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摘下手套和口罩走出來,龍子涵不急不緩的問問道:“怎麼樣?”
王曉光說道:“王運發推車上的鐵鏽、泥沙,均與死者曲凡慶褲子上的成分完全相符。那疊錢上,也找到了死者曲凡慶的指紋。當然,還有疑犯的。”
莫北說道:“經過覈對,錢數與百貨公司大減價那天的營業額基本相同。”
王曉光好奇的問道:“你們怎麼找上他的?”
龍子涵沒有回答,轉身便走。
知道他去審案了,王曉光也不喊人,目光看向了莫北。
莫北說道:“在排除了馬蓉蓉之後,龍少有如天助,忽然開竅,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龍子涵走近審訊室,看到艾琳正坐在疑犯對面閉目養神,而疑犯則一副不安的模樣,看着她。
聽見門響,兩人都看了過來。
龍子涵問道:“是不是都累了?“
艾琳伸了個懶腰,說道:“這一夜,累的我是腰痠背疼。”
隨後,她放下手,敲了敲桌子,對王運發說道:“所以,別耽誤我時間了。趕緊老實交代了,我也好回去睡覺不是。”
龍子涵坐了下來,凝視着王運發,說道:“錢是你從曲凡慶家偷出來的,因爲錢上不止有你的指紋,也有他的指紋。”
聽龍子涵這樣說,王運發害怕的解釋道:“我、我可沒殺他啊!我去的時候,看他吊在那,趕緊把人放下來。可放下來才確定,人死的透透的了,他是自己上吊自殺的。
“那你能告訴我們,你爲什麼把屍體送去百貨公司?”
王運發連忙否認:“不是我,不是我乾的。”
龍子涵說道:“屍體,是你用推車從他家推去百貨公司的。因爲,曲凡慶的褲腿上,沾上了你車上的鐵鏽自己工業泥沙。”
王運發抓了抓頭髮,一臉喪氣的說道:“是我做的,可我,可我我真的沒殺人啊!”
“我們當然知道你沒殺人,你這麼做,不過是想發泄自己對老闆剋扣你薪水的憤怒,讓揭發你的收銀員寢食難安吧?”
王運發震驚過後,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都知道了……”
事情就像龍子涵所說,他就是爲了發泄對曲凡慶和那位收銀員的憤怒。
最近,他生活拮据,窮的恨不得去搶劫了。
“昨天晚上,我幹完了零工,推着自己的推車朝家走,路過他們家那條道的時候,我看到有輛車離開。我過去的時候,就好奇的朝裡面看了一眼。結果,就看見一個人吊在房間裡,我這趕緊放下車,就進去了。”
他說的那輛車,想必就是馬蓉蓉和高鶴所開的車了。
“這一進去不要緊,我就看到他吊在那,我這趕緊把人給放下來,想着說看看能不能活……”
結果這人死了,他雖然害怕,但還是壯着膽子找錢。這一找,就找回家了一大把錢。
高興的同時,他又害怕警方查到自己,又想到了曲凡慶和收銀員的嘴臉。
權衡利弊之下,他把車上的雨衣展開,鋪在了車上。然後,把屍體放了上去……
龍子涵說道:“你就怕留下什麼證據,所以用雨衣做鋪墊,卻沒想到,顧得了頭,顧不得尾,他還是帶了證據。”
王運發說道:“我整理過百貨公司和他自殺的現場,以爲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艾琳接話說道:“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離開審訊室,龍子涵遇到了莫北,莫北說道:“龍少,王曉光剛剛告訴我,從馬蓉蓉的新車上找到的那片絲綢,纖維成分與死者指甲縫隙中的一模一樣。”
龍跟子涵點了點頭,說道:“看來,那是曲凡慶夫人或者兒子的衣物。”
莫北問道:“他們就是用這個逼死他的?”
“一個曾經輝煌的商人,走投無路,負債累累,妻子、兒子又被人拿捏了,自己又離不開上海灘。不日,債主臨門、民憤四起,他就會毫無尊嚴的成爲上海灘流浪漢中的一員,又或者是死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莫北點頭說道:“與其這樣,那還不如死了痛快。”
龍子涵說道:“是了,死者曲凡慶當時也是這樣想的。”
“那龍少覺得,曲凡慶的妻兒在……”
龍子涵搖了搖頭,說道:“不會有事的,馬蓉蓉並沒有抓到人。不然,她也不至於去嚇唬他。”
莫北疑惑的問道:“那她圖什麼?”
龍子涵說道:“用不了幾天,馬蓉蓉就會以曲凡慶最大的債主名義,順理成章的拿下他的百貨公司。你說她圖的什麼?”
“天,她還是個孩子,再說,她不是一向對生意都……”
莫北實在難以想象,他印象中的馬蓉蓉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那樣的年紀,多少還會有純真的。她的心思又怎麼會那麼歹毒?
龍子涵嘆了口氣,說道:“人心比這上海灘的天氣還變幻莫測,不要小看了任何人……”
幾天之後,就像龍子涵所說,馬蓉蓉以追討債務爲由,獨自一家,連吃帶吞的拿下了曲凡慶的百貨公司。
而馬家馬蓉蓉也一舉成名,成爲了商業新勢力黑馬中,最年輕的一位女性。
早餐,龍子涵坐在飯桌前,端着報紙,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飯。
“真是沒想到啊,毀了容,斷了腿的小姑娘,一轉身,給了上海灘這麼大的震驚,真是了不得。”
閆秀珍在其身後發出感嘆的聲音,
放下晨報,龍子涵喝盡碗中最後一口粥,評判性的說道:“同樣是新聞,你看看人家寫的,怎麼就是比雅秋那丫頭寫的好?”
閆秀珍瞪了一眼不會說話的兒子,沒好氣的說道:“她要在,肯定跟你沒完沒了。”
龍子涵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她又打不過我。”
楚伊人看向龍子涵問道:“你打女人?”
閆秀珍聽兒媳婦發問,擔心兒媳婦懷疑自家兒子人品,連忙解釋道:“他只打過雅秋。”
閆皓哭笑不得的說道:“姑媽,你再亂解釋,我表哥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