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臨鬱……”她聽到自己呆呆地開口,她想問什麼,問他爲什麼在這裡?他爲什麼不在這裡呢?直到她離開,他都一直在這裡。
“你回來了。”看着眼前的女人,聖臨鬱的嘴角咧開暖暖的笑。
一句簡單到只有四個字的話卻讓顏落的心口猛然顫抖又悸動,你回來了,她離開有多久了,那時候她還穿着保暖的外衣,現在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裙子。一句你回來了,好像她只是出去上了一天班,不,是幾個小時的班。
她的心好疼好疼,有多久沒有心痛的感覺了,她已經忘了。淚水慢慢凝聚着,裡面是深深的愧疚無處發泄。
“我剛做了早飯,快進來吃!”聖臨鬱抓過顏落的手走進屋,突然腳步又一頓:“你,吃了嗎?”
悵然的聲音讓顏落的心痛得無法呼吸,看着桌上放着兩副碗筷,她發現自己都快說不出話,不要跟她說,每一天他都這麼過,每一天都是做兩份,一份他的,一份她的……
“芋頭,我好餓……”回握住他的手,她的聲音近乎撒嬌。
只是一個輕輕回握的動作就讓聖臨鬱的心輕輕地波動:“嗯!那我們開飯!”
安靜得只有吃飯的聲音,聖臨鬱坐在那邊,顏落坐在這一邊,兩人靜靜地吃着,誰也沒有講話。好像這段時間的離開只是一場夢,那段時光突然間就被抽走,根本就不存在,他們還是一起起牀,每天聖臨鬱都會準備豐盛的早餐午餐還有晚餐,甚至還有夜宵時間。
那時候顏落天天抱怨:“拜託!你不要燒那麼好吃,作爲女人,情何以堪!”
“聖臨鬱!能不能不送夜宵!你看我都肥了好幾圈!再吃下怎麼見人嘛!”雖然這麼說,她還是會低頭猛吃夜宵,因爲實在太好吃了,漸漸的她都成了習慣,每一天要吃了夜宵再睡覺。
吃完早飯聖臨鬱自然地起身收拾碗筷,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起得太猛,聖臨鬱的身子晃了晃,顏落緊張地扶住他讓他坐到椅子上休息:“我來收拾吧,你休息。”
聖臨鬱好笑地搖頭:“你做不慣這些,我來。”
那麼理所當然,好像這些事情本該是他做的!他是聖臨鬱啊!聖集團高高在上的太子爺!爲什麼他要在這裡做這種下人的活,爲什麼即使知道她去了別的男人那裡他還能一如既往地在這裡等她!
顏落從來沒有那麼恨自己,恨自己的無情恨自己的狠心!她到底憑什麼!憑什麼一次次傷害這個男人!他利用了她那又怎樣!他有自己的事業,他有自己的抱負!他也有自己的責任!對她那麼多的好,難道就彌補不了一次利用!
她欠他的呢,她又該怎麼彌補?如果他願意,她願用自己的一生去償還!對他,曾經的愛真的不復存在了嗎?她知道她騙不了自己,那是依戀般的愛,可是另一個男人卻盤踞在她心口成了刻骨銘心,想到那個男人,她有的只是深深的失望。
“聖臨鬱,對不起……”看着那爲自己忙碌的男人,顏落從身後抱住他,將臉緊緊貼上他的背。
聖臨鬱手中的動作一頓,修長的睫毛輕輕顫抖,沒有責備沒有失落甚至沒有任何情緒,他說:“你回來就好,顏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遍遍地說着,不知道是在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不管說多少遍,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原諒自己。
他們約好去看電影的,可是她不僅失約甚至連招呼都沒打就那麼跑開,一去還就是幾個月!
“不要說對不起。”聖臨鬱放下手中的盤子,輕輕挽住腰間的手:“我只要你心安,因爲……我不是你想象的完美。”說這句話時他甚至都不敢轉身看她。
他說的是什麼她都知道,甚至帝斯諾爲什麼到了晚上就變成齊若她也知道,心中的愧疚把他在她心中的污點也沖走了,她只想抱着他跟他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以前顏落總覺得上天是不公平的,爲什麼母親那麼愛父親,得到的結果卻是那般悽慘,從此她對愛情失望。小時候她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爲了逃避父親的賭債,她像過街老鼠時不時就逃亡,從此她對人生無奈。
現在她終於覺得上天原來也在眷顧她,她顏落何德何能,能得到這樣一個男人的疼愛,不論什麼,在他眼裡全是包容。
“我不要你那麼完美,我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你,芋頭……我們從新開始好不好……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可是我……”
顏落的一句話就讓聖臨鬱的身子一僵,甚至是微微顫抖,顏落自然是感覺到了,她以爲聖臨鬱又是老毛病發作,擔憂地抱着他:“芋頭,你怎麼了?是不是心口又不舒服?藥呢,把藥放哪了!在我房間對不對!我去拿!”
“不要走!”顏落纔剛放開手轉身想進房就被聖臨鬱拉住,他把她扯進懷,緊緊抱着她,聲音帶着慌亂透着驚喜:“不要騙我,不要哄我!顏顏,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剛纔的話!”
輕輕顫抖的身軀讓顏落明白他在緊張什麼,一個從來自信內斂的人,此刻竟然這般慌亂。他是要她親口說,親口說出她一切的心甘,一切的情願!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她讓他明白,不是他在央求,而是她在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