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撲通撲通磕頭的聲音,磕完頭後起身站到常飛虎的身後,咧着已經看不出模樣的笑臉,天真的,真和孩子一樣。
常飛虎的心裡亂七八糟什麼滋味都有,他怎麼都想不通,瀚戎能回答出來這樣的提問,可是老天爺不賞臉啊,那老雜毛,老幹貨就真答對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常飛虎心中憋的一口氣,差點沒噎死他,但是話已經說出口,那就收不回來了,常飛虎只顧煩惱,他就沒想想,瀚戎怎麼會猜的那麼準確。
南離和雷鳴從遠處偷偷的看到這邊平靜了,慢慢的走過來問道:“搞定了?沒事了?”
啪,常飛虎一拍桌子,猛然站起來大叫:“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過去給師叔師伯見禮?”
但他隨後身子一軟有癱倒在椅子裡,無比憋屈說道:“媽媽呀!我怎麼這麼倒黴。”
“哎!”
瀚戎輕快的答應一聲,過去撲通又給南離和雷鳴跪下喊道:“師侄給師伯師叔磕頭了。”
邦邦邦…幾個響頭。
南離和雷鳴眼睛發直的看着常飛虎問:“還是收下了?”
常飛虎蹬了他們兩個一眼不吭聲,瀚戎掉頭又給納瀾磕了一個說道:“見過師兄。”
納瀾一咧嘴說道:“哎呀!好彆扭!”
常飛虎雖然無奈的收下瀚戎,但心中的惡怒卻併爲平息,他想想就生氣,他在惱羞成怒中,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忽然站起來厲聲說道:“納瀾!你去把商隊的那些人都給老子殺了。”
青雲子一聽,臉上顏色終於變了變,正想阻止,可是瀚戎的動作比他還快。
瀚戎馬上跪下說道:“師尊不可。”
納瀾停下來等着師傅最後的命令,常飛虎一腳將瀚戎踢出去說道:“老子早就警告過他們,要是敢出去亂說,就不客氣,既然他們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
瀚戎緊緊向前趴了兩步說道:“並不是他們亂說,只是因爲一時走嘴,被我聽到,苦苦威脅他們才說的,除我之外真的沒人知道!”
常飛虎此時的怒氣翻涌無法宣泄,那裡能聽進去這些話,從牙齒裡縫擠出一個字,“殺,”
納瀾一步竄到門口,正要出去,卻被青雲子給攔下了,說道:“小夥子消消氣,殺人解決不了問題,你救下商隊這是好事,但你明知道衆口難封,就不應該在他們面前顯露,現在這個局面也有你的過錯,你不能把你自己的錯誤強加到其他人的頭上啊。”
常飛虎抱住腦袋說道:“我覺得窩囊的很,你說這個氣怎麼出,今天這口氣出不來,說不定那天就出到其他地方。”
青雲子語重心長說道:“你想想,當你遇到比你強的人對你不講道理是什麼感覺,你在想想他們,你就不生氣了。”
常飛虎看着青雲子,忽地站起來說道:“你這個老道,我怎麼感覺這些事都像是你策劃的,讓我收這麼個棺材瓤子,想想我就窩火,哼,不殺他們,也不能便宜這些長舌婦,乾貨徒弟,你過來!”
瀚戎趕快向前一步畢恭畢敬的說道:“徒弟在。”
常飛虎氣哼哼的說道:“你說,他們是在哪裡說的,我們去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嘴長的後果,還有,這個老道給我的感覺很不好,一看他那種神情,我就渾身的不自在,爲師不在這住了,你去找個地方我們走。”
瀚戎看着青雲子一笑,青雲子無奈的搖搖頭,瀚戎躬身對常飛虎說道:“師尊,就去我家把,那裡寬敞,商隊的那些人就是給我送東西來的,也還在那裡,只要您不殺他們,怎麼懲罰都行。”
幾人來到道觀的大門口,瀚戎說道:“師尊您稍等,等徒弟去吩咐一下就來。”
瀚戎飛快的跑出去對着下人們吩咐了幾句什麼,又飛快的跑回來,說道:“師尊請!”
常飛虎一看。是幾人擡着三個座椅在那裡等候,原來,瀚戎讓手下的人把他做的轎子拆了,弄成這個樣子讓師尊和兩個師叔伯做。
瀚戎早就從商隊那裡問出來了,這三個人受傷了,因此特意獻了一回殷勤,這讓常飛虎的感覺好了很多,覺得這個徒弟雖然老了一些.但還是蠻會辦事會體貼師傅的,臉色自然也好了不少,兩個徒弟扶着師傅師叔伯做好,走了。
青雲子搖頭,笑笑回去了,隨後讓道童給常飛虎送來一本記滿了蠅頭小字超度用的咒文的書,常飛虎隨手看了兩頁後,遞給南離和雷鳴傳閱,閉上眼睛壓着心裡的火氣,下山去了。
納瀾的腿短,騎不了馬只好和瀚戎做到一起,瀚戎和前面的常飛虎拉開了一段距離後問納瀾道:“師兄,你也看到了,師尊他老人家不太喜歡我。”
納瀾道:“停,停,你還是叫我名字把,這樣我也覺得不舒服。”
瀚戎笑笑,認真說道:“時間長就習慣了,你是師兄,這個輩份可不能亂。”
納瀾學着常飛虎的樣子把小眉毛也鄒到一起問道:“師弟,你孫子多大了?”
