堂堂一個替國王統領護衛軍隊的總管竟然在康斯坦茨城裡守衛國王之餘出去找外快,你信嗎?
不管你信不信,科爾賓是信了。
手裡捧着一卷手抄卷,他旁邊的那個導師正在教導他清點軍中物資的導師就是找外快的那個。匈雅提在這個地方的位置挺崇高的,附近路過的王室侍衛看到他無論手頭上在做什麼都會停下來向他致禮。
一個男爵,跟科爾賓老爸同等身份的男爵,堂堂一個國王手下的將軍居然要想辦法出去找外快才能負擔得起平時的生活費用。太匪夷所思了,太聳人聽聞了,更恐怖的是這些個作爲僱傭的將軍居然在國王沒有發工資的情況還任勞任怨,德意志國王西吉斯蒙德更令人匪夷所思。
出入在這片德意志國王的行轅裡面,科爾賓要向匈雅提男爵閣下學習是怎麼管理一隻軍隊物資出入的,簡單的說他就是一個打下手的。匈雅提臉紅了,被一個小孩子用十分可憐的眼神看得臉紅的。
匈雅提的國王西吉斯蒙德是盧森堡家族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查理四世的次子。1382年,14歲的西吉斯蒙德一下子就通過繼承其岳父安茹王室的匈牙利國王路易一世獲得了波蘭王位,成爲波蘭國王。
但當時波蘭正被條頓騎士團虐得死去活來,他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帶他們反推條頓騎士團的國王而不是一個屁毛都沒長完的小屁孩。於是在發覺旁邊的立陶宛大公很有反推條頓騎士團的氣質,特別是毛很多。這些波蘭貴族決定把正在上路的到波蘭的西吉斯蒙德一腳踹開,讓立陶宛的大公亞蓋洛與西吉斯蒙德的小姨子雅德維佳結婚,使亞蓋洛繼承波蘭王位。
到嘴的烤鴨竟然不翼而飛,身心受到無比重創的西吉斯蒙德在1387年獲得了補償,他通過他的妻子成爲了匈牙利國王。獲得了匈牙利的強援之手,他開始與其兄現波希米亞王國的國王文策爾爲了德意志王位開始較勁並漸漸去的上風。
在1396年他組織十字軍去解救拜占庭帝國之圍,本來想通過這一舉動獲取無比聲望來順勢摘取德意志的王冠,結果帶着年輕時【無畏】約翰、洛林公爵這類如今或是叱吒風雲人物或是雄踞一方等諸多人物的西吉斯蒙德在尼科堡會戰反爲奧斯曼帝國蘇丹雷霆巴耶塞特一世擊敗。得不償失的小聰明令西吉斯蒙德直到1410年才被選爲德意志的國王。
雖然號稱德意志、匈牙利國王、克羅地亞國王以及羅馬人的皇帝,擁有如此多讓人頭暈目眩的頭銜,但在德意志這片廣袤土地上,真正屬於這位國王的土地不是很多。
能成爲幾個王國的國王與其說是西吉斯蒙德陛下的能力還不如說是西吉斯蒙德陛下的老爸給他找了一門親事。
爲了他那頂德意志國王頭上的王冠,作爲大後方的匈牙利貴族那是使了狠勁地朝無底洞那個砸錢,簡直是要人給人要錢給錢。
幾個王國在這位安靜不下來的國王陛下統治裡並不能有效地控制住自己領土,畢竟他的領土大多數都是通過巧取豪奪和聯姻獲得的,而且一旦獲得這些土地,他不是用來拿土地做抵押就是用來做無本買賣維持一個國王的奢華生活。以至於這位國王在1412年時向左右抱怨過德意志皇室領地收入全加起來不超過14000金馬克。
皇室的**收入不能爲西吉斯蒙德的雄心壯志提供足夠的金錢,長期的窮迫練就這位國王空手套白狼的本事。領土的不少直接收益都給這位國王當成償還貸款的抵押給貸了出去,而他本人經常遊走在各個貴族領地間利用的國王的身份作仲裁謀取利益。
