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士兵的喊話,衆人臉色都是一沉,不過方林卻是沒有什麼變化,淡淡問道:“出了什麼事?”
“回稟大人,有好多武者都堵在了我們門口吵吵嚷嚷的,說什麼要找我們的人公平決鬥。”士兵回答道。
“什麼人要找我們,還公平決鬥,什麼情況?”陽布喝問道。
方林卻是呵呵一笑道:“咱們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言罷便當先走了出去,新平客棧的門口,此刻已經匯聚了好幾千人了,有十多人靜靜地站在最前方,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他們身後的人就不安靜了,一個大約二十五六的年輕男子大聲道:“裡面主事的出來說話,怎麼有本事放出那麼狠的話來現在就沒本事跟我們見面了麼。”
“就是,我還以爲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呢,結果卻是一羣縮頭烏龜,有什麼資格來指揮我們,我看還不如讓我們來指揮你們呢,大家說對不對呀!”另一名聲音有些尖細的中年男子附和道。
就在衆人七嘴八舌嚷嚷的時候,方林帶着一羣人走了出來,站在衆人的面前,場面竟然就在這一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方林用凌厲的眼神掃了在場的衆人一眼,其中不少人竟然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
“各位來堵我的門是何意?”方林冷冷地開口問道。
站在最前面的十多人聞言都不禁皺了皺眉,方林的神態和口吻都帶有一種上位者淡淡的威壓,這使得他們在無形中竟然覺得自己彷彿比別人矮了一頭,強行將這種雜念驅除,其中一名半大老頭開口道:“我們要找這裡的主事人說話,小子你不夠資格,還是去把你家大人叫來吧。”
“大膽,睜大你們的狗眼看好啦,這位就是我們大人,他就是我們這裡的最高長官!”先前那名士兵怒喝道。
聽了這名士兵的叫喝,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隨即就爆發出了一陣哈哈大笑,半大老者譏諷道:“居然一個陰陽境的小子就是你們的最高長官,像你們這樣的垃圾勢力還想要來指揮我們,哼,也不知道你們是給城主大人送了什麼禮,竟然讓他糊塗到下達這樣的一份手令,少年人果然幼稚,我們可不是什麼官府的人,別以爲僅靠一份什麼狗屁命令就能在我等面前頤指氣使,我勸你還是乖乖的縮起來,這樣或許還能活得久一點。”
方林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來了,先前他派去傳話的金龍等人顯然是被這些人誤認爲是官府的人了,而看自己也只有陰陽境的實力,於是便想着欺壓一下自己,也好在後面的談判中爲己方增加一些籌碼。
方林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淡淡開口道:“你們不是說要公平決鬥麼,我給你們這個機會,無論你們派出什麼樣的挑戰者,我都會派出相同境界的人與之對決,十場比鬥,只要你們能拿下三場我就算你們贏,我就將這個指揮使的位置讓出來,並且我帶來的三四千人也聽從調遣,如何?”
方林此言一出,頓時全場譁然,他們沒想到這裡的主事人竟然是如此的好說話,本來還準備了一大堆的後手都派不上用場了,而且方林所提出的方法也是他們無法拒絕的,身爲武者,以武決勝負,任何人都不能說什麼。
就在半大老者準備開口答應的時候,一名面若冰霜的中年美婦卻是冰冷冷地開口道:“就算是你們取得了勝利,但是也不是你取得了勝利,我們同樣不服你。”
半大老者立馬就反應了過來,立刻道:“石夫人說得對,你一個陰陽境憑什麼來指揮我們這些奈何境的人?”
方林笑了,那笑容顯得是那麼的溫和,使得在場的一些年輕女子都不由得有一些心猿意馬了起來,然後方林緩緩開口道:“我有本事能讓奈何境,輪迴境的強者聽命於我,這就是我的實力!”說着他便朝身後揮了揮手,就在這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威壓直接降臨到了前面這十幾個奈何境強者的身上,這些人立刻就感覺到了沉重如山的壓力,頓時額頭上青筋暴突,背心處更是冷汗涔涔,好在那威壓一放即收,要不然這些人就要出醜了。
“你•••你真能指揮輪迴境的強者!!”半大老者驚駭欲絕的道。
“哼,放心,我不會派輪迴境的強者來與你們戰鬥的,我說了,只會派與你們境界一樣的人,先前的賭約依然有效,如有不服者就來西南校軍場,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不來的我就視爲棄權,也就是說他承認了我指揮使的身份,那麼以後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否則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啦!”方林冷聲道。
校軍場是羅布城爲了應對雪獸潮而設立的專門訓練軍士的地方,在羅布城中一共有四座,位於羅布城中的四個方位,其中西南的這一座便是被分配給了方林。
當方林踏入西南校軍場的時候也不禁微微一驚,這座校軍場的基本結構與一般的校軍場差不多,只不過要大上三倍,同時容納十萬軍隊在其中演練佈陣,一點問題都沒有,方林在心中也暗暗讚歎了一聲“大手筆”。
兩方人馬相對而立,涇渭分明,方林上前開口問道:“你們都商量好了麼,第一場誰來?”
