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凌華軍投石車的咆哮聲準時響起,打破了一夜的安寧,然而,這一次的攻擊卻是使得一衆凌華軍高層都錯愕不已,因爲守軍的抵擋非常的凌亂,這根本就是沒有總體指揮的跡象,而且,大陣雖然還是在運行,不過它的能量卻沒有得到補充,光罩上的光芒都已經是暗淡無比,一看就知道隨時都有可能會破碎!
兩輪攻擊過後,方林擡手阻止了凌華軍的再次進攻,提氣衝着城頭上的守軍士兵喊道:“城頭上上的士兵們都聽好啦,我是凌華宗的宗主方林,從你們先前的防守上我已經看出,你們的主帥恐怕還有大部分的將軍以及各個勢力的主事人都已經帶着他們的精銳逃跑啦,只留下了你們來送死,爲的也就只是給他們拖延那麼一點點逃跑的時間,難道,你們就真的甘心被他們如此無情的捨棄嗎?”
守軍士兵們原本沒有見到主帥,也沒有見到幾個將軍級別的人物,心中就已經在打鼓了,再聽方林這麼一說,又怎麼會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於是,一股無名的怒火再這些士兵們的心中滋生,繼而又變成了怨氣。
一名校尉胸口起伏,臉色張紅的吼道:“他媽的這些個平時里人五人六的大族高層,精英子弟,結果一到了要拼命的時候跑得比誰都快,還悄悄地把我們這些底層的官兵留下來給他們墊背,憑什麼,你們說這是憑什麼?”
“對,他們憑什麼這麼做,我們不服!”一名士兵義憤填膺地吼道,他的話一下子就得到了無數贊同的聲音,這時候,一名將軍打扮的人走了過來,然而,他的修爲卻並沒有達到奈何境,只不過就是個陰陽境初窺而已。
他看着這些士兵,頤指氣使地喝道:“你們想幹什麼,這是要造反嗎,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是死罪嗎,還不快跪下道歉,那樣的話,本將軍還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否則,被大將軍知道了的話,你們都要被全家抄斬!”
先前那校尉聞言,頓時火冒三丈,二話不說,一拳就甩在了那人臉上,厲聲喝道:“去你孃的吧,誰不知道你是北堂家忠實的走狗,否則就憑你那點本事能當上將軍?哼,別把兄弟們都當成傻瓜,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大將軍們都已經跑了,居然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把弟兄們全都賣啦,哼,平日裡張口仁義道德,閉口同生共死的,結果呢,兄弟們,大家說,這樣的主家值得我們用性命來擁護麼?”
“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在齊聲大喊,那將軍見狀卻是被嚇了個半死。
校尉的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繼續道:“所以,接下來,我們該是爲自己考慮啦,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先殺了這條狗,否則,他會在背後咬我們一口的!”
此時,所有士兵的怒火都已經被點燃,根本就沒有去多考慮校尉的話,一個勁地高喊:“殺!殺!殺!”
就在這羣情激奮的時候,方林的聲音再度傳來:“士兵們,你們聽好啦,我凌華軍不是噬殺之輩,本宗再此以凌華宗的名義起誓,只要你們放下武器不予抵抗,關閉大陣,打開城門,我凌華軍保證,一個不殺,並且,願意回家的,我們發給路費,願意留下的,我們舉手歡迎,我保證,你們將與我凌華宗的弟子一起受到平等的待遇!”
所有的守軍聞言都沉默了,眸光閃爍,顯然是在掂量這這番話的真實性,校尉似乎看出了衆人的心思,沒有二話,直接一刀殺了將軍,然後朝城下喊道:“方宗主,我想代表我們所有被拋棄的兄弟們問一個問題,可否?”
方林的聲音立刻就傳了上來:“你問吧。”
“你真的會遵守你的承諾,善待我們兄弟嗎,會不會一進城就翻臉,對我們大肆殺戮?”校尉問道。
“這個你們完全可以放心,而且對你們大肆殺戮,這對於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處,還反而要背上個殺人狂魔的惡名,你們想想,這對我凌華宗日後的發展可有好處?”方林道。
城頭上沉默了,這時候,李浩然的聲音卻是傳了上來:“各位守軍士兵,你們都應該有親人,有家人,有朋友,還有盼着你們迴歸的妻兒,難道,你們願意就這麼作無謂的犧牲嗎,以我們的實力,就算是強攻也費不了多少力,只不過是不想造過多的殺孽,所以,你們還是投降吧,我凌華軍不殺降軍!”
