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城到青石鎮每天有四次往返,上午兩趟,下午兩趟,一共有兩輛車交替跑這個路線。
時間久了,司機師傅和跟車的售票員與這些經常坐車的乘客差不多也熟絡了。
哪些人是哪個村的,哪些人是到村裡的親戚家串門的,司機老許和老劉差不多都知道,或者打眼一看,就知道誰是第一次坐這個車。
對於這種鄉鎮大巴車來說,乘客不需要拿着身份證到站內售票大廳買票,進了車站,看準了自己要坐的那輛車上去,等到車子即將發車的時候會有跟車的售票員收錢。下車地點不同,票價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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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實名制購票,給時大辰查找乘客帶來了一定的難度。
但是司機老許和老劉以及跟車的售票員大姐幫了他大忙。
“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長的白白淨淨的,打扮的也好看,一看就不是幹農活的人。差不多一個月坐一次的樣子。昨天晚上她又來了,坐的還是我的車。”老許坐在駕駛座上,等待着人坐滿就發車。
昨天晚上是他跑的最後一班,第二天從青石鎮發車回縣城的第一班車自然也是他。
老許看了看車廂裡的人,嘟囔了一句,“平常這個姑娘也是在第二天早上坐我的車再回城裡的,今天咋不見人了?”
“她從什麼時候開始乘坐你這輛車的?”
“喲,這可記不清了,好說也得有半年了吧。”老許說着,便招呼朝着車子走過來的一對中年妻子,打開車窗喊道,“趕緊的,趕緊的,坐滿咱就發車了!”兩個人連忙加快了腳步。
“你知道這姑娘來這裡幹嘛的嗎?”時大辰繼續打聽到。
“這我可不知道,她每次上車都戴着個耳機,也不說話,到終點站就下車了。”
“終點站是這裡嗎?”
“不是,終點站我一般都把乘客放在我們鎮上衛生院附近,然後我把車開到鎮公交中心,在中心休息室睡覺。”
“這姑娘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老許搖了搖頭,除了記得她大概每個月會坐一次車,其他什麼也不清楚。
“下車之後她朝哪個方向去了你還記得嗎?”
“下這麼大的雨,我可沒注意。”老許看了看已經坐滿人的車子,啓動了車子。“對了,昨天她下車的時候帶走了一個小姑娘。”就在時大辰準備離開的時候,老許補充了一句。
又繼續詢問了小姑娘的一些情況,時大辰從車上下來直奔青石鎮派出所。卻發現,郝佳佳不在。
郝佳佳在案發現場走了好幾個來回,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也許是前一天晚上雨水沖刷的緣故,現場除了屍體腳邊由於掙扎而錯位的小石子以及似乎兩人有爭執痕跡以外,再沒有其他任何痕跡。
劉志東以及王爲民站在一邊,一句話也不說。
“人羣散去之後,有沒有人來過這裡?”郝佳佳沒看他們任何一個人,而是望着鐵軌上沿着死者畫出來的形狀。
“有一個小女孩來過,看起來也就十來歲的樣子。”王爲民說道。
郝佳佳將目光遞給他,他突然有些拘謹地將嬌嬌的樣子以及當時的情形大概形容給了郝佳佳,卻把嬌嬌指着劉志東說找他的事情給漏掉了。
因爲在王爲民看來,這件事情一點也不重要。
“可能是哪家喜歡看熱鬧的孩子...”王爲民補充道。
郝佳佳沒答話,盯着地上出神。如果此地就是案發現場的話,死者爲什麼要在下着下雨的情況下往這麼偏僻的地方來?
或者說有兇手在追她?她爲何不沿着大路往前跑?
穿過鐵軌再繼續往前沒多遠就有臨街住戶,是可以求救的。
難道在死者死亡之前就已經陷入昏迷?被兇手帶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老周的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暫時還無法確認這個猜想。
但他隱約覺得兇手似乎與死者認識,甚至相熟。
時大辰打斷了郝佳佳的思考,將從大巴車司機老許那裡得來的消息做了簡要的報告。
時大辰想起剛剛王爲民所說的那個小女孩,結合時大辰口中的那個小女孩,一條線似乎明朗了起來。
死者會是前一天晚上帶走小女孩的人嗎?如果足夠幸運的話,也許這個小女孩能告訴他們關於死者的一些答案。
郝佳佳問了王爲民去石橋村的路,便立刻與時大辰一同驅車趕往。
此時的太陽正高高的懸掛在頭頂,雨後的空氣似乎格外清新,連天空都變得格外純淨。
臨近午飯時分,遠處的村莊開始飯香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