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易問道:“但僅憑這三個字,我們怎麼查?”
雖然不知道張海易爲什麼來找他討論案件,龍子涵還是態度誠懇的說道:“我是建議您拿給相信的法醫或者技術人員,看看能不能恢復上面的字。”
張海易問道:“如果不能恢復呢?”
龍子涵微微皺眉,猶豫了下,說道:“那您就要做兩手準備了……”
“胡鬧,這怎麼可以?你真當警局是你家,所有人都聽你使喚了?你有點自覺,你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充什麼英雄好漢?滾!”
沒人知道龍子涵和張海易在裡面說了什麼,但是,當大家看到龍子涵被氣沖沖的張局長罵出來的時候,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但見龍子涵臉色不佳的模樣,也沒人敢上去觸黴頭。
然而,這還不算完……
“媽,你今天怎麼樣?”
閆秀珍在醫院已經逐漸恢復,情況大好。楚伊人也是天天來探望,給她送些好吃的。
這會兒,閆秀珍正坐靠在病牀上,望着窗外說道:“今天天可真好,真是想出去走走啊。”
這會兒,閆秀珍掛的吊瓶差不多要打完了。
楚伊人拿過另外一包吊水,熟練地幫她換了上去,說道:“等您身體好了,我天天陪着您溜達,您到時候別嫌我煩就行。”
閆秀珍打了個哈欠,輕笑着說道:“哪能啊!”
看閆秀珍是有點困了,楚伊人嘆了口氣,說道:“這袋兒藥要慢慢打,估摸着打完要將近一個半小時,我不能再這看着了,得回去上班。”
楚伊人說着,拿過輸液器上的滴壺看了看後,將流速調節器調至到慢速。
閆秀珍有些迷糊的說道:“好好好,你忙你的去吧,我正好睏了,睡個午覺。”
楚伊人說道:“午睡不易過長,一般十幾二十分鐘就夠了。超過一小時,人會進入深度睡眠狀態,大腦中樞神經會加深抑制,體內代謝過程逐漸減慢,醒來後就會反而會感到更加睏倦。”
閆秀珍回道:“我知道了。”
“我給您定了半個小時的鬧鐘,放在牀頭櫃上,響了的話,您就甭睡了。也正好看着自己打完這袋水,打完了就喊護士來拔針,免得回血。”
說着,楚伊人幫閆秀珍蓋好了被子。
閆秀珍輕聲道了句“知道了”,便睡了過去……
可就在楚伊人離開後不久,閆秀珍忽然死亡了。
而經檢驗,閆秀珍死於麻醉劑過量。輸液器的滴壺上,發現了針孔,而上面只有楚伊人的指紋,法醫楚伊人立即被認定爲嫌疑人。
龍子涵一進門,看着病牀上沒了呼吸的母親,臉色、嘴脣發紫的模樣,靈魂就像被抽離了一樣,呆愣了幾秒後,不可置信的朝着病牀前走去。
這短短的一小段路,他覺得自己走了很久。
一路上,他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抖着,緊緊咬着的嘴脣也已滲出一縷血痕。
來到病牀前,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喊着:“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楚伊人因爲涉嫌毒殺婆婆,被關了起來。
張海易給龍子涵放了假,楊斌被調到了總局,接替了他的位置。
然而這還沒完,不知道龍百川從哪得知髮妻身亡的消息,打傷了守衛,奪走了對方的配槍,挾持、威脅着離開了禁閉室。
當確定妻子是真的死亡後,龍百川失蹤了。
一時間,上海灘亂了。很多人都不能相信,龍百川就然是一個不顧法紀,不顧兒子的前途,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雖然他們不知道龍百川究竟爲何被免職、關禁閉,但他打傷、挾持守衛,搶走配槍的行爲,一驚爆料之後,各種誇大其詞的說法接踵而來。
龍家父子的名聲曾經的有多麼響亮,如今就有多麼狼藉。
龍子涵回到家,將一雙兒女送去了岳父岳母家,將杜姐她們兩人打發會了聶家,給閆皓送去了學校,辦理了住校,隨後一個人回到家中,頹廢的坐在大廳中的沙發上,喝着悶酒。
他想不通,爲什麼一切會變得那麼快,快的讓他應付不了。
母親的死明顯不是意外,而妻子被當做嫌疑人拘留,也明顯是被陷害。父親衝動之下奪槍逃走,下落不明。
如今,他被“放假”,什麼案子都不能插手,案中還有單斯正和張海易的人看着他。
他此刻只能像一個廢人一般,坐在家中喝悶酒。
“噹噹噹!”
龍子涵將酒杯放在一旁,一步三晃的走到門前,慵懶的問道:“誰啊?”
“開門!”
龍子涵打開門,看都不看來人,轉身朝着屋裡走去。
回到沙發前,一屁股又坐了下來,繼續喝酒。
聶君走了進來。
奪走他手上的酒杯,聶君數落道:“你怎麼可以墮落下去,你不想找出兇手嗎?你不想幫伯父嗎?你就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蹲在家裡喝酒,能起到什麼作用?”
龍子涵嘆了口氣,說道:“聶君,我媽死了。”
聶君一噎,隨後,無奈的說道:“人死不能復生,伯母如果看到你這樣,還不知道要怎麼心疼呢!”
龍子涵語氣淡淡的說道:“聶君,我很難過。”
沒有哭泣,沒有叫喊,只是語氣淡淡的一句話,卻說的聶君心痛不已。
從這句話中,聶君讀出了他的無助和痛心。
“我雖然見慣了生死,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我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不久前,我媽還在家裡給我準備我喜歡吃的飯菜,不久後,這個家就不是家了。”
聶君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子涵,別這樣。”
“我現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把伊人就出來,不知道怎麼才能洗脫父親的罪名,我該怎麼辦?”
聶君猶豫了一下,問道:“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龍子涵沒有回答,抓過一旁的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這一次,聶君沒有攔着他。
他只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龍子涵發泄,不是不管,是不知道怎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