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幾個人後,龍子涵在同一個碼頭,找到了彭懷朗一行人。
雖然彭懷朗他們不太可能殺死張義英,而他們那些人與艾琳分析的兇手特質也不相符,但是,沒準就有意外呢?
而且,無論是死者家屬還是他的工友,現在他們所說的供詞,都是衝着彭懷朗去的。
所以說,無論如何,他也是要去找彭懷朗一行人問問情況的。
“聽說,昨晚你們和張義英很晚都沒有離開碼頭……”
彭懷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打斷他的話,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但我們真的不可能做這種事,而且,我們三個一起,忙到很晚,他比我們還先走了一步。”
龍子涵問道:“他是一個人走的嗎?”
其中一個人點頭說道:“對啊。我看他走的時候,還一臉的心事重重。”
“你們看到他走的時候,是幾點了嗎?”
彭懷朗身邊的一個夥計說道:“反正不到1點鐘,就莊力他們走了沒一會兒,他就撤了。”
龍子涵又問:“你們凌晨1點至2點,人在哪裡?”
彭懷朗回答說:“我們三個還在,昨晚有一艘船是1點半到,我們想着看看能不能拉到生意。”
龍子涵又問:“你們幾點離開的?”
彭懷朗回答說:“3點纔回家,這會兒剛剛醒,就過來上工了……”
在碼頭兜兜轉轉了半天,龍子涵惆悵的離開,回到了警局。
警局,龍子涵靠在椅子上,翹着腿,一手拄着頭,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
如此安靜的辦公室內,這種敲擊聲顯得有些突兀。
然而,龍子涵對這種沒有節奏的敲擊聲,依然習慣。
“噹噹噹!”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直接蓋過了手指製造出來的敲擊聲,打斷了龍子涵的思路。
龍子涵保持姿勢未動,只擡眸看向大門,表情不變的說道:“進。”
趙小虎推門而入,說道:“龍少。”
看到趙小虎進來,龍子涵立刻問道:“怎麼樣,我讓你查的事有結果了嗎?”
趙小虎說道:“龍少,死者身前在一家沒有掛牌子的私房菜館和一個男人用餐,其中一道菜就是醬驢肉。”
龍子涵忽然放下腿坐正,問道:“人呢?”
難怪需要找這麼久,原來是沒有掛牌子,沒有註冊的私家菜。
趙小虎回答道:“我把人送去技術部畫畫像了。”
“幹得好。”
趙小虎皺眉說道:“只不過,據老闆娘說,兩人似是感情很好,而且那人一直在說死者張義英是他的好兄弟、再生父母的話。”
“哦?”
趙小虎繼續道:“據店裡的人說,離手時,死者和那人是各奔東西。”
“時間呢?”
趙小虎回答說:“他們去的時候不到一點,有的時候一點半。與死者共進宵夜的人交了一盤醬驢肉,一盤花生米和辣椒炒肉。因爲死者不飲酒,那人自己喝了一杯酒,吃飽宵夜後,便把東西打包帶回家了。還有,據老闆娘說,付錢的時候,他發現那人口袋裡裝了很多錢。”
龍子涵點了點頭,說道:“先去技術部看看吧。”
技術部門外,龍子涵有些心焦的等待着。
門內,私家菜老闆娘正認認真真的審視着畫像。
只聽她十分肯定的說道:“對,就是他。”
龍子涵推門而入,一把拿過畫像,他看着畫像上的人說道:“趙小虎,帶莊力回來……”
審訊室內,莊力不安的解釋道:“我真的沒有殺人。”
莫北問道:“那你怎麼解釋你與死者張義英一起吃宵夜的事情?”
“我……我的確跟他去吃了宵夜,可我沒有殺他。那是因爲……”
劉元恆在一邊記錄到這裡,聽他話停了下來,他擡頭看向莊力,等待着結果。
莫北又問:“你說你沒有殺人,那你倒是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啊!”
莊力十指插丨入發間,苦惱的說道:“我昨晚是打算趁着沒有人,偷偷把錢還給他的。”
莫北皺眉問:“偷偷?”
“最近因爲彭懷朗他們的到來,我們的錢賺的越來越少。見大家都有錢不夠花的苗頭,他怕這些人開口跟他借錢,所以對外就說自己的錢都上交媳婦,世道不好,自己也得跟着省吃儉用了。就算是真有人借錢,也不會想到找他借錢。”
莫北問道:“你跟他借了多少?”
莊力回答說:“借了五十塊。”
莫北驚訝的問道:“什麼?五十塊?他不是都上交給妻子的?哪來的這麼多?”
“他平時自己存了一些的。”
莫北又問:“你借這麼多錢是做什麼的?”
莊力回答道:“我在外面養了個相好,結果……”
那女人懷孕了,家中母老虎不能生育,但爲人向來兇悍。如果知道了,恐怕他們誰都沒好日子過了。
他無法,只能先借點錢,把相好送去鄉下安頓好,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於是,我就跟張哥借了錢。好巧不巧,我前幾天買了張彩票,中了三百塊。我就想着先把欠張哥的錢還了先……”
審訊室外,聽了莊力解釋的控制好皺着眉,一臉的高深莫測。
艾琳問:“你信了?”
龍子涵若有所思的說道:“現在的問題不是我信不信他的話,是結果。剛剛趙小虎他們已經去莊力家中拿他昨天的衣物了。”
死者生前被刺了那麼多刀,兇手身上不可能沒有半點痕跡的。
艾琳挑眉說道:“可你剛剛已經在想‘他如果沒有殺張義英,那麼兇手是誰’的問題了。”
“不用在這揣摩我的心思了,去核對這傢伙的供詞吧!”
艾琳點頭說道:“行,我先去莊力說的彩票投注站證實一下吧……”
結果正如莊力說的,他是真的中了彩票,而這筆錢,也只不過動了五十幾塊。其餘的,全部在今早,被莊力存入了銀行。
而趙小虎從他家中帶回來的衣物上,也並沒有血跡反應。
而從死者工作的碼頭到死者家的沿途,並沒有發現哪裡有什麼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