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和唐淵埋伏在轉角處,躲在殘破建築物的背後,等待着敵人的出現。
他們非常缺乏現在事件相關的情報,有可能的話去俘虜一個敵人,然後逼問出口供,這樣纔好掌握其後的動向。
唐淵屏息以待,注射了營養劑後,他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變化,該有的虛弱感依然存在,腹的疼痛不適沒有消失,只是這種小事不會影響他的行動。
以往他曾經面對過更加惡劣的狀況,身體更加不自由的情形,當然,今天的一切經歷已經刷新了他過往的惡劣的極限了。
許慎將俘虜敵人的行動交給唐淵,殭屍在一旁輔助,他本人沒有打算去冒險,因爲他很清楚自己沒有這份實力。
不久後,腳步聲變得清晰,還可以聽到幾人的低聲交談。
許慎聽不得太真切,但是此時唐淵挑起了一邊的眉頭,好像發現了什麼。
“不是敵人,”唐淵豎起了耳朵,“我聽到孩子的聲音,應該是男孩,而且還有一男一女的聲音,來的人應該是小鎮的居民。”
許慎沉着地點了點頭。
“先進行觀察。”
很快,轉角處便出現了三個人影。
爲首的是一個乾瘦的男子,模樣看去四、五十歲,在他的身後有一個年婦人,婦人懷抱着一個大約十歲出頭的小男孩。
年婦人不安地環顧四周,輕輕拉扯男人的衣衫。
“……走得了嗎?”
“總好過什麼都不做等死!”
“可是……”
“禍從天來,想躲都躲不了,但爲了這個孩子,我們……”
放輕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許慎不久之後聽不見這三人的聲音。
“他們走不了的。”
唐淵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算能夠平安離開,看他們的裝束也沒有準備什麼東西,能不能在冰冷的荒原之活下來也成問題。”
許慎沒有多想這三人會落得什麼下場,這不是他要管的,他也沒有能力去管。
“走吧。”
許慎離開了障礙物,再度前進。
這時候,他已經聽到原本嘈吵的聲音逐漸平息下來,也不知道是紛爭已經解決,還是發生了其他什麼事情。
總而言之,現在儘快和小鎮的居民會合纔是道理。
許慎和唐淵沿着剛纔那三人走來的道路前進,這本來是他們要前去的方向。
走了幾分鐘,許慎便看見了前方的火光,還有頗爲嘈雜的人聲。
“……在打啊。”
唐淵遠遠已經看到前方發生着甚麼。
在一個較大的建築物前,有一羣人數大約十多人,穿着黑色衣服,手臂綁着紅色緞帶的男人,手持利器正在對前方的圍欄發起進攻。
在簡陋的木製圍欄之後,是一羣衣衫各異的男女,他們大多數都年紀很大,驟眼看去發現不到什麼年輕人,現在他們拿着類似農耕工具的鏟子和叉子,咬牙切齒地抵抗着黑衣團體。
“看起來沒有什麼武道高手在。”
許慎一眼看出這兩批人的打鬥很是尋常,都是依靠各自的人數以及手的武器作出衝鋒和抵抗,一方面是有組織的波浪進攻,一方面是手忙腳亂的胡亂還擊。
防守的那一方如果沒有圍欄勉強阻隔,還有不知道是何用途的大型建築物的包圍,讓進攻一方只能正面進攻,說不定一切早結束了。
唐淵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到他記得模樣的這個小鎮子的開竅武者,那一羣應該是本地居民的年男女,手腳動作不是完全一致協調,算有修煉武道,也只是稀鬆尋常的境界。
至於那些有秩序行動的十多個黑衣人,他們的呼吸聲悠長,而且有一定的規律,彼此之間合作靈活,肯定是經過了長期的訓練,動作的靈活來看,也擁有一定的武道修爲在身。
雖然這些人也說不有多高強,但起一面慌張的小鎮居民強太多了。
“這些傢伙……難不成是在練兵?”