德意志境內的大貴族之間的矛盾重重,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捅到檯面上由國王來做仲裁的,所以這位國王陛下的收入很不穩定,這樣就造成了西吉斯蒙德陛下手下的王室侍衛們的薪金也跟着一起不穩定。
而沒有領導薪金的王室侍衛們既不造反依舊忠誠是知道德意志不可能永遠相安無事下去,領着一份豐厚相對安全的薪水至少比到世界各地戰火四起的地方當隨時送命的僱傭軍要強。
匈雅提與其他人不同,爲西吉斯蒙德陛下這位陛下提供不是向他出售忠誠而獲得少許金錢的回報。他渴望的是爵位,手頭上沒有太多資金用來封賞的西吉斯蒙德陛下在封賞爵位這方面要比他給予金錢報酬慷慨得多。
從加入這支王室侍衛隊不過幾年時間,匈雅提就從一名匈牙利普通騎士攀升到了衛隊的總管之一,現在他以一名男爵的身份來服侍國王西吉斯蒙德陛下。將來若是遇到了戰事說不準還能升任爲邊疆伯爵之類的爵位。
第一天跟隨匈雅提男爵閣下學習的日子平淡的過去了,沒有刺客,沒有【偷】情的美貌國王情婦,也沒有驚天動地的陰謀。
過了幾天,國王行轅大門裡進來了幾輛華麗的馬車。一個衣着十分華麗的神職人員走下了第一輛馬車,後面的馬車裡則走出了幾個打扮明顯只是普通富豪的有錢人。守衛在行轅周圍的士兵一見來人立刻如打了雞血,渾身上下都帶勁了!
炯炯有神的雙眼,如鋒芒在背的目光。幾個初來咋到的人竟被唬住了,心裡只冒汗,生怕走着走着忽然被左右侍立的強徒大叫一聲就拔出寶劍衝上來捅他們一刀。
從大門旁的警衛小屋敞開的窗口望去出,科爾賓十分不解:“男爵閣下,他們都是誰?”
侍衛總管匈雅提收拾好手頭上的事物,睇目一看來人的背影才說道:“走在前面的是科隆大主教,後面的是科隆城裡的掌權者。”
匈雅提還有一句憋在心裡沒有說話是:“這些人都是過來送錢的。”
白天來過一趟的科隆大主教和科隆城代表分別挑選了個晚上時間又來了。相比白天兩手空空,他們趁着夜黑風高掩護,把裝滿盛有金幣箱子的馬車趕進了國王的行轅希望這些重量相當重的黃金能夠加重國王在仲裁時偏向己方的分量。
整整五千多枚金幣收入口袋,國王有了收入,他手下的侍衛立刻分到了被欠的那一份錢。一大筆資金通過國王王室總管的手來到了侍衛總管匈雅提手裡,第二天,幾百個王室侍衛不管是騎士還是扈從都排着隊迫切地想從匈雅提手裡領到屬於自己的賣命錢。
往日那間匈雅提待的屋子就成了工資的發放地,一個碩大的袋子放滿了金幣,他坐在桌子上隨手一抓,看也不看再交到士兵手裡,由另一個總管在一旁登記領過錢的士兵。科爾賓蹲在角落裡觀摩學習,一枚金馬克就是這些人一年多的賣命錢啊。
做完這一切,一身便裝的匈雅提掛上長劍帶着科爾賓出門了,臨出門前,他特意交代道:“睜大眼睛注意看,這些就是總主教把你交給我教育的一部分原因。”
兩人一路步行到康斯坦茨內最繁忙的商業地區。科爾賓正奇怪他爲什麼帶自己到這地方來,匈雅提看到一個掛着賣酒的行會擡腳就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兩人讓滿頭大汗的商鋪老闆畢恭畢敬地送出商鋪,匈雅提神情不變兩眼在街道上搜索下一個目標,科爾賓呆呆地跟隨着匈雅提,臉上滿是不可置信:沒想到尼迪塔斯竟然把他送給一個勒索狂當學徒!!!
