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克蒙古兀魯思和大周政權,其核心都是依靠強悍武力不斷勝利,不斷挾裹填充降人、附庸而成的軍事集團。
在大周這一邊,其政權在相當程度上沿襲了遼、金之制。當年契丹、女真以少量本族驅使十倍、百倍之衆,而以此秩序建立域內大國;大周在這方面,自然不缺乏見識和手段。
何況大周是漢人政權,以漢人軍隊在過去數年裡表現出的善戰,加以整個族羣十倍的人數優勢,和中原大地百倍的財力優勢去驅動些許異族,簡直易如反掌。
而在蒙古這一邊,從草原到西域的無數民族千百年來依附強者,早就成了血脈中的本能。以成吉思汗的威勢,加以逐漸完善的體制,容納愈來愈多的降人,也是大蒙古國急速擴張的秘訣所在。
所以,當大周和蒙古之間,一輪新的軍事試探開始的時候,打頭陣的就成了背叛蒙古的蒙古人,和依附蒙古的西域異族。而這些因爲各種各樣原因背叛了出身的人,在爲新主效力時總會特別積極。
伯牙吾騎兵的首領土土哈希望自己來到東方的第一場戰鬥,能有完美的表現,也就是,既擊退對手,又救下瀕臨敗北的同僚。
所以他在分兵兩路的時候,親自帶領着人數較少的這一隊,打算用大隊糾纏住敵人,而親領本部與豁羅剌思人匯合,並激勵他們繼續作戰。最好能夠切入到地方的兩股人馬當中,形成對敵人的夾擊之勢。
不過,當他們快速接近豁羅剌思人的時候,大概是來勢太快,引得一些豁羅剌思人大爲緊張。有零星數人隔着老遠怪叫驚呼,甚至胡亂拋射箭矢。
兩邊廂的距離還有兩百多步呢,騎弓根本射不了這麼遠,箭矢沒傷着人,半路上便墜落地面,被茂盛的野草覆蓋了。
這場景讓土土哈一愣。
他隨即恍若無事地繼續催馬,又隨口吩咐身邊的嚮導大聲呼喊,展示代表本方身份的矛纛。
但馬匹奔出幾步,他的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去年和前年,蒙古人鋪天蓋地也似涌出草原,在河中到呼羅珊的廣袤土地殺得人頭滾滾,連錫爾河和阿姆河的河道都被屍體堵住了。那些蒙古騎士一個個人都是天生的戰士,他們堅韌如野草,嗜血如惡狼,不畏懼任何敵人或困苦,永遠士氣高漲,能夠完成一切看似難以想象的任務。
土土哈的父親阿爾斯蘭曾經在菊兒汗麾下效力,擁有名爲“八思哈”的世襲官職。
當年阿爾斯蘭帶着兒子,跟隨菊兒汗麾下威名赫赫的塔延古將軍與花剌子模並肩作戰,曾經越過無數崇山峻嶺,打到過赫拉特的加茲尼城,見識過從大漠到大海間的無數勇士。但在土土哈眼裡,這些人統統加起來,也抵不上蒙古人的可怕。
那樣的十幾萬人組成的軍隊,根本就勢不可擋!根本不該是人間所有!根本不是任何國家能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