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青年陰沉着臉在地面上掃視起來,當他看到那一片仍然有些溼潤,而且冰涼的地面時,終於面色微微一變,冷哼了一聲。
此時,他身後一名身穿藍袍的煉氣期中年修士,露出了一臉恭維笑容,開口道:“陸師叔,您老人家匆匆忙忙的將我們叫來,是此地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白袍青年回過頭,冷冷的看着這名藍袍修士一眼,開口道:“此地方纔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幾個竟然都不清楚嗎?”
“這...”中年藍袍修士聞言一愣,跟身旁其他幾名煉氣期修士對視一眼後,開始朝附近巡視起來。
過了半響,這名中年藍袍修士的面色終於變得難看起來。
白袍青年淡淡的道:“你發現了嗎?”
聽到白袍青年如此冷淡的聲音,中年修士頓時冷汗津額,連忙恭敬的回答道:“這裡有一處土壤剛剛被人動過,而且附近還殘留着一絲血腥之氣,恐怕是有人在此處動手了。”
聽到說出這些話,其他幾名藍袍修士頓時大吃了一驚,其中一名年輕修士驚訝道:“怎麼會,剛纔我可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動靜啊!”
“哼,一羣廢物!”白袍青年冷哼道:“區區一個最簡單的‘隔音法陣’,就能將你們盡數騙過去,真是一羣廢物!”
幾名藍袍修士面色難看的對視一眼,皆是垂首不語。
“不過,這個林鎮既然能在不驚動你們的情況下,出手擊殺掉同階修士,也算是一名實力強橫的傢伙了。而且要是我所料沒錯,跟在她身後的那位白衣女子,應該就是極其罕見的‘冰靈根’修士了。”白袍修士若有所思的道。
“變異靈根!”一名藍袍修士吃驚道:“這羣散修之中竟然還會有這麼珍貴的靈根屬性?”
“哼!這兩人可不是尋常散修,他們是楚國皇室‘熊家’的人,而且還是熊盛那隻老狐狸派來的。”白袍修士看了這名說話的藍袍修士一眼,冷冷道:“看來這倆人此次的狠辣出手,應該就是有那麼一絲示威的意思了。”
“陸師叔,‘熊家’雖然很強,但畢竟只是一個修真家族而已,怎麼敢公然與我們‘太一門’作對?而且就算是一名‘冰靈根’的修士,但是也只有區區煉氣期修爲罷了,又有什麼好怕的!”中年藍袍修士眼中閃爍一絲厲色的道:“只要陸前輩發話,我這就帶着幾名同門師兄弟,幫您老人家出手解決掉這倆個人。”
白袍修士聞言眯起了眼睛,似乎在盤算着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方纔緩緩開口道:“我楚國七大宗門,能屹立與衆多中小宗門、家族之上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爲我們七大宗門都有一名‘元嬰期’修士坐鎮。楚國皇室‘熊家’的實力其實並不弱,只是他們幾百年來,一直缺少一名元嬰期修士罷了。”
聽到‘陸師叔’突然說起這些,幾名藍袍修士都是微微一愣,似乎還沒有轉過彎來。
“熊家現在所依仗的,是那名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經金丹期大圓滿的熊霸。如果這名一直在閉生死關的熊霸,真能突破金丹期瓶頸而成爲一名元嬰期修士,那麼他們熊家的人來我們這裡示威,倒也算得上合情合理。”說到這裡,‘陸師叔’微微搖了搖頭:“所以弄清楚情況前,這倆個人暫時還不能動,免得惹起其他事端。”
聽到‘陸師叔’說出這些話,中年藍袍修士的臉上露出一絲欽佩之色,開口道:“陸師叔真是思慮慎密,灼知遠見啊!”
“哼!不過,因爲你們幾人的玩忽職守,導致隸屬於我‘太一門’的一名修士慘死在這裡,現在我要你們幾個立刻去一趟熊家,徹查‘熊家’那名金丹期老祖熊霸的情報!”
“是!晚輩幾人這就前去。”中年藍袍修士不敢怠慢,跟身旁幾人對視一眼後,便一起大步離開了這片竹林,徑直奔向谷外而去。
這幾人離開此地好一會兒後,一直負手而立的白袍青年方纔淡淡的開口道:“你們幾個都出來吧。”
此言一出,只見這片竹林某處角落的陰影裡,竟然無聲無息的走出了三名黑袍修士。
這三名修士二男一女,但是面色都有些陰戾。
當頭那名身材高大的獨眼黑袍修士厲聲開口道:“陸前輩,我兄弟四人敬你是‘太一門’的築基期前輩,才替你出力辦事!但是我四弟今日慘死在這裡,難道你就不準備我等三人一個交代嗎!?”
這名黑袍修士的臉上,有一條橫貫半個臉頰的猙獰刀疤,這條刀痕似乎砍瞎了他的一隻眼睛,所以外面戴着一隻黑色皮罩。雖然如此,一旦說起話來,這條傷疤就隨之扭動着,頗爲駭人。
站在他身後那名容貌姣好的黑衣女修,亦是橫眉立目的低喝道:“對!必須要殺了這個林鎮,給四弟報仇!如果你不願意出手的話,我們三人可就要自己動手了!”
白袍修士冷聲道:“成道友身死於‘熊家’修士之手,這個賬陸某已經記下了,又豈有束手不管的道理!但是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們還不能對這倆名修士出手!否則休怪陸某到時候翻臉無情!”
“你...”黑衣女修聽到這話,頓時臉色一沉,伸出一隻手戟指着白袍修士。
白袍修士冷笑道:“怎麼?你們幾個還想跟陸某動手不成?”
聽到此言,三名黑袍修士皆是一驚,當頭的那名黑袍修士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道:“陸清,最好記住你剛纔的話!三天後,如果你在沒有任何動靜,我們三人就要自己出手了!”
白袍修士陸清淡淡的道:“三天之後,如果陸某沒有回覆的話,三位大可以自行出手,但是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麼意外的事情,陸某可絕對不會承認你們是‘太一門’修士。”
“太一門,很了不起嗎!二弟、三妹,我們走!”身材魁梧的黑袍漢子咬着牙說完這句話,便率先大步離開了此地。
看着這三人離開的背影,陸清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輕哼道:“就憑你們三個,也想擊殺林鎮?真以爲林鎮只是個普通的煉氣期修士嗎?”
說到這裡,白袍修士復又皺起眉頭的擡頭看着竹林上方星空,若有所思的道:“林鎮這傢伙的元神不清不楚,而且在‘青竹屋’出售的材料,無一不是築基期修士才能擁有的。看來這傢伙八成就是一個被築基期修士奪舍了身軀的倒黴傢伙,不然那名修爲明顯高於他的‘冰靈根’女修,也不會表現出一副侍他爲主的樣子。”
“哼,‘熊家’這些人,最近可是很不老實!看來有必要回太一門一趟,向那羣老傢伙彙報一下情況了。”白袍修士說到這裡,身形一動的騰空而起,化作一道白芒直奔太一門所在的‘靈武山’而去。
風聲沙沙而過,這片竹林終於再度靜謐下來。
不過若是林鎮知道自己只是出手殺了一個煉氣期修士後,竟然引起陸清這個築基期修士這麼多思慮,就不知又會作何感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