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先生,醒醒,飛機到終點了。”一個甜甜的聲音傳入耳中。
鄭楓猛地醒來,張姍姍那張漂亮的臉蛋呈現在眼前,原本滿座的頭等艙,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乘客了。
鄭楓趕緊站起來,伸伸懶腰,說道:“睡得太舒服了,都睡過頭了。”
張姍姍悄悄塞來一張紙條,低聲說:“有空打電話給我。”
鄭楓把紙條順手塞入褲兜,迴應道:“一定打。”
下了飛機,鄭楓取回託送的行李,便離開機場大門,順手就截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一路飛馳,鄭楓坐在副駕駛室,望着車窗外,感慨萬分。
自從讀大學之後,同天市這個三線城市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四通八達的公路,一幢幢高樓大廈,到處是園林綠化,幾乎與一線城市接軌了。
這只不過是一種欣賞,其實他的家並不在市區,而是在一個小鎮子上。
“你真的不坐公車?”司機大哥好心地問,畢竟坐公車才花十多塊,而出租車的話要花五百塊錢。
“不了,你直接送我去白石鎮,我不差錢。”鄭楓大氣地說道。
“好咧,有錢就是爺們。”司機大哥掛上五檔,一腳把油門踩下去,向白石鎮飛馳。
白石鎮,也不算一個落後的小鎮,它畢竟有公路直達市區,這幾年的發展得也不錯,許多鎮民的生活都好起來了,但鄭楓的家裡明顯還沒富。
當然,鄭楓已經致富,只是還沒來得及顯富。
來到巷口,出租車就停下了,鄭楓不打算讓出租車開到家門口,而是自己提着行李走入巷內,回到滿是童年記憶的家。
一進家門口,跨進院子裡,熟悉的雞屎味便撲鼻而來,一箇中年婦女正在給雞舍裡雞羣餵食。
“媽,我回來了。”鄭楓輕輕說道。
“哎呀,是小楓回來了,快,快進屋裡坐。”中年婦女滿臉歡喜,轉身看看他,又說道,“等媽媽把活幹完,就宰一隻肥雞,今晚給你加菜。”
“媽,別折騰了,我一會到外面買些熟肉回來。”鄭楓一邊說,一邊往屋裡走。
“小楓回來了?回得好快啊。”鄭楓的父親從屋子裡驚訝地說道,還迎了出來,他已快六十歲了,有點精瘦,身子板有點硬朗,只是鬢髮已白。
“坐飛機,能不快嘛。”鄭楓說。
“哎喲,坐飛機得多少錢呀,坐個火車不就得了。”鄭父扲過鄭楓的行李,並往屋裡走。
鄭楓也由着父親,這麼多年來父親習慣幫他扲行李,曾經有一次說不讓扲,立馬招來父親不高興,從此之後他再也不敢不讓父親扲了。
“我不缺那個錢。”鄭楓一邊說,一邊跟父親到自己的房間。
“咱們窮人家花錢不能大手大腳,你長大了,別再吊兒郎當了,以後就算髮了財,也要懂得節省……”
鄭父開始說一大堆道理,這些都是鄭楓從小聽到大的,以前他聽得不耐煩,如今一樣不耐煩,但他還是裝作很認真的聽。
自己發跡的事,鄭楓也只能先藏着掖着,生怕父親一下受不了那個刺激,以父親的性格一定會嚴查錢財的來源,而母親一定會問三問四,擔心他是不是幹了什麼違法的事兒。
等父親嘮叨完了,鄭楓纔出去院子裡,看母親幹活,而他卻不去幫忙。
從小到大父母就不捨得讓他幹活,倒是姐姐會幫忙,他在家裡活脫脫就是一個公子爺。
鄭楓望望這間祖屋,發現它有點殘舊了,是該接父母出去城市生活了,不知父母喜歡他工作的城市,還是自己的城市呢?
鄭楓試探的問了一下父親,沒想到父親的反應讓他有點意外。
“我那也不去,我在這裡生活了大半輩子,住慣了。”
“爸,我有房子。”
“有房子?怎麼回事?你才畢業多久,有那個能耐買房子?說,你的錢從那裡來的?”
“你激動什麼,我不就是中了一個六合彩嘛。”
“你坑爹呀?六合彩在那麼容易中?你把憑據給我看看。”
“OK,OK,我說笑的,行不。”
鄭楓十分無奈,在一輩子都老實做人的父親面前,還是不要一下子說自己發財了,日後再逐步說吧。看情況,父親是不想到搬出去住了,以後出錢把舊屋拆了再建就是了。
下午四點多,姐姐鄭梅纔回家,還有她的未婚夫羅志。
鄭楓的老父是幹泥匠的,母親是家庭主婦,姐姐在製衣廠當工人,而他這個未來的姐夫倒是一個公務員,在鎮上的稅務局工作,家境在鎮上算是不錯的。
姐姐鄭梅身材均衡,長得也漂亮,屬於那種賢惠的女人,說白了這就是羅志看中她的理由,並且在衆多追求者脫穎而出。
鄭楓與姐姐打小感情就很好,姐姐跟父母一樣很寵他,還供他讀完大學,兩姐弟相見自然是一場歡喜。
“弟,你咋又帥又白了,你不會是去整容了吧?”鄭梅驚訝地打量鄭楓的臉龐。
“我看看。”鄭父戴起老花眼鏡,睞起眼睛瞧過來,“咦,對呀,比以前好看多了,這是怎麼回事?”
鄭母聽見了,也連忙走過來,仔細看鄭楓的臉。
“哦……公司有一次搞醫藥活動,請了個外國的整容專家過來,我被抽中去做試驗,做了一次微整容,然後就這樣了。”鄭楓隨口編個理由出來,否則在老父的追查之下,那得把華佗給捅出來了。
“真是這樣嗎?”鄭父仍然帶着懷疑的態度。
“爸,可能是真的,弟不是在醫藥公司工作嘛,遇到專家很正常。”鄭梅相信弟弟的話。
一家人團聚吃飯,倒也樂融融,鄭楓雖然是第一次見到羅志,但從他對家裡的熟悉度來看,估計他這段時間是家裡的常客,就憑他會主動入廚房幫媽媽做飯,鄭楓就對他的印象打了個十分。
羅志的話不多,屬於老實本份的那類人,也深得鄭楓父母的滿意。
羅志也喝酒,能與鄭父鬧上幾杯,鄭楓也滲合進來,一瓶紅高梁很快喝了個底朝天。
“家裡沒酒了,我去巷口買一瓶。”鄭母樂呵呵的說。
“媽,買三瓶。”鄭楓說。
“臭小子,喝那麼多做什麼?”鄭父板起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