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思路。
“噹噹噹。”
艾琳回過頭去,看着門的方向。
龍子涵說道:“進。”
趙小虎拿着一張紙走了進來。
龍子涵問道:“白榮光的畫像出來了?”
張小虎走到辦公桌前,將紙遞了過去,點頭說道:“對,根據銀行職員回憶,技術部畫出了白榮光的畫像。”
龍子涵拿過畫像看了看,說道:“沒見過,不過……先拿去程頤邊問問。如果這人是鄒文清的人,那麼,總會有人見過的。”
吳巖旭曾在案發前,私下見過鄒文清。但吳巖旭失蹤前,又留下了兩張紙鈔,紙鈔來源又存在巨大疑點。
那麼,這人估摸着就是鄒文清的人了。
張小虎點頭應道:“是,我這就去市府走一趟。”
龍子涵說道:“你跟莫北一起。”
趙小虎嘴角抽了抽,無語的說道:“龍少,你這是多不信任我啊,我真的不會衝動的。”
龍子涵淡淡的說道:“並不是不信任你,我是怕你自己去,如果發現了什麼,帶不回來疑犯。”
趙小虎半懂不懂的離開了,一直到跟莫北去了市府以後,發現畫像上的人是鄒文清的保鏢,這才明白龍子涵話中的意思。
他只會來硬的,而莫北卻三兩句話,扣了一頂大帽子給鄒文清,讓他與那名保鏢,不得不跟着他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審訊室內,保鏢一言不發。
龍子涵問道:“邱磊先生,請問你認識吳巖旭嗎?”
邱磊回答說:“不認識。”
“他是省長廖家成的貼身保鏢,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更何況,他房間中留下的鈔票上,帶有你的指紋。”
邱磊驚訝的問道:“什麼?”
龍子涵說道:“經過調查,你在初八當天,用了白榮光的身份輾轉去了多個支行銀行,一共取出了五千塊。而這兩張,就是你在其中一家銀行取出的,上面還有你的指紋。這是吳巖旭失蹤之前留下的。”
邱磊整個人愣在了當場,他沒有想過,自己已經非常小心了,竟然還是暴露了。
“你不想說沒關係,我相信,鄒文清書記最後會告訴我們‘真相’的。”
龍子涵口中的“真相”二字,發音尤爲重。
而邱磊也是個明白人,他懂龍子涵的意思是說,鄒文清最後會把這個黑鍋扔給自己背。
龍子涵說道:“事情已經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你還有什麼不敢說的?怕他報復你嗎?劉副省長和程市長已經接到了消息,這件事已經上報。結果和你的處境,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的。”
是的,無論鄒文清怎麼推卸責任,這個位置是保不住了。
而自己,若是成爲了背黑鍋的人,恐怕最後不是當替死鬼就是被殺人滅口。
權衡利弊之後,邱磊說道:“我說,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省長廖家成與鄒文清之間,一直有着利益往來。
而不久之前,廖家成不知道爲何,忽然怯懦了,想要收手不幹了。
這次奉命來上海灘視察工作,就是想告誡鄒文清,自己退休後,讓他當心點,不要漏了底把自己也給害了。
鄒文清將心一橫,利用潘洪洋殺人,買通吳巖旭滅口。
本以爲最後做了吳巖旭,真相就會被埋沒。
可吳巖旭一直在警方的視線內,他們無從下手。
“所以,我們就一直等着他離開上海灘,脫離了警方的視線後再動手。”
但吳巖旭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逃的無影無蹤不說,還留下了指證他們的證據。
龍子涵問道:“這麼說,吳巖旭的失蹤,跟你們無關?”
邱磊點頭說道:“我們也是剛剛知道他失蹤了。”
龍子涵又問道:“廖家成身邊那麼多人,爲什麼偏偏要去買通吳巖旭?據我所知,廖家成是吳巖旭的恩人。這樣風險不會很大嗎?”
邱磊回答說:“鄒文清說,越是想不到,越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龍子涵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鄒文清的想法。
但有些問題還是要搞清楚的。
“你和鄒文清用五千塊就買通了吳巖旭,讓他背叛了待他有恩的廖家成?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除了利誘,應該還有威逼吧?”
邱磊點頭說道:“對,還有威逼。鄒文清用他母親和妹妹的性命威脅他。全管其下,他最後選擇了接受。”
龍子涵點了點頭,心裡對邱磊的說法已經接受了。
想想,吳巖旭這種人,母親和妹妹絕對是他的弱點。
當初因爲自己病了,母親爲了他要賣掉妹妹,他心中對她們必然是虧欠的。
後來,他去廖家成身邊,不僅是向他報答他爲自己出錢治病的恩情,還爲了報答他阻止了母親賣掉妹妹的恩情。
而抓住這一點,也就是掌握了吳巖旭的弱點。
以這點去攻擊吳巖旭,必然是強力重擊。
緊接着,龍子涵若有所思的走出邱磊的審訊室。
見到早已在外等候的程頤、劉國輝,龍子涵禮貌且有風度的打了聲招呼。
劉國輝立刻上前詢問情況。
在龍子涵如實相告後,程頤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劉國輝,說道:“劉副省長,這件事已經由不得我們做主了,需要通知上層。”
這人想趁着上海灘大亂渾水摸魚,但這一次,因爲他一意孤行倉惶定案,搞不好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想到自己可能會面臨的難題,劉國輝不由得一陣氣血上涌。
這時,只聽到一旁的審訊室內響起一聲咆哮:“我什麼都不知道,跟我無關,邱磊是成年人,他的行爲由他自己負責。”
果然,如龍子涵所想,這鄒文清將一切都撇的乾乾淨淨。
劉國輝冷聲說道:“我當然不會越俎代庖,用不着你來警告。但是你們,吳巖旭沒抓到,光有邱磊一人證詞,也搬不倒死不開口的鄒文清。”
兩個人各執一詞,確實難以定罪。
尋找吳巖旭,自然也就成了重中之重的事了。
與此同時,收到消息的馬蓉蓉一臉陰鬱的端着酒杯,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