接下來又是好一陣的沉默,阿殷娜塔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喝道:“方林,不用再等啦,他們這是緩兵之計,在拖延時間,咱們進攻吧!”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護城大陣的光罩便消失了去,緊接着,城門打開,士兵們分兩隊小跑了出來,排列好陣型後紛紛丟下武器,單膝跪地,校尉大聲喝道:“報凌華宗宗主,我等守軍共計一百五十萬願意向貴軍投降!”
“我等願意投降!”其餘守軍士兵齊聲高喊,方林見狀也不由得心神震顫,可以說是兵不血刃就得到了如此多的降軍,這無疑又爲凌華軍增添了巨大的助力。
夜幕降臨,在距離北極城數百里外的一座無名大山中,北堂玉麟帶着北堂家以及蓮花谷共計一萬人藏身於此,山峰上,北堂玉麟與江谷主二人迎風而立,片刻後,北堂玉麟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道:“呵呵,是不是覺得非常的不忿,北堂家自己跑啦,而把你們其餘勢力都給賣了。”
江谷主聞言冷笑一聲,道:“這個結果其實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啦,不稀奇,大家族向來如此,就連你這個少家主不也被留下來了嗎。”
北堂玉麟苦澀一笑道:“呵呵,是呀,說什麼爲了家族,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少家主更是要以身作則等等之類的話,如此就算是我不想留下來也不行啦。”
江谷主聞言卻是抿嘴一笑,道:“少家主把我單獨叫過來,恐怕不是來發牢騷的吧。”
北堂玉麟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笑道:“嘿嘿,你看我,就只顧着發牢騷啦,差點忘了正事,我估摸着方林最多三天就能徹底的整頓好整個北極城及其周邊的區域,他肯定已經發現了我們的意圖,所以,接下來,被追殺是肯定的,我是想要問一下江谷主,對咱們接下來的逃亡有什麼打算沒有。”
江谷主聞言眨了眨眼,然後又噗嗤一笑,道:“哈哈,我還以爲少家主會對我說出一些什麼豪言壯語,又或者是未來藍圖之類的話語來吊起我的積極性,結果,你卻給我說了這麼直白的話,難道你就不怕這樣打擊了我的信心麼?”
“呵呵,對聰明人不需要那些花招。”北堂玉麟淡淡的道。
江谷主停止了笑聲,臉色凝重了起來,道:“凌華軍的實力超出了我們的預計太多,尤其是方林的指揮能力,哎,很不想承認的,不過卻不得不面對現實,所以,接下來,我們絕對不能與凌華軍硬碰,而且還要儘量的不要與之發生衝突。”
“這個我清楚,可是問題就在於,整個北域雖大,但是能容我們藏身的地方卻是少之又少,而且隨着凌華宗對北域的控制越來越強,咱們的空間也就越來越小,最終也逃不過被擒的下場。”北堂玉麟有些擔憂的道。
江谷主聞言繡眉一挑,饒有興致的道:“哦!那麼少家主的意思是?”
“我們不能如同其他的那些勢力一樣到處亂跑,我們必須要有一個長期的規劃,要有一個有利於我們長期發展的規劃,否則,我們只能是被滅的下場!”北堂玉麟握拳道。
“那麼少家主有何想法?”
北堂玉麟毫不猶豫的道:“我們絕對不能留在北域,必須要走出去,只有這樣,凌華宗才找不到我們,而我們也才能夠安心的發展,之所以單獨叫江谷主過來,就是想要聽一下你的意見,我們該去什麼地方。”
江谷主聞言沒有作聲,伸出手來玩弄着自己鬢邊秀髮,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道:“目前,我們可以去的地方有三個,一是直接往西走,穿過盜賊荒原進入西域,那裡是西門家的地盤,凌華宗應該不會貿然過去的;第二就是經過安寧索橋,橫渡怒濤江,然後北行,那邊我們就有兩個選擇,一是進入商南國,而是進入凌華宗。”
說到這裡,江谷主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位少家主,等待着他的抉擇,北堂玉麟沒有立即迴應,而是低頭沉思了起來,過了好半晌他才擡頭道:“如果我說選擇去西域的話,恐怕江谷主立刻就會與我分道揚鑣吧。”
江谷主聞言點點頭,毫不避諱的道:“不錯,我的情況少家主恐怕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吧,我與西門家仇深似海,如果你要去西域的話,那麼我便會立即去投降凌華宗。”
“哦?看來江谷主是很看得起我北堂玉麟吶,呵呵,其實我也不願意去西域寄人籬下,而且在西域,根本就不會有我們的發展空間,所以,目前我們所能選擇的也就只有商南國與凌華宗啦,商南國太過弱小,而且還極其的排外,我們去了那裡的話,根本就不要談什麼發展啦,所以,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去凌華宗!”
