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莫北說道:“這高鶴之前一直不顯山不露水,想不到,竟然是個這麼難對付的人。”
艾琳感慨的說道:“他可比那位馬小姐高出好幾個層次啊。”
這時,龍子涵卻不着邊際的來了一句:“高鶴對我有敵意。”
“噗。”莫北笑了。
艾琳問道:“我說大少爺,你不會纔看出來吧?”
龍子涵說道:“並非是這樣,我是說,他針對我們查這件案子,對我敵意更深,我們妨礙到他了。”
“你感覺倒是挺靈敏的,不過,說有敵意,我覺得不屑更多一些。他料定這件事他們查不到他。”
艾琳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懷疑雷佳玉是出於自殺,想要陷害雷明傑,可是這種事……咱們沒有實質證據啊。”
龍子涵說道:“再查查看吧,如果還沒有結果,我們也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交給律師和法庭吧。”
艾琳點頭說道:“只能如此了。”
而後,又過了一天,警局方面依舊沒有找到什麼證據能說明什麼。
無論物證還是人證的口供,全部都是對雷明傑不利的。
這個案子,終於移交了。
艾琳來到辦公室,見龍子涵正在發呆,說道:“別想了,至於結果如何,還是看他們雙方律師的功底吧!”
龍子涵嘆了口氣,說道:“出於人性的考慮,我十分同情雷佳玉的遭遇。但我是警察,案件有疑點我就不能感性。明知這個案子有問題,我們卻只能這樣移交,還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你強迫症犯了,這樣的案子在別的局裡不知道有多少。”
龍子涵白了艾琳一眼,說道:“所以說你沒有上進心。”
艾琳回擊道:“我要有上進心,纔不會委身在這種小地方,老孃早就……”
龍子涵果斷“截胡”,說道:“你還能上天是怎麼的?”
艾琳嘴角微抽,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只聽龍子涵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沉悶的說道:“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艾琳回過神來,皺眉問道:“什麼?”
龍子涵不答反問道:“你說,馬蓉蓉擴張的是不是太快了?”
艾琳說道:“何止是‘太快’,簡直就是變態。”
龍子涵問道:“你不覺得這不太正常嗎?”
“她從小就過得不幸,長大後遭遇那麼多打擊和重創,你還希望她怎麼正常?她如今最想得到的,就是回擊那些不幸和看輕她的人。”
“僅僅是如此麼?爲什麼,她的迅速發展和壯大讓我有些不安?”
如果意料的不錯,這雷家,她也會盡數吃下的吧?
她這種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和可怕的擴張速度,確實讓人不安。
艾琳微微歪頭,說道:“或許還有一個原因,她想讓你後悔……”
這一天,高鶴來到了看守所。
雷明傑見到他,很是激動:“外面怎麼樣了?”
高鶴所問非所答的說道:“母親這個人帶着我要賺錢,又要生活,其實很是難的。”
雷明傑微微皺眉,說道:“所以,我不是承認你,儘量彌補你了麼?”
高鶴彷彿聽不到一般,繼續說着:“後來,母親去給人家倒夜香,刷糞桶,所有人見到他們都避之不及。我幾乎是在同齡人的嘲諷中長大的,他們不僅嘲諷我與母親被你拋棄,還用母親的職業來侮辱她。那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雷明傑嚥了咽口水,乾澀的說道:“你現在長大了。”
“對啊,長大了。可到我長大了,終於能照顧母親了,母親卻病了。她給你寫了封信,希望他能來看她最後一面,給我安排個地方吃飯。可卻不想,等來的是一刀了結她性命的殺手。”
雷明傑震驚的問道:“什麼?殺手?”
“你是在意外,我怎麼知道的麼?我當時就躲在外面窗臺下啊!我清清楚楚的聽見那男人說,‘冤有頭債有主,是雷明傑花錢顧得我,要索命,你就去找他吧!’。男人在屋裡找了一圈,是在找我,好在我躲了起來才逃過一劫。”
“你,你一定是誤會了,不是我,一定是佳玉她媽做的,我怎麼可能這麼做?你是我的兒子啊!”
聽到雷明傑的話,高鶴冷笑了一聲。
他說:“我想報仇,可又擔心還沒見到你,自己就會被他派出來的人殺人滅口了。自此,我改名換姓,把自己辦成了乞丐,帶着家中爲數不多的錢,打算去找你。奈何錢在路上被人偷了,大冷的天,他蹲在潼陽衚衕瑟瑟發抖。”
記憶被回放,那是一個溫暖他的故事。
“你怎麼在這裡,不回家麼?”一個女孩兒問到。
高鶴回答說道:“我沒有家了。”
女孩兒嘆了口氣,說道:“好可憐,不過,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就是了。”
高鶴看着她眼中濃濃的憂傷,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問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下一刻,女孩坐在了他的身邊,說道:“你有什麼打算麼?”
看女孩兒穿着,像是有錢人家額的孩子。
她竟然一點不嫌棄的坐在了自己的身邊,這讓一直被歧視、欺辱的高鶴心中升起一片溫暖。
他不想騙女孩,說道:“我去找仇人報仇。”
女孩兒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真羨慕你可以報仇,我即便再恨他們,都無法向他們報復。”
高鶴不懂,這女孩半大的年紀,到底有什麼可恨的?她的生活不是應該很好嗎?”
隨後,讓他沒有意料到的是,女孩兒拿出那個大洋,放在了他的手上,說道:“既然我沒辦法報仇,你就拿去做盤纏,去報仇吧。”
接過女孩的錢,高鶴有些感動。
只聽女孩兒說道:“我叫馬蓉蓉,馬霆南的孫女。馬霆南知道嗎?”
高鶴回答說:“這一代,沒有人不知道馬霆南的大名。”
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馬霆南的寶貝孫女。
馬蓉蓉站了起身,笑着說道:“很好,等你報了仇,記得來還錢哦。”
高鶴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