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不清的男子迷糊地囈語。
他的說話內容支離破碎,很難分辨清楚,但還是提供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發現了……金礦?”
唐淵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除了因爲眼前失去了雙臂的男子所說的內容,還有一部分來自於許慎詭異的妖術的驚詫。
他想不到居然這麼輕易便撬開了這個男人的嘴巴,而許慎所做的不過是伸出手指一點男人的眉心,然後低聲說一句聽不懂的話,讓人失去了神智。
這跟他從小以來學習,不斷深入瞭解的武道功法大相逕庭,唯一較接近的,應該只有魔門那些同樣詭異的功法。
“金礦嗎?在這個小鎮底下居然有金礦的礦脈?”
許慎同樣沒有預料到會遇了結束已久的“淘金熱”的波浪。
在先前大肆開發西陸的期間,締造了不少機緣巧合的跡,其一個最出名,到了現在依然被人編寫成故事傳頌的,是曾經興旺過一段時間的淘金熱潮。
這一個傳故事,連盜賊之王以及衆多賞金獵人的故事也要排在後面。
據說,有某些殖民者在自己腳下的居住點偶然發現了金礦,一夜之間暴富,成爲了富翁。
據說,有某一位殖民者婦女在河邊沖洗衣物的時候,發現了金沙的痕跡,從而發現了金礦的蹤跡。
據說,有某些殖民者在開墾土地耕種的時候,幸運地找到了一點點的金礦礦脈,然後令居住的城鎮變得繁華興盛起來。
總而言之,是一連串的戲劇性反應以及發現。
這些類似都市傳說的故事,實際沒有幾個是真的,但是消息流傳開去之後,開始影響了東土的移民增加,引發了西陸的發掘金礦的狂潮。
當然,真的發現了金礦的人,這世寥寥無幾,而且金礦也不可能憑着一己之力發現得到,更不要說後續的開發問題,只是在這一股狂潮之下,沒有參與者能夠保持清醒。
有些人的確在河流之發現了些許金沙,但是要找到金沙的源頭,準確地清楚目標的所在,那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了。
由於受到了金礦發現的消息影響大量涌入的新移民,反而是造成了更多的社會性問題,算是一個不平穩的波瀾起伏的時間。
這一段持續了好幾年的淘金熱潮,到現在還是不少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幸運的成功人士被人傳誦感嘆,葬身於狂潮之下,失去一切的平凡人無人記得,跟所有的故事一樣。
許慎在這個時候聽見發現了金礦的消息,第一個反應不是立刻相信,而是產生了巨大的懷疑。
在以前的淘金潮,可是引發過不少誤會和衝突的,而且這一類故事的結尾,所有人都會發現所謂的金鑛只不過是誤會一場,最終什麼都沒有獲得。
不過,考慮到出現在這個西北偏僻小鎮的機關武器,還有莫名其妙地打起來的兩批勢力,算這個小鎮的底下真的埋藏有金礦,也是合情合理的。
“喂,你還知道什麼嗎?”
唐淵抓住斷臂男子的衣領,用力地晃了晃,想要套出更多的情報。
只是,早已神智不清,而且受了重傷的男子,眼睛瞳孔開始散渙,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嘖!”
唐淵無奈地放下了斷臂男子。
他雖然說有手下留情,及時停住了罡氣,但也有一部分罡氣無法避免的從對方的傷口進入了體內,再加失去雙臂的痛苦以及大量的失血,算已經止住了傷口的流血,也是無濟於事的,這個人的命運早已被定下來了。
許慎望着奄奄一息斷臂男子,緩緩搖了搖頭。
這個人提供的有用消息,只有金礦這一事,至於他所屬何處,現在於小鎮爭鬥的兩批勢力是什麼人,他都無法說清。
許慎有考慮過使用再生劑醫治對方,然後從對方口套出更多情報,不過這個人始終都是敵人,而且場地興時間也不適合,最終他不打算浪費只剩下兩支的再生劑。
面對眼前的將死之人,還有對方手臂可見骨骼的可怖傷口,許慎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在魔法時空已經解剖過太多的屍體了,不只有動物,更多的是冒險者的屍體。
他也曾經在老法師的帶領之下,見識過不少冒險者死亡的場面,因此早有了免疫力。
哪怕全程觀看着唐淵像是絞肉機一般,一拳把其兩人的身體撕裂,再將眼前的男子的一雙手臂粉碎,許慎也沒有皺過一次眉頭。
許慎只是冷靜地使用了魔法護盾,避免自己受到戰鬥的波及,以及擋住了紛飛的血肉的沾染。
起人類死亡的場景,他更加關注唐淵這個武道高手的一舉一動。
可惜,整個戰鬥的過程結束得太快,前前後後大約也沒有超過十秒,本來還在氣勢洶洶衝過來的三個人,全都死在了唐淵僅僅一拳之下。
許慎的武道修爲不深,也沒有預先使用增強動態視力的魔法,他亦是不懂得類似的增益魔法,因此沒有完全看清楚唐淵的動作。
當他留意到的時候,唐淵已經離開了原地,眨眼之間閃身向前,揮出了拳頭,然後一切結束。
不要說唐淵,倒在地即將斷氣的斷臂男子,許慎也沒有看清他是怎麼樣把自己的兩名同伴當成盾牌阻擋唐淵的攻勢的。
這兩人的動作很快,單純的快,也因此無法掌握清楚。
許慎對於武道時空的強大武道缺少了一個直觀的概念,不過透過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他覺得自己掌握了一點點了。
“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吧!”