十幾名奈何境強者又湊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半大老者纔出面道:“第一場我們便由石夫人上!”
說完,半大老者帶着衆人緩緩散開,只留下了那名中年美婦,見此情景,方林也微微一笑,喝道:“奈何境返虛呀,方應靈,第一場由你來!”
說完也同樣帶着衆人緩緩散開,只留下了一名看上去三十四五的窈窕美婦,這一幕頓時就讓在場的衆多男子眼冒精光,看美女打架既養眼又養神。
石夫人衝方應靈一抱拳說了聲“請了”便不再囉嗦,合身撲上,擡起一隻繡拳就砸向了方應靈的面龐,這一下並沒有什麼氣勁散開,因爲石夫人根本就沒有動用真元,而僅只是肉體的力量,不過那速度,角度以及威勢卻是使得那些陰陽境的武者都感到駭然。
方應靈卻是不疾不徐,微一錯步一偏頭便避過了這一拳,並手成爪便向着石夫人的手腕抓了過去,而那食指和無名指卻是正正的點向了石夫人手腕處的外關與陽溪兩處穴位,這一下若是被抓實了,石夫人就要吃上很大的虧。
石夫人也不含糊,立馬將身子一側,手肘一彎,小臂往裡一收,手肘部便直接頂向了方應靈手肘部的曲池穴,方應靈也隨之變招,手肘部隨着石夫人頂來的方向彎曲,同時手腕反轉,再一次抓向了石夫人的手臂。
兩人交手的速度越來越快,攻防轉換也越來越頻繁,看得一衆的老傢伙們都暗暗咋舌,而一衆的小輩們卻是疑惑不解,半大老者身後,一名大約二十歲左右的九幽境男子輕聲問道:“師父,她們明明都是奈何境的強者,可爲什麼爭鬥起來卻是如同一些淬體境的菜鳥一般吶?”
“呵呵,你修煉時間還短,看不懂也不怪你,今兒個既然遇到了爲師就給你講講,不要以爲高手對戰都是靠真元的猛烈碰撞來的,那樣看起來雖然很激烈,但是卻並非是最兇險、最有效的戰鬥方式。”半大老者笑道。
青年男子聞言一驚道:“難道說這種貼身的,如同淬體境一般的戰鬥纔是最兇險、最有效的?”
與此同時,另一邊,李浩然也同樣對凌華派的那些弟子低聲道:“你們都給我記住咯,最原始的戰鬥方式纔是最有效的戰鬥方式,真正的高手是不會隨意的浪費一分真元的,所以真元的對轟其實是最下層的戰鬥方式,但是與淬體境武者的戰鬥不同的是,高手可以在一瞬間爆發出自己最強的真元來,你們仔細想想,如果在這種貼身的戰鬥中,倘若有一方被鑽了空子,人家一瞬間將真元爆發出來,你將會作何抵擋?那時候,不管你有什麼武技,什麼裝備、什麼法寶,那統統都是白搭,因爲那一瞬間你已經死了!”
半大老者也對青年講了差不多相同的話,青年眨了眨眼問道:“可是師父,怎麼我以前見到的奈何境強者的交手都是直接飛到空中,然後用大威力的招式互相轟擊、碰撞呢?”