江谷主有些讚許又有些玩味地看着北堂玉麟,戲謔道:“去凌華宗的地盤,難道你就不怕被人家關門打狗嗎?”
北堂玉麟卻是哈哈一笑,道:“哈哈,首先,凌華宗的人並不認識我,對於我們這些人也不熟悉,嗯,不過江谷主你可能要除外,畢竟你可是蓮花谷的谷主,第二,燈下黑的道理誰都懂,可是卻不是誰都能想得到的,而且也不是誰都敢想的,再有就是,各大勢力都在到處跑,他們又怎麼會只盯着我這一支呢,而且,我們留下來給逃跑的北堂家打掩護,那麼北堂家又何嘗不是我們的掩護呢。”
江谷主點點頭,道:“原來你讓各大勢力各自跑路,還解散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目的也就在於此呀,還真是個高明的決定呢,都說北堂玉麟是個紈絝大少,花花公子,看來,所有人都被你給騙了呀。”
北堂玉麟呵呵一笑,道:“以前的事,不提也罷,既然我們已經有了決定,那麼接下來就是如何前往的問題啦。”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兩人商量了許多事,然後江谷主飄然離去,獨留下北堂玉麟一人眺望着遠處的北極城。
就在這時,樹林裡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喀嚓聲,很顯然,那是枯枝被踩斷的聲音,北堂玉麟微微一笑,輕聲道:“呵呵,出來吧,都已經在那裡偷聽了兩個時辰啦,難道就不覺得累麼。”
話音落下,一道曼妙的身形從樹林中緩緩走出,來到北堂玉麟身邊,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身子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上,就這麼靜靜地靠着,沒有說一句話。
北堂玉麟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很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小片刻後才緩緩地開口道:“老夫人怎麼樣啦,她沒要你陪着她麼?”
單娉婷閉着眼睛,輕聲道:“自從兩位公子死後,老夫人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好,從而也導致了她的身體每況愈下,現在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其實身子已經非常的虛弱啦,這次她之所以堅持留下來,就是因爲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想要在這裡一直陪着兩位公子。”
說到這裡,單娉婷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繼續道:“今兒個也不知道是怎麼啦,老夫人竟然很快就睡着啦,所以,我也就趁着這個機會來見見你,跟你待一會兒。”
看着單娉婷一臉的溫柔和滿眼的笑意,北堂玉麟的內心彷彿又一次的被觸動,同時一絲絲的內疚也油然而生,不自禁地伸出手來,將那嬌人兒攬入懷中,二人不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依偎在晚風之中。
北極城,北堂家族地,方林一行人站在議事大廳外的廣場上,看着這龐大而又富麗堂皇的建築羣,曲珊兒禁不住發出一聲感嘆:“哇塞,一直都聽說四大家族怎麼怎麼樣,以前都沒有什麼概念,今兒個見到這北堂家的族地我總算是明白了,比起商國的皇宮來都還要龐大幾倍,華麗幾倍呀。”
文月兒更是滿眼的小星星,很顯然,她對於這建築的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就連從小長於皇宮的香香公主也都是情不自禁的豔羨。
不多時便有人從四面八方涌來,不過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憤懣,佩珊苦笑道:“這些北堂家的人可打掃得真的很乾淨呢,根本就沒有給我們留下任何一樣有用的東西,呵呵,那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匆忙的逃亡,倒像是有規劃的搬家一樣。”
衆人聞言都是一陣的錯愕,方林無奈一笑道:“呵呵,算啦,身外之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要太在意,嗯,關於其他高層的去向都問出什麼來了嗎?”
風成道:“他們都不知道,看來,都是不告而別呀,現在我們怎麼辦?”
方林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道:“如果你們是北堂家的主事人的話,那麼要逃跑,你們會選擇逃往何處?”