唐淵雖然完全沒有掌握事態,但是也明白應該是有兩批早有預謀的組織,看了這個小鎮下的金礦礦脈,因此發生了衝突,有必要的情況下,這兩批人馬分出了勝負後,肯定會對這裡的所有人“封口”的,更不要說他們還解決了三個其一邊的手下,絕對會被人視作眼釘。
現在他認爲沒有什麼選擇了,算不是一個最佳的選項,他們也要趁着夜色逃入荒野的黑暗,迴避這裡的勢力的追蹤。
他們還有時間,兩個不明的勢力正在爭鬥之,他們還有機會可以逃走。
會遇三個二話不說打過來的人,也代表了那兩個勢力想要封住消息的想法,這三個人應該是巡邏人員,肯定是有其他的同伴的,要是再不離開,很可能真的走不了。
唐淵如果在全盛時期,絕對不會懼戰,可是在不清楚敵人擁有怎樣的實力,具體數量有多少的情況下,還有他剛纔看見的機關武器,都足以構成威脅。
許慎沒有立刻迴應唐淵,他在考慮着。
他在考慮着要不要冒險一次。
金礦……簡直是會吸引無數飢餓野獸的餌食,這也代表了會有很多高強的武者聚集起來……
許慎判斷着自己的力量,還有他想要達成的目標。
這也代表了會有源源不絕的實驗體前來,這裡會成爲一個絕佳的試驗場地,如果能夠混水摸魚……
老法師教導過他,魔法師絕對不能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冒險,一旦判斷沒有辦法應付,不要去管眼前的利益有多吸引,第一時間脫離纔是重點。
只要性命還在,那一切有可能。
不過,許慎卻不想放過這一次的機會。
這裡是偏僻沒有法律管制的西陸西北地區,而且能夠聚集大量的武者,這對他來說是難得一見的機會,放過這一次機會,不知道下次要怎麼樣才能找到能夠介入的場合了。
那麼,我擁有的實力能否在這裡立足?
許慎擡頭望向表情凝重的唐淵。
這是一個實力高強的罡息武者,剛纔乾淨俐落的解決了三人,足以代表了他的實力,何況他現在還是剛剛傷愈,身體處於虛弱狀態,如果他回覆起來,應該能夠發揮出更強的實力。
“唐淵,如果你現在面對同一個層次的對手,應該無法匹敵吧?”
唐淵一愣,他想不到這一位新老闆居然不是討論有關怎麼逃走的問題,而是問起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不過,他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你想留在這裡?”
許慎認真地點了點頭。
“回答我的問題吧,唐淵,現在的你能否打得過同一個境界的對手?”
唐淵苦笑着搖頭。
“不可能,算是暗偷襲,我現在體內的罡氣也不足以破開同一個層次的對手的護身罡氣……我說,清醒一點吧,只有我們兩個人什麼都做不到的。”
唐淵說得很有道理,許慎很清楚他纔是對的,只是他不想放過這一次的機會。
“那麼,如果是你境界更低的對手呢?你能不能夠一擊解決?”
唐淵知道眼前人心意已決,如果想要改變對方的想法,大概只能讓他認清楚現實。
他認真地考慮了對方的問題,然後如實回答。
“一擊解決應該做不到了,如果我沒有受傷,全力一擊應該可以幹掉‘鍛真’境界的傢伙,但現在不行,如果只是通脈境界的武者,那倒是沒有問題……不過我現在體內的罡氣不多了,這種狀態下也難以提煉出更多的罡息,我充其量只能夠再解決三至四個通脈武者。”
“我明白了。”
許慎輕輕點頭,然後從背囊翻找了某種東西。
在有些目瞪口呆的唐淵的注視下,許慎拿着長煙杆,開始吞雲吐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