唐淵第一時間發現了放在黑衣人身後的機關武器,那以滾輪承載着的圓筒形模樣,以及有着龐大體積的沉重感,他很難認錯。
如果從一開始使用這機關武器,他們應該一早能攻破簡陋的防禦,可是這些人沒有這麼做,而是動用手的武器強行進攻。
能夠想到的理由不多,以現在的形勢看來,黑衣人說不定真的是在用實戰鍛鍊。
苦苦防守着的居民會一面焦急,肯定也是因爲他們發現了機關武器的存在,可是現在他們進退不得,算明知有危險也只能留守在原地。
“現在是好機會,”許慎看着背後空門大開的黑衣人團體,“唐淵,解決他們,我們可以順便買這裡的居民一個人情。”
唐淵明白許慎心意已決,這個時候他也不會再去勸阻,他只要完成自己的諾言好。
救命恩人的恩惠真是沉重啊……雖然不是第一次是了。唐淵想起了自己曾經遭遇過的幾次危險,還有在這之後幫助過他的幾個恩人,以及他對這些人的報答,他可以打包票,許慎的恩惠是最難以承受的。
他曾經賣命給幾個人,也很多次嘗試過在極爲勉強的情況下動武,可是這樣自投羅的舉動,他真的是第一次。
唐淵拋開腦海煩亂的思緒,集起精神。
現在他只要打破這個僵局好,算困難,可能依然存在。
唐淵的赤腳踩在滿是灰塵的大地,雙腿肌肉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運用特殊的武道巧,一步之間便跨越了接近十米的距離。
在大地之踩踏三步,他已經欺身到黑衣人的背後。
他的第一個攻擊目標卻並非是這些人,而是那一臺危險的機關武器。
唐淵沒有浪費體內所剩不多的罡氣,他繃緊右手的肌肉,用力握着拳頭,在黑衣人反應過來之前,一拳打擊在機關武器。
以堅固的鋼材打造的機關武器,承受了唐淵一拳之後沒有解體,但是後方部位整個凹陷下去,很明顯已經失去了發射鋼珠的可能。
唐淵摧毀了機關武器的功用後,沒有停下動作,閃身撲向了唯一一個沒有向防守陣地發起攻擊的男人。
這個人應該是黑衣人的領導者,同樣也是必需要立刻擊殺的對象。
這一次,唐淵不再保留,激發出體內的罡氣,纏繞在拳頭,以一往直前的氣勢向目標發出攻擊。
已經在突變之反應過來的黑衣人首領,迅速地拔出了腰間的長劍,藉着拔劍的摩擦力順勢斬向唐淵。
劍身激盪無形的劍氣,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劍氣、劍音,又是一個通脈武者。唐淵瞬間已經判斷出對手的實力,因此知曉了自己不需要回避,不需要改變動作。
算是內氣外放的通脈武者,也不可能會是他這個罡息武者的一合之敵。
這個時候,黑衣人首領也發現到偷襲者的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罡氣,但這個時候他已無法變招,只能選擇孤注一擲的迎擊,尋找渺茫的可能。
然後,一擊之下,黑衣人首領已經氣絕身亡。
鋒利的長劍破碎,握劍的手臂粉碎,半個軀體也破碎開來。
在兩個大境界的差距下,罡氣無往不利,眨眼之間已經解決了黑衣人首領。
身沒有沾染到半分鮮血的唐淵,隨即收斂起罡氣,不想再浪費更多的體力。
然後,他在黑衣人首領殘破的身體倒地前,在其餘的黑衣人來得及迴轉前,一把抓起了身邊的破損機關武器。
機關武器他想像之的更沉重,但透過勁力的爆發,他依然毫無障礙的舉起了整臺機關武器。
他把機關武器投擲出去,扔向了黑衣人羣體。
反應較快速的黑衣人勉強的避開了重物的壓殺,可是仍然有兩個不幸的黑衣人直接承受了機關武器的重量,胸口凹陷、口吐鮮血的被壓在了地。
唐淵接下來沒有繼續動作,他以兇狠的眼神掃視殘餘下來的黑衣人。
黑衣人彷佛早有預備,他們發現到首領的死去,還有同伴的狀態後,不約而同的迅速向同一個方向撤退了。
這些人連拔腿逃跑也是井然有序,動作沒有任何的慌亂,面的表情依舊冷酷,他們完全沒有理會被壓在機關武器之下奄奄一息的同伴,這麼放棄了受傷的人。
唐淵沒有追趕,也沒有作出攔截,他看起來雖然悍勇,但實際已經有點外強幹的感覺,本身處於虛弱狀態的他,短時間內強行運起了第二次的罡氣,體力有些支撐不住,如果不是還有敵人在前,他早忍不住喘起氣來了。
透過強行的爆發,他確實可以短時間內發揮出實力,但是這段時間不能持久,在這之後他會感到相當的疲累,應付一、兩個對手還可以,更多的有點困難了。
那些黑衣人能夠乾淨俐落的退去,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好事。
“辛苦了。”
早已經暗準備支援唐淵的許慎,帶着殭屍走了前。
唐淵輕點了點頭,正在調整呼吸的他也沒有力氣去回話了。
“那麼現在……”
許慎轉頭望向在木欄柵之後一面惶恐不安的人羣。
他面扯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往前走了一步。
“各位,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