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子涵嘆了口氣,沉聲說道:“這邊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劉然固然可憐,老來得子,所有的母愛和寄託都放在了這個兒子身上。
可到頭來,白髮人送黑髮人。
緊接着,劉然露出一抹慘淡的冷笑,說道:“回到家後,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笑。我家亮子沒了,我活着有什麼意義呢?”
心知劉然與陳博的夫妻感情一定不好,不然,失去兒子,她也不會有這麼瘋狂的念頭和舉動。若是感情良好,陳博也不會不知道鄧曉雨的時候。
如果他們夫妻感情融洽,劉然必然會將日記上的內容告訴丈夫陳博,而陳博也不會讓她一個人黑燈瞎火的去鄧曉雨家,也不會讓事情演變成今天這般。
艾琳嘆了口氣,說道:“鄧曉雨這種做法確實讓人覺得太過冷酷無情,但是,出於女人的立場,我覺得,還是能理解她的。”
“理解她?她佔了亮子那麼多便宜,還需要理解什麼?”
艾琳說道:“她是一個勤奮、好學,懂得上進,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女孩兒。男友死了,她的仰仗沒了。而且,陳亮到死都沒有退婚成功,如果她這個時候承認了自己和陳亮的關係,勢必要成爲別人眼中不恥的存在。”
劉然罵道:“那是她自找的,連朋友的未婚夫都搶,臭不要臉。”
“你這人真矛盾,一邊不恥她的行爲,一邊希望她把孩子生下來。”
見劉然還要說什麼,艾琳馬上打斷:“讓一個未婚女孩兒揹着一輩子罵名,爲你們生下孩子,毀了自己的人生,家人的太平,你覺得這樣公平麼?若是我,我也會選擇同樣的處理方式。”
說的也差不多了,艾琳將做好的筆錄推了過去,說道:“你看下,沒問題的話籤個字吧。”
劉然看也不看的在上前簽字畫押了。
龍子涵拿過筆錄,站了起身,說道:“你該慶幸,她不是一個壞女人。藉着遺腹子登入豪門,害死來人,得到萬貫家財,轉頭改嫁的女人也不是沒有……”
鄧曉雨的案子過後,因爲布偶娃娃的案子尚無線索,龍子涵開始上下班準時了起來。
這天,龍子涵帶着楚伊人從家中出來,可是,車卻發動不起來。
“怎麼了?”楚伊人莫名的問到。
“我下去看看。”
龍子涵下車檢查,不過一會兒,他便說道:“伊人,車出了點小故障,把我車座下面的小工具箱遞給我。”
楚伊人照做,把工具箱拿給了他。
翻找了一下後,龍子涵微微皺眉:“算了,我去倉庫拿。”
楚伊人點了點頭,安靜在坐在車裡,等待着龍子涵出來。
而當龍子涵從倉庫出來的時候,卻是沒有先前的輕鬆。
他有些焦急的喊道:“伊人,你去倉庫看看,我去打個電話去局裡。”
“好。”
楚伊人一進倉庫,發現倉庫的牆上,被釘子釘在牆上的布偶娃娃。
布偶娃娃的眼睛用黑色的布代替,雙眼下被不知是什麼的鮮紅液體染紅,整體看上去,像是因爲被剜掉雙眼,造成的鮮血淋漓……
“嚯,這什麼情況?比上一個看起來更慘。”
王曉光趕到之後,一見這幅情景,頓時發出異樣的感慨。
楚伊人將他帶來的工具箱打開,着手採集物證。
莫北皺眉說道:“這娃娃都送到龍少家裡了,對方真是猖狂的很。”
艾琳說道:“又是布偶娃娃……”
這時候,楚伊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布偶娃娃上面的血跡不是人血,布偶娃娃後面掛着癸丑年、乙卯月、己丑日。”
龍子涵自言自語道:“上次是甲寅月、戊午日,也就是一月初一,這次是二月初二。前者是新年第一天,後者是龍擡頭。有什麼特殊意義?”
這個時候王曉光說道:“布偶附近乾淨的一塵不染,被打理過。大門的門框、把手上,各有一組清晰的指紋。想必,是龍少你進來時造成的。”
聽王曉光說完,龍子涵說道:“去檢查一下我的車,它打不着。”
王曉光表情爲難的說道:“龍少,這個我不懂啊,我只是一個小法醫啊!”
龍子涵撇了他一眼,說道:“我懷疑,我的車被人動了手腳。”
王曉光恍然道:“哦,這樣啊……”
經過檢查,龍子涵的車的確出了點問題,而且是人爲。
但他們除了帶着手套留下的印記,再沒有其他線索。
回到警局,楚伊人立刻帶着布偶娃娃會了法醫工作室仔細檢查。
這會兒,龍子涵正在跟艾琳和莫北討論這案件。
在他們看來,布娃娃出現了,下一宗命案就不遠了。
這實在讓人很焦灼。
楚伊人敲了敲門,走了進來說道:“我在布偶娃娃用黑色的布縫製的眼睛上,發現了屬於人類的血跡,血型爲‘A’。”
龍子涵點了點頭。
楚伊人繼續道:“娃娃面部血液證實是雞血,根據血液凝固情況來看,時間超過了五個鐘頭。而現場太過乾淨,放娃娃的人離開的時候,做過了精心的打掃。”
龍子涵問道:“別的物證呢?比如布偶娃娃的填充物中有什麼別的發現?”
楚伊人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說道說:“布偶娃娃的填充物中暫時沒有別的發現。”
龍子涵沉聲說道:“把人口失蹤的案宗和戶籍檔案找出來,尋找癸丑年、乙卯月、己丑日出生的人。”
不等衆人應聲,莫北說道:“大上海每天平均有一兩百個新生兒,我們沒有別的線索和證據,僅憑着出生年月大海撈針,實在有些費勁。就算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二月二出生的人找出來,我們也沒辦法確定兇手要對誰下手啊。”
龍子涵沒有回答,肘支在桌面上,雙手交叉,擋住脣。
見他一副不想說話,準備思考的模樣,艾琳嘆了口氣,對幾個人揚了揚手,示意大家出去。
離開龍子涵辦公室,莫北問向艾琳:“咱們以前面對過不少變態的兇殺案,爲什麼龍少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