瀚戎毫無顧忌的說道:“五十過了。”
納瀾這才說道:“我都能給你孫子當孫子了,這是什麼輩份?”
瀚戎用非常恭敬的語氣說道:“這是師兄弟的輩份,和年齡沒關係。”
瀚戎轉轉腦筋,他發現,納瀾和師傅一樣,都對他這個強迫拜師的老雜毛很不感興趣,可以說一點好感都沒有,這樣下去可不是個好兆頭。
對於師尊,雖然他暫時還沒有什麼好辦法改變眼下和常飛虎的關係,但是對於納瀾這個孩子,對付的手段還有很多。
如果讓這種充滿敵意的關係持續下去,那對他以後的學藝之路可一點好處都沒有,因此,他必須要想辦法改善關係,起碼先把這個孩子師兄籠絡住,這樣,師傅有個什麼想法,有什麼喜好,也能給他通風報信,他也好提前做好準備,也好知道怎麼讓師傅高興起來。
瀚戎對身邊的下人招招手,說道:“去拿些點心送給我師尊他們,哦還有,再多拿些吃的過來。”
他要先巴結巴結這個孩子師兄。
瀚戎帶的人不是太多,也就十一二個,但一用物品卻非常齊全,一個僕人不一會挑着食盒過來,說道:“已經送過去了,王爺您想吃點什麼?”
瀚戎眼珠子一瞪說道:“怎麼說話那,沒大沒小的,沒看到我師兄在這裡嗎?”
接着討好的問道:“師兄,你想吃點什麼?”
納瀾畢竟是個孩子,兩句話就被瀚戎哄住了,他指着盒子說道:“都給我。”
納瀾在馬上抱着食盒。這個吃一口那個吃一口,情緒一下就變得很是開心,瀚戎不失時機的問道:“師兄,給師弟說說,師尊還有師伯和師叔都是什麼脾氣,你告訴我,等回去了,師弟給你擺宴席好好招待你。想吃什麼都有。”
納瀾經不住瀚戎的誘惑哄騙,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都倒了出來,眉飛色舞的說道:“師傅最嚴厲,但你只要聽話,好好修煉,他就不管了。”
“師伯最和藹,脾氣也好,就是隻有師叔不好伺候,但是師叔喜歡人家拍馬屁,只要你馬屁拍的好也沒問題,師伯和師叔都聽師傅的,但師傅對師叔和師伯也非常好,只要他們想要做的事情幾乎都不反對。就這些。”
納瀾把他的心得體會和盤拖出,並且還提出具有建設性意義的意見,最後還沒忘記的說的道:“師傅帶我練功的時候很恐怖,身上都疼死了,後來我求他們,才放過我,如果叫你千萬別過去。”
瀚戎聞之色變趕快又問道:“真的很難受嗎?”
納瀾往嘴裡又塞了一塊點心說道:“連尿尿的雞|雞都疼呢!好恐怖的!”
瀚戎牢牢的記住這些話後說道:“謝謝師兄的提醒,等回去以後,師弟一定把所有好吃的都給你送來。”
上清山並不高,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山下,常飛虎吃着點心問一旁的僕人,“還有多遠能到?”
這些下人這半天就圍着常飛虎他們轉了,這些人長年在王府幹活,心眼比誰都活泛激靈,根本不用瀚戎過分的吩咐什麼,就知道這三個人身份地位和重要性,只要把這三人伺候好回去了,賞錢肯定少不了。
可要把事情搞砸了,弄不好腦袋都會搬家,因此對常飛虎南離和雷鳴極盡的伺候着,這時聽常飛虎問還有多遠,立刻含眉帶笑的說道:“快了快了,再有十五里就是紫京了。”
常飛虎吃完一個點心,有些泛困,眯一了會,一睜眼已經遙遙的看到遠處高大的城牆,周圍一陣陣的花香沁人心脾,兩旁一眼看不到頭的紫荊花爭相怒放。
太陽的光輝將片片的紫色映襯到城牆上,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座紫色的城池聳立在花的海洋,紫京和紫荊花相互襯托,帶給人一種高尚的美感,讓人無比的陶醉,常飛虎的情緒一下被眼前的美景渲染了,彷彿忘記了所有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