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無謂趕到聞天宏的住處時,警戒線已經拉了起來,周圍的居民在警戒線外圍議論紛紛,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鄭無謂向警戒民警出示了警官證,邁着大步走了進去。
聞天宏的住所是一幢公寓樓,他住的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子。鄭無謂一進門,就看到了左小叨。
他神情沮喪地告訴鄭無謂,局裡決定傳喚聞天宏的當天,祝建華就打電話通知他到局裡來。
他答應得很爽快,說第二天就來。可第二天沒見他的蹤影。祝建華又打電話給他,電話就無人接聽。
左小叨打電話到度假村,那裡的人說他已經好幾天沒去上班了。
左小叨又打電話給龍鵬公司人事部,查到了他家的地址,跟祝建華一起上門強制傳喚。
“我們敲門沒有人答應,”左小叨繼續說:“我覺得不對勁,就到物業要了鑰匙,打開了門。”
他引着鄭無謂走進臥室,一個男子仰臥在牀上,姿態有點扭曲掙扎,一牀薄毛毯的一角搭在他的腿上。
他臉色蠟黃難看,胸口處有一灘明顯的污漬,地上也有一團嘔吐的痕跡。
無花正在他身邊緊張地工作着,擡頭看了鄭無謂一眼,道:“中毒死亡,毒藥成分和死亡時間等屍檢後才能知道。”
鄭無謂問已經在房間裡的祝建華:“還有什麼發現嗎?”
左小叨舉起戴着手套的雙手:“正在查。”
鄭無謂在房間裡四下觀察着。這套兩居室的房子房間都不大,客廳也不大,房間裡的佈置很簡單,一看就是租住的房子。
一間臥室,還有一間是起居室兼做雜物間。
雜物間裡整齊地堆放着一些運動器械、書籍、收納盒等物品,一臺手提電腦支在簡陋的書桌上,是黑屏的。
鄭無謂戴上手套,點擊了一下電腦的啓動鍵,屏幕上出現了輸入密碼的對話框。
鄭無謂拿起電腦遞給左小叨:“帶回去。”
鄭無謂走進了廚房,這裡空間不大,只有一個簡易的竈臺和一個熱水器。
鄭無謂翻了翻放在門口的垃圾筐,裡面有些髒的紙巾,還有兩隻空啤酒罐、幾十根燒烤用的木籤。
他又查看了衛生間,這裡的空間更小,淋浴間連隔斷都沒有,掛着一塊粉色的塑料簾,算是乾溼分區。
洗手檯上放着一些男性的護膚品,擺放整齊,看得出來男主人對自己的講究和嚴謹。
一位警員過來收集證物,鄭無謂轉身去了臥室。
祝建華正在臥室裡搜尋着,這間臥室也不大,擺放了一張約模1米2的牀之後,剩餘的空間就不多了。 wωω¸тt kān¸¢o
牀的左側放着一排大衣櫃,鄭無謂拉開衣櫃,裡面有幾套西裝,整整齊齊地掛着,還有幾條領帶。
領帶的顏色幾乎都是紫的,從深到淺的紫。
鄭無謂皺了皺眉。
牀頭有一個灰色的牀頭櫃,櫃頭上擺放着一個鑲着照片的鍍金相框,照片上的人是聞天宏。
他站在一個浪花起舞的海灘邊,穿着白色T恤和紅色短褲,赤着腳,仰頭微笑,周正的面孔頗有幾分帥氣。
相框旁邊放着一隻白瓷咖啡杯,上面有精美的藍色鳶尾花圖案,還有一個小巧可愛的把手。
咖啡杯裡的咖啡只剩下一點底子,褐色的殘渣清晰可見。祝建華把相框和咖啡杯都裝進了證物袋。
客廳裡放着一組簡易的布藝沙發,沙發前有一個小小的玻璃茶几。
茶几上放着一個精美的禮盒,是一盒印尼原產的貓屎咖啡,一盒裡有三小罐,有一小罐已經打開,咖啡粉已倒空,還有一些咖啡粉散落在茶几上。
鄭無謂把禮盒和打開的小罐咖啡都放進了證物袋。
鄭無謂又回到臥室,見祝建華正拉開牀頭櫃的抽屜,裡面的物品也擺放整齊,一管口腔清新噴霧劑、一把精緻的牛角梳子、一個微型小相機。
第二個抽屜裡有幾雙襪子、內褲等。第三個抽屜裡比較雜亂,亂扔着紙巾、蜂油精、精油瓶子等雜物。
祝建華眼睛定在了一個地方,用戴着手套的手從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雜物扒拉開,從裡面拿起一個亮閃閃的東西。
是一隻金色管口紅。他舉起口紅朝鄭無謂示意了一下。鄭無謂詫異道:“他怎麼會有口紅?”
祝建華搖了搖頭,把這些物品都裝進了證物袋。
鄭無謂看了看牀上的聞天宏,他的表情很平靜,似乎死之前並沒有承受太多痛苦。但他發現,聞天的右手緊緊地抓着牀單,手指已經僵直了。
鄭無謂問祝建華:“你們去度假村那天,這個聞天宏有什麼異常表現嗎?”
祝建華點頭道:“當時看他是覺得有點鬼鬼祟祟的,尤其是那個打火機,他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所以然來。我也就是覺得他心裡有鬼,才建議對他進行傳喚的。”
“度假村出事後這幾天,你們有沒有對他進行監控?”
“沒有,因爲他的嫌疑並不明顯,傳喚他也是想讓他配合調查。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嗨!”祝建華一臉後悔莫及的表情。
“馬上通知物業,讓他們保留監控,你這裡完事後立刻去拿回局裡。”
“我一來就安排了。”
門外傳來一陣喧譁之聲,鄭無謂問執勤警員:“誰在吵什麼?”
警員通過對講機問了幾句後道:“龍鵬公司的董事長來了,非了進來看看。”
鄭無謂皺起了眉頭,想了想說:“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陳龍挺着有點發福的小肚子進來了,他頭髮稀疏的頭頂上有幾顆汗珠,又着急又心疼的樣子:“鄭警官啊,能不能讓我看看天宏啊。”
鄭無謂攔住了他:“不行,現在正在進行現場勘查,你進去會破壞現場的。”
“哦哦,我懂我懂。”陳龍理解地笑着。
鄭無謂把他引到外面,問道:“這段時間聞天宏有什麼反常舉動嗎?”
陳龍從口袋裡摸出一袋紙巾,抽出一張來擦着額上和頭上的汗:“反常舉動嗎?這個說不清楚啊。度假村出事後,他被暫時停職。
他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檢討自己沒有管理好度假村,造成了警官受傷這樣的嚴重後果。
這事給他造成的心理負擔還是挺大的。我就安慰他啊,讓他好好休息,等風頭過去了,我自然會安排他的工作的。
可我感覺得到,他的心理壓力還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