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子涵問道:“你們是否將小姐不在家,下人休息的消息說給誰聽了?”
“額,突然休假,肯定是要告訴家裡人的啊。”
“說的是,除了家裡人,我幾個一起玩的小姐妹也知道。”
玉翠和小香說完後,張媽總結道:“您要問都誰知道家裡沒人,那我們真不好說,畢竟總有一傳十十傳百的。”
心知她說的在理,龍子涵點了點頭,示意大家分散來了,準備“幹活”。
衆人觀察周圍的情況,幫着楚伊人和王曉光采集着疑犯在現場留下的種種物證。
車庫內,艾琳看着地上的輪胎印說道:“丟失的車很久沒有開,而開走車的人可以從並不寬敞的大門這順利通過,且絲毫不做停頓、調整,顯然開車方面是個老手。”
龍子涵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而且他們的目的很直接,完全沒有多餘的‘小動作’,拿了值錢的東西后,直奔車庫,開車就走。說明,他們來這裡行竊之前做過功課,對這裡先前就有了解。又或者是……”
艾琳問道:“你懷疑有家賊麼?”
“不然,如何解釋對方對這裡瞭如指掌,且知道主人出門,下人休假的消息?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是認識下人中的一人,偶然聊天,得知主家無人的消息。”
艾琳皺眉說道:“如果是後者,我覺得很麻煩啊,就像剛剛那個張媽跟你說的,一傳十十傳百,我們根本無法鎖定目標。”
而後,她分析道:“一般情況下,入室行竊的慣犯會先看信箱,信箱內是否有信件、報紙,家中窗戶或者窗簾是否開着,是否停放汽車。然後會觀察一個房子的外觀、鄰居、地理位置,接下來纔是看佈局,看自己是否容易進入、逃離這棟房子。最後就是看安全線索,看房屋中是否有警報、門窗鎖的情況。”
龍子涵嘆了口氣,說道:“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門道,賊也不例外。”
龍子涵說道:“不管如何,先採集物證,稍後讓伊人跟王曉光對他們所有人都做取證,先排除內賊了再說吧。”
艾琳點了點頭:“也是,那就先這樣吧。”
兩個人分開,去各自尋找線索。
而後,龍子涵在大門外的角落裡,看到了一小塊白色的不明物質。
當現場做好採集之後,楚伊人走了出來,對龍子涵說道:“車庫外採集到了腳印,屋內、車庫內有指紋。”
龍子涵將手中的不明物質交給了楚伊人,楚伊人看了看後,不太確定地說道:“好像是糖類,等我回去化驗吧……”
警局,會議室。
楚伊人彙報着法醫工作室的檢驗結果:“經過對此,孟丹君小姐內外除了管家以及四個下人的腳印在,還有其他人的腳印。屋內以及車庫內的指紋,跟銀行搶劫案中找到的指紋相吻合。”
龍子涵微微皺眉,問道:“還有呢?”
“還有,你找到的那塊白色物質,我做了成分分析,其中包含白砂糖以及杏仁,川貝,半夏等良性藥材……”
龍子涵想了想,問道:“是梨膏糖嗎?”
楚伊人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問道:“那是什麼?”
龍子涵說道:“現在,那梨膏糖可是咱們上海灘的一個特產。梨膏糖不僅口感甜蜜,還能止咳化痰,價廉物美,頗受大衆好評。”
楚伊人略帶天真的問道:“我爲什麼沒吃過?”
龍子涵拿過與搶劫案相關的所有畫像,對楚伊人說道:“走,現在帶你去德甡堂買些嚐嚐。”
“德甡堂”,、專售梨膏糖,就算別的地方有,恐怕也不正宗,單說那藥材配方就不外傳。
知道龍子涵是爲了去查案,莫北問道:“龍少,不用我們跟着麼?”
龍子涵猶豫了一下,說道:“就你跟艾琳跟着好了……”
當龍子涵等人來到了德甡堂後,這才發現,這裡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
他拿出警證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們是警察,來這裡,是向貴店打聽一些事情的。”
霎時間,店內安靜了下來,幾個幫忙的夥計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管事的是個精明的人,在他看來,民不與官爭。而龍子涵這一行人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官,所以,他這態度也自然是畢恭畢敬的。
“您好,有什麼事您儘管問,只要我等知道,必然知無不言。”
龍子涵點了點頭,拿出幾名疑犯的畫像,問道:“可有見過?”
管事看了看搖了搖頭,說道:“記不清了啊。”
說到底,他這裡天天人來人往,記不清也是正常的。
緊接着,他看向一旁的幾個夥計,說道:“你們過來看看,有沒有見過。”
幾個人見龍子涵沒有反對,便湊了過來。
原本已經做好了沒任何線索的準備,就在這時,一個年級偏小的少年指着其中一張畫像說道:“我好想見過他。”
龍子涵頓時一喜,連忙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噼裡啪啦的開着“機關槍”問道:“在哪見到的?店裡麼?什麼時候見到的?當時你看到他時什麼情況?爲什麼會單獨對他有印象?”
少年說道:“我也不確定是他,但我記得這雙眼睛。”
龍子涵說道:“什麼情況,說來聽聽。”
“您也看到了,來這裡買梨膏糖的人都要排隊,可前晚來了一個長頭髮,披頭散髮的男人,看樣子像是要飯的。可奇怪的是,他來買的時候很匆忙,沒有排隊,比原價高出一塊,買走了一位大媽剛剛買入手的一盒梨膏糖。因爲我當時在附近,剛好看到了一幕,所以印象比較清晰。”
簡簡單單幾句話講明瞭事情經過,又挑明瞭自己爲何會記得,沒有多餘的廢話。
龍子涵問道:“其他的呢?還記得些什麼?”
一個要飯的,竟然有多餘的錢來買糖,更願意高價買走梨膏糖這種便宜貨?可疑。
夥計想了想回答說:“我還記得,他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像是北方人,穿着有些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