“那是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是在單挑,之所以飛到空中是害怕餘波波及到那些修爲不高的弟子們。”半大老者淡淡道。
就在這時,場中發出了嘭的一聲悶響,再看過去,方應靈和石夫人的手掌上都覆蓋了淡淡的一層光華,兩人也各自退了三步,看來剛纔兩人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對拼了一掌,結果卻是平分秋色。
兩人都緊盯着對方,突然就彷彿是約好了一般,兩人齊齊的飛上半空,雙手不停地翻飛,朝對方打出一道道各色光華的攻擊,這一下就看出兩人的差別了,石夫人的攻擊就是完全的光柱形態,直來直往,只不過那光柱十分的明亮,一看就是威能不俗;而方應靈的攻擊卻是可以幻化成如白鴿、鷹隼、黃雀、仙鶴等各種飛鳥的形態,攻擊線路也是靈活多變,石夫人很快便落入了下風。
見到這樣的攻擊,半大老者一方的所有人幾乎都齊齊的爆發出了陣陣的驚呼,青年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天空中的爭鬥,顫聲問道:“師~~~父,那個女人使用的是什麼武技,竟然如此的華麗詭異,石夫人的處境很是不妙啊。”
“控元術,一種非常高深的控制真元的技巧,爲師對此也是隻聞其名,沒想到啊沒想到,今兒個總算能親眼見到啦!”半大老者似乎是在給青年解釋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的道。
就在這時,方應靈幻化出來的一隻冰雀打在了石夫人的護身真元上,緊接着就是一陣咔嚓嚓的冰塊破裂的聲響傳出,石夫人大驚,立刻加大真元輸出,幫助穩定真元護罩,最終,護罩在一陣光芒閃爍過後穩定了下來,但是卻已經失去了先機,被接下來的一隻只飛鳥連續不斷地攻擊了四五次,終於不支,敗下陣來。
方應靈冷笑一聲,道了一句“承讓”便走回了己方陣中,接下來,半大老者一方走出了一名風度偏偏的中年文士,儘管是一身北國裘皮裝束,卻也擋不住他那與生俱來的儒雅氣質,文士一拱手道:“龔科銘,請教了。”
方林輕笑一聲道:“方應韌,你去領教一下這位先生的高招。”
一名約莫四十多歲的虯髯漢子應聲走出,在龔科銘面前站定,兩人一番見禮過後便直接飛上了空中,不像先前的兩人一樣,他們一開始就是大威力武技的對轟,天空中不斷地響起轟隆轟隆的爆響聲,間或有兩道身影不時地閃爍交替,一圈圈的勁氣如漣漪般擴散開去,偶爾還會有一兩道餘波砸向地面,引起地面上塵土四散,地面上的符紋也華光閃動,化解着這狂暴的勁道。
突然龔科銘將兩者的距離拉遠,一把摺扇閃動着紅、黃、藍三色華光飄飛在他的頭頂,摺扇緩緩打開,扇面上繪製着一名文雅的夫子正在傳授一羣孩童知識的圖畫,扇子緩緩轉動,同時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都響起了孩童們朗朗的讀書聲,慢慢地,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迷離,下意識地認爲自己就是那些孩童,而龔科銘就是那位老師,在他們的心中也響起了一個聲音——學生應該要聽老師的話。
如同方林等神魂強大的人倒是在一開始便將這種影響給驅除了出去,但是那些實力不夠的人就倒了黴了,他們竟然情不自禁地開口吟誦了起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方林眼神微微一凜,這種詭異的精神攻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些人只不過是受了池魚之殃就是如此的反應,那麼作爲攻擊目標的方應韌又會是怎樣的情況。
擡頭望去,方應韌雙目緊閉,不過面上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一個綠色的鈴鐺懸浮在他的頭頂,輕輕地搖擺着發出叮鈴鈴清脆的響聲。
“鎮魂鈴,方應韌倒是得了一件不錯的法寶呢,有了它,任何神魂類的攻擊都將無效。”方林心裡默默地呢喃了一句便不再關注,而是將自己的神念放開,將己方的人全部籠罩了進來,隔絕了摺扇給他們帶來的影響。
