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後,丁小蠻嬌聲道:“你去哪兒呀?帥哥哥?”
周閃閃縮了縮脖子:“我的天哪,一身的雞皮疙瘩呀。”
出了ICU,鄭無謂問周閃閃:“車禍發生時你們倆在幹嘛?”
周閃閃道:“你一走我們就去草原上拍照啊,還能幹啥。”
“車禍發生之前,你發現周圍有什麼異常嗎?”
“沒有,我就顧着給小蠻拍照了。”
“當時周圍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我哪注意到那些呀,我們玩起來纔不管周圍的人呢。”
鄭無謂想也是,不是每個人都具備刑警的觀察力的。他按捺住急躁,耐心地問:“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事情讓你覺得不一樣?”
周閃閃反倒急了:“真沒有,鄭大警官。我知道你在乎小蠻,我也在乎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可我真的想不起什麼來了。那天我們就是玩玩玩,拍拍拍。小蠻有多愛拍照你知道嗎?天都黑了還不肯走,還要拍,下雨了還要拍!要是我們早點離開,可能就不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了。”
鄭無謂道:“天黑了怎麼拍?”
周閃閃得意道:“你還別說,小蠻的手機的夜間模式是真棒,拍出來的效果很好。她在草地上跳來跳去的,我用的是連拍,那感覺!唉,小蠻這是怎麼了?她不會一直這樣吧?那可怎麼辦啊!”
顯然,從周閃閃這裡想要發現什麼不太可能了,鄭無謂對一直跟隨在他們身邊的護士道:“你送她回病房吧。”
護士推着周閃閃走了。幾秒鐘後,鄭無謂突然轉身追上了她們:“周閃閃,小蠻的手機在哪裡?”
周閃閃愣了愣:“那我不知道,我拍完就給她了。”
鄭無謂示意護士推走周閃閃,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張凱,事故現場的物品都在哪裡?對,我要案發時丁小蠻的手機。好,我等你。”
二十分鐘後,一個年輕男子小跑着到了醫院護士站:“請問哪位是鄭無謂?”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閉目養神的鄭無謂站起身來,接過了男子遞過來的手機:“跟你們張隊說謝謝。”
鄭無謂點了一下屏幕,發現有開機密碼。他跟護士說了句什麼,護士引着他又進入ICU。丁小蠻睜大着眼睛,驚喜地看着他:“帥哥哥,你回來了?”
鄭無謂想了想,直接用手機屏幕對準了她的臉。果然,手機鎖屏一下就閃開了。丁小蠻嬌嗔着:“這是我的手機吧?給我看看呀。”
鄭無謂沒有理她,轉身出了ICU。他坐在護士站旁邊的椅子上,專心地看着手機,不時地用手指放大着屏幕上的畫面。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帥氣的臉上疑慮重重。
鄭無謂趕到警局時,天色已經大亮。張凱迎出來,眉頭緊鎖:“有新發現?”
鄭無謂把小蠻的手機遞給他:“你看我選擇的這幾張。”
張凱翻看着手機相冊裡的圖片,用手指放大畫面看着。在小蠻各種姿勢的照片中,她身後的草原公路上,始終有一輛大貨停在那裡。
他放大畫面,車牌號正是張多傑的車。張凱眉眼都擰了起來,他把手機遞給鄭無謂:“這麼說,張多傑的車早就停在丁小蠻她們的車附近,一直到天黑了才撞上了她們的車?”
鄭無謂的眼圈下有明顯的陰影,眼睛裡有紅紅的血絲,是一夜無眠的標誌性身體表現。
但他的精神卻很振奮,毫無倦意。他點點頭道:“理論上是這樣的。”
張凱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他的臉色也凝重起來:“是謀殺?”
鄭無謂道:“所以我想再詢問一次張多傑。”
“可以,我跟你一起。”
“不,還是你來問。”
張多傑走進預審室時,臉色茫然,他看向張凱和鄭無謂的眼神也是渙散的,顯然也是一夜沒睡。
張凱沒等他坐穩,劈頭就問:“張多傑,你不是開車路過,而是早就等在那裡了吧?”
張多傑的臉色驟然變了,他的嘴脣孔哆嗦着,嗓子眼裡像堵了什麼東西,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張凱狠狠地一拍桌子,張多傑的身子猛地一震,反倒像是醒過神來了:“是啊,我不是喝多了嗎?停在那裡睡覺,等酒醒。”
張凱咄咄逼人:“你在撒謊,你就是想等到天黑,等兩個女孩上車,再去撞她們。”
張多傑的臉色驚惶起來:“我沒有啊,我就是喝多了……”
鄭無謂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你就穿成這樣去參加婚禮?你要明白,這個謊是編不圓的,我們很快就能找到你外甥女,你有沒有去她的婚禮現場很快就清楚了。
我來幫你還原那天的經過吧。你一直把車停在那輛雷克薩斯的附近,觀察兩個女孩子的一舉一動。她們只要一上車,你就開車撞過去。
兩個女孩玩得開心,等她們上車時天已經黑了,你就把速度開到最大撞了上去。對不對?”
張多傑無力地低下了頭:“這個不怪我,我又不認識她們。”
鄭無謂喉嚨裡發出“咯啦啦”的聲音,有點像野獸撕咬人之前的預警。
這與他帥得驚人的臉形成強烈對比。他怒吼:“那是誰讓你乾的?”
張多傑被他的暴怒嚇住了,結結巴巴地說了句什麼。
張凱把鄭無謂拉開,湊到了張多傑的耳邊,聲音低沉,帶着濃重威脅意味:“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就是你撞傷的那個女孩的男朋友,你趁早實話實說,不然的話他動起手來,我是攔不住的。”
鄭無謂沒有太在意張凱的話,只是怒視着張多傑。
張多傑驚慌得像只面對窮追不捨的猛虎的兔子,他語無倫次地說:“我說我說。是有一個男人,給了我一筆錢,讓我盯着這輛車。
他把車牌號告訴我,讓我跟着這輛車,他說要等一個女孩在車上的時候撞上去。
這兩個女孩在草原上拍照,就是不肯上車。我等到天黑了,她們才上車。我就開車撞過去了。撞上去以後我就跑了,我害怕……”
張凱問:“你的車還在出事的地方,你不怕以後我們找到你?”
“那個人讓我喝酒,喝醉了以後再撞,就說是酒駕。他說酒駕撞人判不了幾年的。”
“酒駕撞人也是重罪,他給了你多少錢?”
張多傑縮着頭,害怕地看着鄭無謂。他說出了一個數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