衆人聞言都沉思了起來,佩珊立即招呼人拿過了一張巨大的北域地圖,衆人都圍了過來,指指點點地議論了大半天,雪漫天開口道:“現在北堂家還是由那些長老團的老傢伙們做主,那麼從他們的角度思考的話,我認爲,他們必然選擇去往京城,因爲,那裡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他們北堂家在京城還有一處族地。”
衆人聞言都點頭表示贊同,方林在地圖上劃了一條線,道:“明輝老祖,你與貝娘子帶人沿着這條線追下去,我想一定會有所收穫的,讓猴贏隨你們一起去!”
東方明輝點點頭轉身離去,方林看着地圖繼續道:“你們說,北堂家的那些老傢伙既然決定要逃跑啦,那麼,他們會不會留下一部分人來墊後呢。”
殷黎光聞言毫不猶豫地開口道:“那是絕對會這麼做的,而且,留下來的人當中必然會有一兩個重量級的人物,否則,壓不住那些被拋下的人,要知道,那些人可都算得上是精銳了呀。”
對於殷黎光的判斷,沒有人表示懷疑,方林也點點頭,道:“這一點,從我們先前發現的多處被毀壞的逃生暗道就可以得到證明,北堂家的老傢伙們原本想的是留下一兩個重量級的人物來指揮北極城的防守戰,至少也能拖住我們幾天的時間,可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留下來的那人自己也跑了,反而是利用他們來吸引我們的視線,呵呵,不得不說,這個人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我都有點佩服他的心境啦。”
白蓮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知道啦,你之所以不親自去追擊那些逃跑的北堂家大部隊,是不是就因爲這個留下來的人?”
衆人聞言都瞬間反應了過來,夙妃輕聲道:“方林,這個人真的就值得你這麼的重視麼?”
方林點點頭,心情有些沉重的道:“此人十分的了不起,首先,他沒有去爭取那個可以離開的機會,而是留了下來,接着,他並沒有遵照長老團的命令,與我們死扛到底,也沒有向我們投降,而是差不多與家族前後腳的逃跑,這說明了什麼,他早就有了周祥的計劃,第三,就是他反過來將家族作爲了自己的擋箭牌,我們在不查之下很容易忽視掉他的存在,於是便會給予他更多逃跑的時間,這就說明了,他的心夠狠,思維也相當縝密,這樣的人,一旦被他躲了起來,我們恐怕幾百年都不一定找得到,而他卻會如同毒蛇一樣在暗處盯着我們,只要我們稍微露出破綻,就會被他狠狠的咬上一口,如此敵人,我們又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香香公主道:“所以,你就準備帶着我們,親自去追擊那個人,可是,還有一個問題,現在,各大勢力的人到處亂跑,你又怎麼知道我們要找的那個人是往那條路逃跑呢?”
方林微微一笑,在地圖上畫出了數十條從北極城逃往北域各地的路線,然後看向衆人道:“各位,如果你們是那個人的話,會選擇哪一條逃跑的路線呢?”
衆人聞言面面相覷,阿殷娜塔卻是不耐煩的道:“哎呀,方林,你就別在那兒賣弄啦,趕緊說吧,否則,人家都已經跑回姥姥家去啦!”
此言一出,全場都發出了一陣大笑聲,方林卻是一臉的黑線,不滿地瞪了阿殷娜塔一眼,無奈的道:“這個人既然是早有準備了,那麼他就必然不會跟其他人一樣到處亂跑,而是選擇一條最有可能逃過我們追捕的路,照着這個思維來看的話,往東,往南的路他是絕對不會選的。”
說到這裡,他在地圖上畫了個圈,一下子就排除了大半的線路,然後繼續道:“正北面是我們過來的方向,隨時都有往來的軍隊,所以,這一面是絕對不可能會選的,於是,就又可以排除五條路線。”
“如此一來的話,他可以選擇的路也就只有正西和西北兩個方向共五條路,可是,正西面是一覽無餘的大平原,選那裡是肯定不可能的,於是,也就只有西北的兩條路可以選擇啦,一是繼續往西,穿過盜賊荒原進入西域,投靠西門家,二是往北,通過平寧索橋渡過怒濤江然後再選擇進入商南國或者是我凌華宗!”
