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沒有過去。”
“什麼”希思怔了一下,“你說你沒有過去”
凱亞點點頭,“我從十五歲開始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更加不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
“那你的名字是”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在哥格鎮凱亞住的地方的岸邊醒來的時候,就只是記得三件事,我的名字,我的年齡,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一個聲音。”
這些事一直埋在凱亞心裡的,重來都沒有跟任何人提過,其實也不是凱亞不想提,而是凱亞覺得沒有提的必要,就算跟別人說了,現實也不會有什麼改變,那說來幹什麼
但是,現在的感覺好奇怪,凱亞不知道爲什麼會跟希思說出這種事來,他有一種奇怪的預感,他覺得希思可能是知道些什麼的,可能會告訴自己一些關於自己身世的事,所以不知不覺就說了出來。
當說出來之後,凱亞心裡又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應該叫做如釋重負吧畢竟這些事埋在心裡很多年了,現在全部說了出來,有這種情感也是相當正常的。
“一個聲音”
“嗯”凱亞點點頭,“我不知道這個聲音是誰,也不知道這個聲音是哪裡來的,更加不知道她的話的意思。”
“那她跟你說些什麼”
“她說你要記住我們的約定,一定要記住之類的話吧”
“”
“所以我是沒有過去的,也不知道那些所謂的過去帶給你的痛苦。”
“你沒有過去,那你有痛苦過嗎”
凱亞搖搖頭,用深邃的目光望着天上的星星,微笑道:“雖然一開始有點困惑,但是從來都沒有感到痛苦喲”
“爲什麼你不覺得空虛嗎沒有記憶,你就好像一個空殼,不是嗎你從來都沒有害怕過嗎”
凱亞有搖搖頭,笑道:“沒有。”
“爲什麼”
“很簡單,因爲我對現在的生活沒有不滿。”
“”
“爲什麼一定要想起那些所謂的過去呢爲什麼一定要爲那些過去而煩惱痛苦呢我覺得呢,人的眼睛長在前面,是爲了我們可以一直往前看,既然過去的事都已經發生了,那麼繼續去介意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說得還真是輕鬆。”
“輕鬆點有什麼不好的”凱亞躺在草地上,伸了個懶腰,“啊好舒服你不躺一下嗎這個草地真的很舒服喲”
雖然凱亞說得十分輕鬆,但是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記憶,這種事怎麼可能用一兩句自我安慰就可以消除
多年來,在凱亞其實在心裡不知道懊惱過多少次。
當看到別人一家人吃團年飯的時候,凱亞只能在自己的破房子裡吃着煎餅;當看到別人與兄弟一起去遊玩的時候,凱亞卻在家裡爲自己的生活費而擔憂;當看到別人拿着照片歡笑的時候,凱亞只能跟自己說:過去根本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嗎
這就是堅強嗎
可能對於凱亞來說,根本不想要這種堅強吧
沒錯。
凱亞也有煩惱,可能是習慣的緣故,現在凱亞對於這些事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計較了。
不過,現在的凱亞十分高興。
有記憶以來,凱亞第一次感到這麼幸福。
不是因爲凱亞終於把這些埋在心底的話說出來,而是因爲
凱亞好像有了真正的朋友。
“話說回來,”希思道,“你怎麼知道我經常想着姐姐的”
凱亞聽到希思的話,怔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其實”
“你經常偷聽我做開口夢吧”
凱亞突然感到一股殺氣從希思身上傳出,忙說:“我不、不呀”
“我剛剛的自言自語你也應該聽到吧”
“沒、沒有”
“可惡,你這傢伙居然敢騙我別跑”
“別跑纔怪”
“你認爲你可以走得了嗎”
轟然一聲響起,一條三米高的火柱飛騰而起。
隨後,山谷中迴響着一聲哀嚎:
“我真是不幸呀”
翌晨,村長與村民們一起送凱亞他們離開。
村長感激地說:“你們可以幫我們趕走那隻怪物真是太好了。”
凱亞笑着說:“沒什麼,可以幫人我們也覺得十分開心,你們說對吧”
“是呀”聆燁笑道,“我們會盡我們所能的,你們放心吧”
“哼”希思生氣地說,“可惡,你們兩個居然揹着我答應他們”
“有火舞戰士幫忙,我們以後就有安樂日子過了”
“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爲死去的人報仇了。”
“火舞大人你要早點回來呀”
“火舞大人萬歲”
在村民們的歡呼聲中,三個人開始向着濃雲峽邁進。
在一顆大樹上,有一男一女正注視着凱亞他們。
女人道:“哥哥,不知道他們去濃雲峽幹什麼”
男人說:“如果不是妨礙我們的話,那就由他們去吧”
“不過濃雲峽有什麼好玩的,如果不是祭禮師要我們去那裡查一些奇怪的東西,我纔不去哩”
“這是我們的任務,既然是祭禮師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就一定要完成。”
“不過,我倒是希望他們可以妨礙我們一下。”
“爲什麼”
“因爲這樣,你就可以跟他們戰鬥了,這纔好玩呀”
“如果他們三個都是好手,那我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怕不怕,哥哥不是一個人就消滅了三十隻帝普洛斯的終極戰士嗎怎麼會有人打得贏你”
“丫頭,又給哥哥戴高帽不過話說回來,華琳,你覺不覺得那個人有點臉熟”
“哪個”
“就是那個。”
“啊”華琳伸長脖子張望,突然發出一聲大叫,“她,怎麼可能”
“難道真的是她嗎”
“不可能的,我想只是人長得像而已,她不可能還活着的,是我親眼看見她死的。”
“只是長得像而已嗎”
“拉斯哥哥,還是忘不了她”
“怎麼可能忙得了”拉斯搖搖頭說,“不過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算了,我們還是走吧”
拉斯說完,一團黑布把兩個人包了起來,當黑布如煙一樣散開,兩人已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