“我•••我剛纔是怎麼啦,我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坐在私塾裡聽夫子講課呀。”一名凌華派的弟子回過神來驚奇地問道。
“應該是那件法寶,神魂類攻擊的法寶,真是厲害呀,我都有一種要對他唯命是從的感覺啦。”另一名修爲高一些的弟子冷汗涔涔的道。
方林這一方立刻就嗡嗡的議論開了,李浩然也是一臉忌憚地看着那摺扇法寶道:“好詭異的法寶,剛纔我也險些着了道,如果再過一會的話,恐怕我也抵擋不住了。”
“嗯,那人的修爲雖然只有奈何境入門,不過他的神魂卻要強大很多,足足達到了奈何境返虛的層次,再加上那摺扇也對神魂力有加成的效果,所以,除非是神魂力達到初窺輪迴境的層次,否則陷入他的幻境之中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不過,看對方那些人的表現,他這個法寶的神魂攻擊好像是無差別的,所以有點雞肋。”方林淡淡的道。
“我們僅僅是受了點波及就變成這樣了,不知道被作爲主要目標的應韌前輩會怎樣。”白蓮有些擔憂的道。
“呵呵,沒事的,應韌他也不是窮光蛋吶。”方林毫不在意地呵呵笑着便將鎮魂鈴的事情給衆人講了一遍。
就在衆人心下了然的時候,空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悅耳的叮鈴鈴的響聲,頓時龔科銘辛苦營造出來的幻境就如同玻璃般破碎了開來,所有受到影響的人都在一瞬間回過了神來,面上都是一片驚駭羞惱的神色。
方應韌咧嘴一笑,道:“夫子,該下課啦。”
龔科銘應聲悶哼了一聲,一縷血線自其嘴角滑落,顯然是幻境被破,自身受了一些反噬,龔科銘擡手擦去了嘴邊的血跡,苦笑一聲道:“朋友好手段,佩服。”說完也不囉嗦,竟自返回了己方陣營。
方林一方頓時爆發出了一陣歡呼,包括一旁觀戰的許多軍士也都叫好連連,這一場戰鬥比起上一場來確實要刺激多了,衆人不但看到了多種多樣的武技,更是看到了法寶的對拼,甚至有些人還親身體驗了一把法寶的威力。
過了一會,半大老者緩緩地走了出來,開口道:“老夫畢雲,第三場就由老夫來領教一下各位高招吧。”
“呵呵,老先生終於出來了,我可以看出你是你們當中的最強者,恐怕就只差一個契機便能化境輪迴了,嗯,如此的話,我們這邊也由我們的奈何境最強者來吧,方應龍!”方林喝道。
“是,公子請放心!”方應龍大步走出,至於這個“公子”的稱呼是他們早就約定好了的。
看見方應龍,畢雲的眼簾就是一縮,他可以從其身上明顯地感覺到危險的氣息,這個人也與他一樣,處於了突破的邊沿,只差一個契機了。
兩人也只是相互拱了拱手,沒有多言便直接衝向了對方,方應龍直接一拳轟向畢雲的面龐,畢雲卻是不閃不避,同樣一拳朝着方應龍的拳頭轟了過去,嘭的一聲悶響,兩拳相撞,沒有真元的擴散,兩人竟然是憑藉着純粹的肉體和力量在硬撼,兩人的動作都停滯了那麼一個呼吸的時間,然後兩人齊齊後退五步才穩住身形。
“哈哈,好,爽,好久沒有遇到這麼強悍的對手啦,再來!”方應龍哈哈大笑道。
畢雲也是哈哈大笑,同樣揮拳向方應龍攻去兩人拳掌交錯,腿來腳往,那密集的嘭嘭的肉體碰撞的聲音令得那些平常不大注重肉身的武者都有一種內心顫慄的感覺,他們的交手雖然也沒有動用真元,但是那種激烈的程度卻遠不是先前石夫人二人的那種纏鬥可比的。
“沒想到那個畢雲看起來比應龍前輩矮了兩個頭,身形也極其的瘦弱,但是他的力量卻是能夠與應龍前輩拼個旗鼓相當,真是令人難以想象吶。”曲珊兒輕聲道。
“嗯,一般像他這種身材的人都是速度的路線,如果誰要是這麼來判斷他的話,肯定一上來就要吃個大虧,真是陰人的好辦法呀。”李浩然調侃道。
就在衆人議論間,場中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二人不論是在力量、速度、反應、經驗還是招式等方面都是不相上下,近半個時辰的拼鬥下來,竟然是誰也沒能奈何得了誰,某一刻,兩人又重重地對了一掌,各自退開。
“哈哈,畢老兄拳法精湛,方某佩服,不知道老兄在兵器上的造詣如何。”方應龍一聲爽朗的大笑,同時祭出了自己的雙手錘,兩錘相碰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對用高級材料打造的實心錘,其重量恐怕得有好幾百斤,其品質更是達到了角級人階的程度!
