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山外青山人外人
不知道是不是初雪化解了戀人之間的快意恩仇,夜幕降臨時,整個首爾市都在一種暖洋洋的光幕中盪漾着。2010年的時候,《來自星星的你》還未開演,炸雞和啤酒還不是初雪的象徵,但是和戀人一起看初雪,卻早已在韓國大陸風靡着。這一天,即使星辰酒家被裝飾得像是波光中豔麗的舞娘,也是隻有爲數不多的單身狗聚集在這裡。
吳亦凡舉起吧檯上一杯猩紅的雞尾酒,緩慢地將其吞噬下肚,大紅色的嘴脣上下輕輕一碰,吐出蛇芯一般的舌頭。
“快點喝吧,別一副要喝不喝的樣子,看得我難受。”樸夏脩斜視着吳亦凡,手上不停地擦拭着一隻澄亮的高腳杯。吳亦凡拿起酒杯,再抿了一小口,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這杯血腥瑪麗味道不錯,和以前的有些不同,我想慢慢品味它。”樸夏脩終於將高腳杯放下了:“你以前喝的是我做的,這杯是店主做的,味道自然不一樣。不過,這杯真的比較好嗎?”吳亦凡微微地點了點頭:“是的,以前的那些血腥瑪麗味道確實不錯,但是隻有辣辣的苦澀,而這一杯,苦味後面帶上了一絲甜絲絲的感覺,有點像是失戀的人在回憶熱戀時期的自己。”樸夏脩搖了搖頭:“大概是喝的人心情不同吧,一杯血腥瑪麗哪來的感情?”吳亦凡微笑着放下了血腥瑪麗,說道:“小屁孩,你才幾歲呀,你怎麼知道感情這回事?”樸夏脩直接舉起手,打了吳亦凡的頭:“別搞得好像你比我大多少歲似得!你也才二十出頭吧!”吳亦凡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怒氣騰騰地看着樸夏脩。被吳亦凡“火熱”的眼神注視着,樸夏脩不好意思地別過了臉:“打都打了,大不了你打回去就是了。”樸夏脩轉過臉,發現吳亦凡還在看着自己,就脫口而出一句:“你現在是在勾引我嗎?”聽到這句話吳亦凡壞笑着,將自己的身子支起來,湊近樸夏脩的臉,說道:“我勾引你的話,你會上鉤嗎?”
吳亦凡的臉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地變大,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樸夏脩心跳漏了半拍。感覺到自己急速上升的心跳速度,樸夏脩立馬轉身,不解風情地說了一句:“我下班了,明天見。”吳亦凡伸出手,拽住了樸夏脩的胳膊:“認識你這麼久,一直叫你秀,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還沒吃飯吧?走吧,我請你吃晚飯。”樸夏脩轉過身,不帶任何感情地看着吳亦凡抓住她的那隻手,好像她的臉頰上的緋紅只是一場幻想。“我不是隨便的人。”吳亦凡裝作嚴肅地樣子,說了一句。好像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樸夏脩大聲地說了一句:“去就去,怕你不成。”
脫下工作服的樸夏脩跟着吳亦凡走了出去。吳亦凡調侃着說:“你剛纔是不是臉紅了?看來我的魅力還是令人難以抵擋的呀!”“當一個女生被帥哥注視着,她臉上的緋紅與愛情無關。”樸夏脩說道,“就算剛纔看着我的人是女裝的林南一,我還是會臉紅的。”樸夏脩的話讓吳亦凡止住了腳步,他轉過身,很認真地看着樸夏脩:“千萬不要愛上林南一,要不然你以後會感到自己很悲哀的。”樸夏脩咧開了嘴:“嫉妒嗎?你是在嫉妒林南一嗎?”吳亦凡擺了擺手:“不是,只是單純地提醒你一句,我不會嫉妒林南一的。”樸夏脩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別狡辯了。”吳亦凡嘆了口氣,只好說了一句會讓人誤會的實話:“林南一喜歡男的,你要是愛上他會特別痛苦的,秀。”樸夏脩愣在了原地,嘆了口氣:“果然,柔弱的帥哥都是GAY。”
本來是要帶樸夏脩去普通的韓牛店吃飯,但是樸夏脩直接拒絕了,說自己比較喜歡街邊的燒烤,於是樸夏脩就帶着吳亦凡去街邊的燒烤攤吃飯。
“我的名字,樸夏脩。”樸夏脩咬了一口肉串,默默地說道。血腥瑪麗喝的時候還好,但是後勁足,吳亦凡此刻就有一點頭暈目眩的感覺,他點了點頭:“名字不錯。”樸夏脩點了一瓶燒酒,自顧自地喝上了:“進入SM是想做藝人嗎?還是隻是單純地想找事做?”吳亦凡吐出一口氣:“是想找到爸爸和弟弟。”樸夏脩愣住了,擡起頭靜靜地看着吳亦凡。大概是喝醉了以後,人會什麼後果都不顧,吳亦凡對着樸夏脩說出了自己宏偉的計劃。
“我想要成爲很有名的人,最好是整個地球上都很有名。我小時候,父母就離異了,我跟着我的媽媽到了加拿大,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我的爸爸和弟弟了。初中畢業的時候,那個暑假我從家裡偷了錢就離家出走,回到以前一家人在的地方找他們,可是他們離開了,我再也沒有辦法找到他們。所以,樸夏脩,我要做有名的人,站在最耀眼的地方,找不到他們,那就讓他們來找我吧。”
“有什麼了不起的。”樸夏脩對吳亦凡的悲傷死而不見,“你知不知道山外青山人外人呀!你悲慘,我比你更加悲慘。不久前,我的父母也離異了,我的爸爸娶了一個後媽。我一直以爲,是我爸爸的背叛才搞得我的家這樣子,可是沒想到,先背叛的人是我的媽媽。爸爸太愛媽媽了,所以和一個女人簽訂了契約,假扮一個月的第三者,讓我的媽媽有正當理由離開他。我的爸爸不希望我的媽媽名譽受損,寧可犧牲自己的名譽,而我一直都在誤會我的爸爸。我覺得,我更加地悲哀。”樸夏脩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
世界上最好的安慰,不是說“沒事沒事,下次注意點”,而是說“哭個屁,我比你更慘。”
吳亦凡管老闆又要了一隻酒杯,和樸夏脩繼續喝了起來:“其實只是彼此彼此,當事人永遠覺得自己最慘。喝吧,今天不醉不歸。還有,不是山外青山人外人,而是山外青山樓外樓。這是中國的詩句。”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薰得遊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