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無謂敏感道:“什麼味道?”
左小叨很沮喪:“我問了半天,他說他形容不出來。反正就是一種奇怪的味道,很特別,很濃郁。”
鄭無謂漫不經心:“狐臭?汗臭?香水味?”
“問了,說都不是。”
門口有人敲門,左小叨過去打開門:“頭兒,你點了外賣?還是靚家牛肉麪,你咋不給我點一份呢?”
“你沒說你要吃。”
“你也沒問我呀,我也沒說我不吃呀!”
“反正沒有你的,要吃自己點。”
“從甘南迴來,你怎麼變小氣了。真是的,我不吃了,我就看着你吃,看你好不好意思。”
鄭無謂不理他,端起牛肉麪大口地吃着。
他嘴裡嚼着一大塊牛肉叨左小叨:“那兩個受害者的地址你有吧?”
“有。”
“五分鐘後我們出發。”
第一個受害者名叫王詩雨,住在漢東市南開發區的一個小區裡。
她已經出院了,左邊臉上還蒙着一層紗布,就這樣也看得出她的容顏秀麗。她的情緒還算穩定,面色有些蒼白。
她母親坐在她身邊,一直緊緊地握着她的手。鄭無謂問道:“案發當天你爲什麼走那條小路啊?”
王詩雨道:“我今年就要大學畢業了,正在準備考研,參加了一個一對一的考研英語補習班,是個私人開的,在老師家裡上課。
我白天有課,只能晚上去補習。那天下了課老師又拖了一下堂,多講了一會,我從老師家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我怕趕不上末班公交車,就想走這條近路。”
“你沒有注意有人靠近你嗎?”
“沒有,我走得挺快的,因爲我也有點害怕,想快點走到大路上去。那個人是突然間冒出來的。”
“他是怎麼動作的?”
“我只看到一個人影從我跟前一閃,很快就不見了。我還以爲他是走得急了不小心撞到了我。
過了幾秒鐘,我覺得臉上疼得鑽心,一摸,手上粘乎乎的都是血,我才嚇得大叫出來的。”
“那個人呢?”
“早就不見了,他真的跑得很快,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你還有什麼印象嗎?比如這個人身上有什麼味道?”
“味道?沒有啊,我當時嚇傻了,也疼傻了,沒注意。”
“你的傷情怎麼樣?”
王詩雨的淚水忍不住了,傷心地哭了起來,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她媽媽替她回答道:“縫了七針,傷口很深,醫生說傷口恢復以後還要進行整形手術,否則肯定會留下疤痕。
警察同志,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恨了,我們詩雨跟他無怨無仇的,憑白無故遭這個孽。你們一定要儘快抓住他呀!”
第二個受害者名叫莊悅,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實習律師。她是去朋友的生日聚會,玩得嗨了,不小心忘了時間。
第二天她還有個案子要開庭,所以走小路趕回家休息。她的說法跟王詩雨差不多,那個男子像武俠傳說中的怪客一樣神出鬼沒,來去無蹤。
等她意識自己的臉上刺疼,並摸到一手粘粘的血跡後大叫起來時,那個人早已消失不見了。
但她說:“是的,我聞到了一股怪味,我說不清楚是什麼,反正有股奇怪的味道。”
從莊悅家出來,左小叨納着悶道:“爲什麼王詩雨聞不到味道,莊悅能聞到?那個姓崔的目擊者是在王詩雨的現場聞到的呀?”
鄭無謂道:“去查查當天的天氣預報,看看風向。”
左小叨還在碎碎念着:“那能是什麼味道呢?奇了怪了!”
一大早,鄭無謂趕到局裡。把車停在停車場後,他邁着大長腿進了大樓,轉到側門提腳上樓梯。
他的辦公室就在二樓,所以他一般不坐電梯。剛走到二樓的拐角處,一團白色的影子忽地一下子從樓上飄飛下來,還夾雜着一串驚喜的嬌笑:“帥哥哥!”
鄭無謂猝不及防,險些被丁小蠻撲倒在地。幸虧他身高力大,後退了兩步後站穩了腳跟。
他敏感地意識到少女柔軟豐滿的胸脯正緊緊地貼在自己胸前,他只覺得臉紅耳赤,用力想推開她。
丁小蠻卻像個壁虎似的,牢牢地長在了他胸前。她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裡,雙手揪着他的衣服,把臉深深地埋在他的懷裡:“帥哥哥,別趕我走!”
鄭無謂不能使蠻力去掰開她的手腕,一時間竟然像是被她挾持住,動彈不動。
一個刑警哼着歌上樓來,見此情景嚇得停下腳步,呆呆地站着。
鄭無謂對着他怒吼:“看什麼看,還不快滾!”
同事三步兩步滾上樓去,還不時笑着偷偷回頭張望。
鄭無謂輕輕拍了拍小蠻的後背,少女的身體軟而有彈性,他感覺自己手掌的觸覺比絲綢還柔潤。
他輕聲道:“小蠻,你聽我說。”
小蠻從他懷裡擡起臉來,鄭無謂忽然覺得有些恍惚,這張臉的明豔逼人,讓他幾乎想放下一切,直接吻上去。
他剋制住自己的下意識,順勢溫柔而堅定地推開了她:“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小蠻倒是直率:“我從醫院裡偷偷跑出來的,我不想住在醫院裡,那裡不好玩,我想跟你在一起。”
鄭無謂牽起了她的手:“走,去我辦公室再說。”
鄭無花剛好走過來,看見鄭無謂牽着小蠻的手,驚得捂住了嘴:“鄭無謂,這是咋回事?”
“天曉得她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哎呀,她能想起來你在公安局上班,能找到這裡來,說明她的記憶在恢復,是好事呢。”
鄭無謂把小蠻的手交到無花手裡:“交給你了,真是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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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花牽起小蠻的手,抿嘴而笑:“算了吧你,跟我你還矯情個啥。”
鄭無謂邊走邊撥打丁向倫的電話,電話響了好久,沒人接聽。他皺着眉頭掛了電話,自言自語道:“這麼早就有手術?要不就是在開會。”
鄭無謂走進辦公室剛脫下外套,房門就被“砰”的一聲撞開,左小叨像個球一樣滾進來,不過滾得太急,像是被人踢進來的。
鄭無謂瞪着他:“能不能好好走路啊?”
左小叨扶着門框,捂着胸口喘着粗氣。待喘息稍定,他啞着聲音說:“快,兇殺案!”
“哪裡?”鄭無謂一把抓起外套,跟着還喘着粗氣的左小叨往外走。
“市立醫院家屬院。”
“什麼?”鄭無謂本能地停下了腳步,疑問地盯着左小叨。左小叨眼神畏懼,躲閃着不敢正視他的眼睛:“是,受害者就是丁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