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不等開飯，一通電話便將龍子涵和楚伊人給叫走了。
看着兩個人急匆匆的背影，閆秀珍不由得有些心疼。
她嘆了口氣，望着一桌子的吃的，有些惆悵的說道：“忙忙忙，一家子都忙，滿桌子的菜就我一個人吃……”
案發現場在馬家，死者馬雲波如睡着了一般，垂着頭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胸口插着一把刀，血液還隨着傷口流着。
身前桌子上擺放着筆墨紙硯，而被硯臺壓着的宣紙上，原本好好的一手楷書，此刻已經被毛筆上的墨汁染花了，上面還濺上了血。
楚伊人說道：“死亡時間在一小時前，死者右胸中刀，至於是不是致死原因現在還不能立刻下判斷。死者指甲縫隙中存在纖維組織，另外，因爲血液中去氧血紅蛋白增多，使死者手腳指甲牀呈青紫色。”
王曉光補充着說道：“死者鞋面上有被踩過的痕跡，留有泥沙。還有，現場採集到了部分指紋，但刀柄上沒有留下指紋。”
這時候，劉元恆走進來，說道：“案發前，死者在書房中練字，要別人不要打攪他。午飯時間還沒出來，馬伕人就叫下人來喊，下人喊了幾聲後沒動靜，就自作主張的推門看看。這一推開門，就看到馬雲波死在了房中。”
龍子涵問道:“期間沒有人來過？”
“這一帶本就安靜，下人們也極少往這走。而那個時間，下人都在準備用午飯，或者伺候主子們午飯，所以，更不會過來……”
“所以，根本沒有人看到究竟有沒有人進出過馬雲波的書房？”
劉元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許晴雯和馬煜清人呢？”門外只有馬蓉蓉以及一衆下人。
此刻，馬蓉蓉一臉複雜的朝着書房裡面看着。
她臉上的表情不難解讀，是難過、後悔、不甘、痛恨以及不可置信。
“聽聞丈夫出了事，馬伕人來到現場親眼證實後，昏迷不醒。這會兒人在房中，馬少爺正在房中伺候着。”
龍子涵微微皺眉，心中對馬家兄妹二人此刻的“位置”有些疑惑。
照理說，男主外，女主內，家中出了事，馬蓉蓉應該陪在母親身邊，在外面“招呼”他們，主持家中大局的人，應該是馬煜清纔對，可馬家這兩兄妹正好相反。
“馬伕人房裡的下人一個跟着照顧着，一個去叫了大夫，其他人都在這了。我看過，他們身上都沒有血跡，我已經讓兄弟們去各個屋查了，看會不會找出什麼來。”
龍子涵點了點頭，一邊在書房中轉悠着翻翻找找，一邊問道:“死者死前可有異常？”
劉元恆搖頭說道:“接觸過的人都說，死者一直以來都與平時無二樣。”
這時候，龍子涵找出了一本舊相冊。
他翻閱着相冊，一雙凌厲的眸子，在一張張老舊的照片上掃過。最終，他的手和目光，一併停留在了一張合照上。
照片上一共有十個人，六個大人、四個小孩子。
龍子涵拿着照片走出了書房，來到馬蓉蓉身邊，將照片遞了過去，問道：“照片上的人都是誰？”
其實，他認識照片上的凌玉雙和馬雲波以及許晴雯。不難看出，這是他們年輕時候拍的照片。
凌玉雙靠在一個男人身上，懷裡抱着的男孩兒，想必男人就是耿老爺，而那個孩子，就是小時候的耿明傑，大約四五歲的樣子。
馬家夫妻跟前的龍鳳胎，應當就是馬蓉蓉和馬小華了。
從照片上來看，兩家人關係是極爲親近的。然而另外那三個人是誰？
男人一手摟着女人的肩膀，一手搭在身前六七歲的男孩身上，儼然一家三口的模樣。
馬蓉蓉皺眉想了想，搖頭說道：“我不清楚，沒聽父母提起過。”
“那……照片上爲何沒有你大哥馬煜清？”
馬蓉蓉搖了搖頭，神色依舊複雜的說道：“你錯了，馬煜清不是我大哥，都是我二哥。我大哥一歲的時候便夭折了，他現在是獨子，我家唯一的繼承人。”
聽着馬蓉蓉的話，龍子涵微微眯起雙眸，說道:“既然如此，就請馬小姐節哀吧。劉元恆，跟上……”
說完，龍子涵繞開馬蓉蓉便走。
一路上，龍子涵自言自語的問着:“因爲馬煜清不是許晴雯的兒子，所以纔沒有出現在照片上嗎？”
劉元恆問道:“龍少，你是不是忘了？馬煜清是在後來才被接回馬家的？”
龍子涵疑惑的問道:“可馬蓉蓉爲什麼不這麼回答？她爲什麼沒有說那個時候馬煜清還沒有在馬家？”
劉元恆瞭然的說道:“你是說，馬蓉蓉在暗示我們什麼？又或者說，她說漏了嘴。”
緊接着，他回想着與馬蓉蓉幾次見面時的情形後，說道:“我覺得她應該是後者。”
龍子涵若有所思的說道：“讓我好奇的，是這個男人上衣口袋裡的懷錶。”
照片上當然沒有顯示出懷錶，那塊懷錶是放在口袋中，只餘下表鏈在外掛着，而更重要的是，這塊懷錶所放的方向是右側。
“方向是在右側，而照片看上去，大概是十幾年前拍。那個時候，穿西裝、帶懷錶的人還是比較少的。你看照片，當時的馬雲波和耿老爺都還年輕，可他們穿着的都是長衫。而這位……”
劉元恆恍然大悟道：“與耿明傑一案吻合了！”
而那個款式着實老舊，若說那塊表是十幾年前的也不無可能。
龍子涵點頭道：“對，所以，我很好奇……”
帶着濃濃的疑問，兩人來到了許晴雯房門前。
接受到龍子涵用目光所下的指示，劉元恆認命的走了上前，喚道:“馬伕人、馬少爺？”
屋裡傳出馬煜清的聲音:“母親讓兩位進來。”
走進臥房，入眼的是清一色的古色古香，雅緻中不失大氣，小几上焚着淡淡的薰香，讓人心情愉悅而放鬆。
然而即便如此，也沒有改善許晴雯和馬煜清低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