時間回到三分鐘前,匈雅提一腳踏進人滿爲患的賣麥酒的商鋪,本來科爾賓以爲他是進來購買酒類以作軍用的,實際上他沒猜錯,可是當商鋪老闆走出來與匈雅提接觸的下一眼什麼都變了。
神情陰冷的大叔高高把頭仰起,偏着頭俯視矮了他一個頭的老闆,眯着細長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闆。我是來收購麥酒的。”
商鋪老闆一聽有大買賣立刻笑得更燦爛了:“請問閣下需要多少。”
匈雅提報出一個數字:“九十桶。送到德意志國王在康斯坦茨的行轅處。”
“您是選擇預付一半的金額還是全部都付了?”
“你沒聽明白我剛纔說什麼嗎。”
“收購九十桶的麥酒並送到德意志國王的行轅處。”
“那你還敢跟我要錢?”
老闆的小臉兒瞬時煞白:“先生,您是在開玩笑吧?”
“你認爲我像是開玩笑的人麼?”
“對不起,先生,我們不做這個生意。哪怕是國王!”
“那我們上法庭!”
老闆激憤地喊道:“上就上,難不成怕了你!我要告你敲詐勒索!”
“我會向法庭如實稟告你在詆譭貴族的名譽、刻意損壞國王的權威。”
“我沒有!!!”
“你一刻前剛剛說你不會賣酒給國王的。這還不算刻意損壞國王的權威麼?”
“是你讓我這麼說的!”
“看,你正在詆譭我的名譽。相信法庭會爲了維護一個貴族的名譽判你一個重刑!或許我可以爲了維護一個男爵的名譽現在就先殺了你?”說着,匈雅提按住了劍柄!
老闆抓狂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匈雅提伸手五指張開的手掌,老闆立馬識趣地遞上一個小錢囊,他打開朝錢囊裡瞧了瞧收回口袋裡面:“我要一百七十桶麥酒。本月內送往德意志國王在康斯坦茨的行轅處。”
老闆的臉整個成了豬肝色。
下一刻,匈雅提掏出9枚德意志金幣國王塔勒丟到對方的商鋪桌案上:“我還會來找你們的。”
直到出了巷子口,泰然自若的匈雅提才解開酒鋪老闆雙手奉上的錢囊,打開一一點清了裡面的銀幣,差不多有半枚馬克的分量,他夾出一枚銀幣給科爾賓,剩下的都收進自己的口袋裡。
愣了好久,握緊手裡的那枚銀幣,科爾賓十分困惑:“男爵閣下您是得到了這袋子錢的意外之財並讓那個商鋪老闆吐血賤賣他的酒。可是這樣一來,您不是惹上了大麻煩了麼?”
“一桶三十磅重的麥酒除開盈利也就4枚克羅伊茨銀幣的成本。全部的麥酒也就680枚銀幣,加上他送給我的錢一共是703枚克羅伊茨銀幣。
我給了他9枚德意志金幣國王塔勒,相反他還拿到了1枚塔勒銀幣和5克羅伊茨銀幣。他既沒吃什麼虧,而我也拿到相對優惠的折扣,他不祈求我不再次去招他的麻煩都要感謝上帝了。憑什麼讓我怕他。”
匈雅提這個第一次把科爾賓領向了中世紀黑暗領域的大叔耐着心思教訓道:“在軍隊中,最難做的不是士兵,他們什麼都不要想只要聽着長官們的命令就行了。最難做的也不是什麼將軍、國王,他們什麼也不想,只要會下命令就好了。
真正困難的是我們這些不上不下的副官。計算賬務,統計購買物資,撫卹傷病,組織士兵,安排行軍時間,檢查武備,建立營帳,巡視軍營。你今天看到的記在心裡。
將來你或許不會是一名只發號施令的大貴族,但能成爲一名像導師這般的副官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比當一個苦行僧要強。”
匈雅提很厲害的....還有額,改變是要改變的....但給科爾賓些時間吧,他在迷茫...我在安排劇情...嗯,那啥養肥,心急的童鞋養肥再啃吧...到時候肉肥汁多,味道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