“哈哈,方老弟的想法與老夫不謀而合。”畢雲說着也祭出了自己的武器,同樣的雙手錘,只不過比起方應龍的個頭要稍微小一點。
兩人對望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地向對方衝了過去,四柄錘子在場中飛舞,發出一連串的密集的乒乒砰砰的撞擊聲,那猛烈的撞擊激起的層層氣浪將場中的塵土吹得漫天飛揚,幾乎都已經模糊了衆人的視線。
“師兄,那人好厲害呀,居然能在肉體力量上與師父不相伯仲,可是我看他們這麼個打法恐怕是到了明天也分不出勝負來呀。”先前畢雲身後的那名青年來到另一名中年陰陽境男子的身旁低聲道。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師父常說世間處處有高人,以往我們都不相信,總認爲在肉體力量上沒人能勝過師父,不過現在看來,以前是我們坐井觀天了,以後切不可小覷了天下英雄。”
“是,師兄教訓得是,師弟記住了,可是我還是有一事不明,請師兄指教。”青年道。
“嗯,師弟你說。”中年人似乎對這青年的馬屁十分受用。
“師父他們都快拼鬥了一個時辰了,爲什麼還是不用真元施展大威力的武技呢?”青年問道。
“像師父他們這樣的人要遇到一個與自己差不多相同的對手實在是太難了,既然遇上了,那麼他們就必然會用自己的力量還決一雌雄,那樣一來,或許就能找到突破的契機啦。”中年人解釋道。
“那就是說,如我們這樣的武者最好的修煉方式其實就是尋找實力、風格都差不多的對手,在戰鬥中積累經驗,尋求突破啦!”青年道。
中年人讚許地看了青年一眼道:“師弟果然悟性極高,要不是你在十五歲的時候才被師父發現的話,恐怕現在的修爲早就超過師兄啦。”
青年聞言連道不敢,緊接着又是一通馬屁,拍得那位師兄都有些飄飄然了。
場中兩人的戰鬥依然激烈,翻飛的錘影幾乎都已經遮蔽了兩人的身影,那嘭嘭的撞擊聲聽在衆人耳中就彷彿是直接撞擊在他們的心臟上一般,這已經完全顛覆了一些低級武者對奈何境這一層次的強者一直以來的印象。
不知不覺間已經又過去了三個時辰了,而兩人的戰鬥卻根本就沒有要停歇的意思,然而場邊觀戰的武者們卻沒有半點不耐煩的舉動,有的甚至都已經沉醉進了兩人的攻防轉換間。
突然,場中傳出了嘭的一聲巨響,兩道身影反方向倒射而出,落地後各自都連續後退了數十步才勉強穩住身形,然後,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站着,看着對方,片刻後,煙塵散盡,這時候衆人才看清,兩人的嘴角竟然都掛着一縷血線,但是兩人卻都未加理會,只是那麼直直的,戰意盎然地看着對方,一動不動。
青年焦急地正要上前去攙扶畢雲,但是卻被中年人一把給拉了回來,低喝道:“師父似乎是領悟到了什麼,不要去打擾他,否則你萬死難贖其罪!”
青年猛然回過了神來,一瞬間背後的冷汗幾乎打溼了衣襟,感激地看了一眼中年人低聲道:“多謝師兄,否則此次我就要闖下大禍啦。”
畢雲和方應龍就這麼一直對視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忽然同時盤膝坐下,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情況,什麼地點,此時幾乎所有的武者都已經看出來了,兩人在剛纔的對戰當中都獲得了巨大的收穫,似乎都已經捅破了那一層壁障,衆人的眼裡盡是羨慕又是嫉妒,一個時辰後,兩人身上的真元都開始鼓盪了起來。
“要突破了,真的要突破啦,真是好運氣呀•••”此起彼伏的驚歎聲立刻就穿了出來。
方林皺了皺眉,雙手揮舞,不一會的功夫便爲兩人佈下了隔音禁制,然後向在場的所有武者喝道:“大家都聽好啦,輪迴境的突破沒有那麼容易,恐怕他們還得要有兩三個時辰纔開始突破,現在大家可以體悟他們突破的氣息,機會難得,千萬不要錯過啦!”
說完方林徑自盤坐了下來開始閉目感悟,經他這麼一提醒,衆人都反應了過來,當下不再遲疑,紛紛坐了下來,全場一片靜謐。
城主府中,阿努兒正和幾名首腦在商量着事情,衛兵卻突然闖了進來,沒等阿努兒生氣便立刻報道:“城主大人,西南校軍場有兩人恐怕要突破輪迴境啦!”
“什麼!?你再說一遍!”阿努兒無比的驚訝,已經顧不得去責罵那名衛兵了。
當下,衛兵便把事情的前後經過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阿努兒幾人聞言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隨即大喜,現在正值雪獸潮來臨之際,自己這方人的實力自然是越強越好,一名輪迴境初窺的強者和一名奈何境返虛的強者是完全不可以同日而語的。
“走,我們去看看,這個方林還真是會創造奇蹟呀,哈哈•••”阿努兒放生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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