衆人聽完都不禁皺起了眉頭,東方來搖頭道:“雖然我們已經將範圍縮小到了三條路,可是卻還是無法確定是哪一條啊,一旦選錯了的話,那也就白忙活啦。”
李浩然試探着開口道:“按照方林先前的分析,那個人應該是一個很有能力,而且心也夠狠,夠毒的人,這樣的人一般都是很高傲的,絕不願意寄人籬下,受人掌控,否則,他就不會逃跑,而是投降啦,所以,我判斷,他絕對不會選擇去往西域!”
“可是,如果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會被咱們洞悉,來個背道而馳呢?”曲珊兒不服氣的道。
方林卻是立即擺擺手,道:“戰場判斷最忌諱的就是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像這種分析判斷的東西本來就是七分靠判斷,三分靠天命的,所以,一旦你有了判斷,就不要去懷疑,就算是錯了,也是天命使然,然而,若是去懷疑的話,那麼就很有可能會錯失戰機。”
曲珊兒撅起小嘴,很不情願地“哦”了一聲,文月兒開口道:“可是,就算是他們渡過了怒濤江,那也有兩條路可以選,那麼,他們究竟會選哪一條呢?”
衆人聞言都將詢問的眼神投了過來,方林見狀卻是啞然一笑,道:“你們還真的把我當成別人肚子裡的蛔蟲啦,他怎麼想的我都知道啊,能分析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啦好不好,剩下的我們就只能憑感覺啦,聽天由命吧。”
衆人聞言都是尷尬一笑,曲珊兒卻是拍了拍胸脯,裝作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道:“我的天哪,這個傢伙總算是正常啦,要是再這麼下去的話,我都要懷疑他是神仙轉世啦。”
這“神仙”二字說得尤爲刺耳,誰都知道,曲珊兒是報復方林剛纔教訓她的那事,方林對此也只能是無奈,接下來,衆人作了一番準備後,方林便帶上五千精銳及大量高手踏上了追擊之路。
無名大山中,北堂玉麟一行人已經逃出了千餘里,此刻已經是夕陽西下不適宜繼續趕路,於是衆人便找了個地方宿營,就在衆人都埋頭吃飯的時候,單娉婷卻是流着淚來到了北堂玉麟的身旁,抽泣着道:“玉麟,老夫人她•••不行啦,想要見你一面,你快去吧。”
北堂玉麟聞言並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隨着單娉婷一起去了,一頂稍微大一些的帳篷之中,北堂夫人閉着眼,滿臉憔悴地躺在柔軟的牀上,不時地咳嗽兩聲,單娉婷帶着北堂玉麟來到北堂夫人牀前,輕聲道:“婆婆,玉麟來啦。”
北堂玉麟恭敬行禮道:“玉麟見過主母。”
北堂夫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有些吃力的道:“你來啦,咳咳,我不行啦,有些話要對你說,你聽着就好,咳咳•••我死之後,你便將我就地火化,骨灰就灑在天地間,咳咳,讓我隨風飄到我兒子的墳前,另外,我帶來的五千人都是北堂家絕對的精銳,同級武者中頂尖的存在,他們的忠心毋庸置疑,咳咳,我將他們都交給了娉婷,希望你•••能善待他們,還有就是,無論如何,我都不准你投靠凌~華~宗,只•••只要你做到這三點,我•••咳咳,我也就死而無憾啦!”
說完這番話,北堂夫人就那麼死死地盯着北堂玉麟,雖然渾身都在不住地顫抖,但是眼神卻是那麼的堅定,北堂玉麟也只是猶豫了一個呼吸,然後便看着北堂夫人,堅定地點頭道:“主母請放心,您的要求玉麟必定做到,必定會善待娉婷以及那五千兄弟,必定不會與凌華宗有任何的交際,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會毫不猶豫給凌華宗來上一下子!”
北堂夫人聞言,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緩緩地閉上眼睛,躺了下去,然後就徹底的不動了,單娉婷見狀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頭撲到了北堂夫人的身上,就在這時,從帳外走進了一男一女,來到單娉婷身後,單膝跪地道:“我等尊夫人臨終遺命,從此刻起認單小姐爲主,生死不悔!”
此時的單娉婷卻只是哇哇大哭,對於身後二人根本就不予理睬,北堂玉麟見狀衝二人道:“兩位,單小姐現在正處於悲痛之中,我們還是先去安排主母的後事吧。”
二人聞言點點頭,起身離去,看着這二人,北堂玉麟心緒複雜,他知道這是北堂夫人最後爲單娉婷鋪的路,不讓她受到欺負,可是,自己又真的會去欺負這樣的一個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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