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依言恨得牙齒打磨，朝他一聲低吼，“該死，吳世勳，你一定要毀了他嗎？！”
“呵呵，”他失笑，一手收緊她的纖腰，將她扯進房間，門“砰”地關上，隨即，把她壓在門板上，寒潭似的眸緊盯住她，峻顏逼近，不容她退避，一字一句，“沒錯，我就是要毀了他！我要看到他痛不欲生，要讓他後悔離開那個骯髒的地方！這就是我想要的，你滿意了嗎？！”
依言緊緊咬着脣，瞪向他的目光，已是恨到極致，“吳世勳，我一直以爲你只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混蛋。”隨即，冷笑，“儘管是個混蛋，但人爲財，無可厚非。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你除了是混蛋，更是人渣！讓我噁心！”
她唾棄的模樣，令他不怒反笑，“這樣你就覺得噁心了？那你的鹿少呢？你知道他又幹淨到哪裡去？”
依言用盡全力推開他，全身烈焰更盛，眸光是懾人的紅，“我不許你說他！”
前世，她任他擺佈，害得伯賢終身殘疾。今世，縱使遍體鱗傷的會是她，她也要護着鹿晗！
吳世勳驟然冷笑，眸中殘忍的觸鬚，正朝她一點點延伸，不緊不慢的說，“你還不知道吧，他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可是那些醫生的玩物。呵呵，你要是看看那傢伙小時候的照片，就應該能夠理解，爲什麼他會那麼受歡迎了……”
依言先是一愣，接着，腦袋“嗡”地一聲炸了開。
她沒辦法想像，一個那麼小的孩子，居然會被那些禽獸那樣對待！胸口似被巨石壓下，墜得生疼，心尖更似滴了血，一滴一滴，沒入心間。
第一次，依言覺得，像鹿晗那樣殺人，會是件很快慰的事。她現在恨不得找到當年那些欺負過他的禽獸渣子，放出他們的血，剜出他們的心，看看是不是紅色的！
突然，她哭了，放聲痛哭。
不顧此刻在她面前的是不是她最恨的人，她心疼的無法跳動，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如果不發泄，她怕會崩潰掉。
鹿晗……還有多少痛苦是需要你來承擔的？
心真的好疼。
吳世勳微微一怔，原以爲會從她臉上找到哪怕是一絲嫌惡的神情，可是，她卻哭了，哭得那麼傷心！
爲了鹿晗！
不是嫌惡，而是憐惜！
沒來由的怒火，又一次吞噬他。他見不得她爲了另一個男人哭，見不得她心裡掛着的想着的都是他！！
吳世勳倏地摳緊她的雙肩，陰鷙的盯住她，“凌依言，你醒醒吧！那個骯髒的傢伙，只是別人的玩物……”
依言突然瘋了似的撞開他，力道大得撞了他個踉蹌。
她捏緊雙拳，美麗的臉頰脹得通紅，全身禁不住的顫抖，噴火的眸，將他牢牢鎖住，“這個世上，能讓我爲他殺人的，只有鹿晗。吳世勳，你聽好了，再惹他，我會殺了你。不惜任何代價，哪怕會坐一輩子的牢，哪怕從此再也沒有了凌依言，我也會殺了你。”
轉身，拉開門，她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吳世勳從未像此刻這般被一個女人震撼到，他不會畏於她的警告，卻不懷疑她會說到做到！她的決然，她的心痛，她的犧牲……通通都是爲了鹿晗！他不明白，鹿晗到底好在哪裡，會讓她這樣心甘情願？！
想起剛纔在那幢樓裡發生的事，他就陰寒的眯起眼眸。
那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殘忍的瘋子！爲什麼，凌依言寧願選擇一個瘋子，都不願意回過頭看他一眼？
倏地，他揮拳狠狠砸在牆上。
明知，她是自己的復仇計劃中，需要必須付出代價的對象，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得到她的慾望！越是抗拒，慾望來得越是強烈，似洪流，將他淹沒。
到底他要再怎樣做才行？毀了鹿晗之後，再……
毀了她嗎？
依言走出電梯，哭紅的雙眼，仍止不住流淚。
她好恨自己！她怎會傷害過這樣的鹿晗呢？比起那些殺千刀的禽獸渣子，她又好到哪裡去？對鹿晗來說，她則是最後給他那致命一刀的劊子手！
“凌依言？”一聲驚呼之後，隨即，她就被人一把扯住。
依言透過淚眸，看清對面的人，一絲厭惡掠過眉梢，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杜明芊，我警告你，現在不要惹我。”
杜明芊憤恨交加，秀美的面容微微扭曲着，質問道，“凌依言，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依言整顆心都因爲鹿晗痛得無力，不願花多餘的力氣去應付這個女人，她倏地甩開她，扭頭往門外走。
“凌依言！你給我站住！”杜明芊惱羞成怒，大步過去攔住她，雙眸被深深的妒忌矇蔽，她越是逃避，她就越是恨，“凌依言，你真的好賤！一個鹿晗還不夠嗎？幹嘛又纏着勳不放？！”
依言側過身子要越過去，但杜明芊正在氣頭上，哪裡肯放過？她又擋住她的去路，恨恨瞪住她，“勳是我的！你別想打他的主意！”
依言站在原地，不停做着深呼吸，確定自己不會做出故意傷人的行爲，才收起淚顏，朝她漫不經心的一笑，“杜明芊，你確定你能守得住這個男人？”
杜明芊神情一滯，“你、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依言冷笑，故意整了下衣襟，又捋捋耳邊的發，“有些事，你還是自己去問他的好。”一把推開她，推開公寓樓的大門，徑直離開。
杜明芊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凌依言暗示的那麼明顯，她怎麼會聽不懂？再加上她是哭着跑出來的，神情又那麼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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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倏爾拼命搖頭，不想去相信那個可怕的事實，但是，根深蒂固的自卑感，卻讓她無法理智的判斷。潛意識裡，她其實早已認定，吳世勳是不可能抵抗得住凌依言的魅力。
哪怕，只是一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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