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黑暗的許慎微微的皺起眉頭。
哈爾.廷恩,這個最近都出現在他身邊的名字,他不可能會這麼簡單的忘記。
只是,在這種地方,在這種時候,不可能出現哈爾.廷恩這一位年輕的企業家。
哈爾.廷恩繼承了父母的遺產,除了擁有一間國內百強市公司的控股權之外,也擁有許多的物業和資產,是屬於流社會的一員,怎麼想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更不用說成爲什麼非法的地下英雄。
只是名字一樣的他人嗎?許慎腦海很自然的產生了這個想法。
在他還在思索着的時候,不遠處的戰鬥也發生了變化。
充滿着惡意的男子用力揮手,向曾經的同伴發出了看不見攻擊。
雖然看見對方的動作,剛剛在地爬起來的男人已經靈敏地跳向一旁躲避,但依舊無法避開那種看不見的力量,整個人像是不久前一樣,彷佛炮彈一般撞向了附近的垃圾山。
在衝擊之下,沒有經過穩固的垃圾山搖搖欲墜,不一會兒後整個頃塌。
要不是那個被打飛的男人在千鈞一髮之際連忙翻身滾到一旁,現在很可能被壓在大量的垃圾之下。
許慎此時發現了那個處於風的攻擊者有些不對勁。
明明剛纔垃圾山倒下來的時候,他有着大好機會再次攻擊,徹底把對手收拾掉的,但他卻沒有這麼做,或者說他無法這麼做。
許慎勉強靠着微弱的星光月光,看見了不遠處的那個男子鼻子不斷流出鮮血,雙眼也留下了兩行血淚。
這是怎麼回事?過度使用超能力了?可是這種反應……許慎聽得見對方的咳嗽聲和喘息聲,看起來剛纔的攻擊也對他負擔很大,雖然看似是處於風,不過實際卻是以自己的狀態來交換的。
“……難道你用了那種東西……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被攻擊的男人看見了對手的狀況,沒有趁機會逃跑,也沒有前攻擊,反而有一種帶着驚愕的關心大聲的喊叫。
“不對,難道你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能力都是依靠那種東西來提升的嗎……原來如此,你一直都是那邊的人,你從來都不是什麼地下英雄,可是爲什麼……”
許慎在這個時候終於在角度的關係下,看清楚了那個被攻擊的男人的模樣。
……真的是他。許慎瞳孔稍爲收縮,不過得很快控制住驚訝。
那個遍體鱗傷的男人,確實是哈爾.廷恩。
哈爾.廷恩是一個名人,雖然平常的許慎不會關心這些,不會清楚記得對方的模樣,可是他最近剛好和對方有過接觸,哪怕沒有親身面對面見過,也總會好地做出一些調查。
站在垃圾堆旁的那個穿着黑色“英雄式戰鬥服”的男人,整體看去狼狽而且骯髒,沒有平時意氣風發的清爽模樣,但這個白人男子的確是哈爾.廷恩。
“真失策……”
另一邊,不知名的男人好像已經無力再次攻擊,無法再一次使用剛纔的超能力了。
除了眼睛和鼻子都在持續流血之外,他的雙耳以及嘴巴也流出了鮮紅的血液,整個人的身體搖搖晃晃,彷佛隨時都要倒下來。
“居然在這個時候……明明差一點……”
自爆了?許慎想不到變化來得這麼快,對方不尋常的模樣也讓他感到疑惑。
“不要再亂來了!躺在地休息!我現在替你找人來……”
哈爾.廷恩有些緊張地呼喊,快步的跑近了在前一刻還劍拔弩張的對手。
然而,還沒有接近對方,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你……爲什麼……”
哈爾.廷恩的胸膛,多出了一截碗口大小的木刺。
這一根木刺應該是附近垃圾堆之的東西,有可能是殘破建築物的一部分。
在超能力的推動下,這個東西現在變成了兇器,刺穿了魯莽大意的男人的身體。
“……你必須要死在這裡……”
動用了最後的超能力,使用了最後的力量的七孔流血的男子,沒有理會對方的關心,反而是利用對方分心的機會,做出了致命一擊。
最後,男子慢慢地閉了眼睛,整個人倒在了地。
許慎透過元力的生命氣息感應,確認這個男子已經失去了生命,對方在使出最後一擊的時候,生命力已經徹底消耗殆盡。
“咳……”
勉強站着的哈爾.廷恩,眼神之充滿無奈地看着自己胸膛的木刺。
他知道在這種地方受到了致命的攻擊後,想要活下來是不可能的了。
那個已經死亡的男人留給他最後的贈禮,準確地貫穿了他的心臟,現在他不過是靠着最後的意志力堅持着。
“我果然不是成爲英雄的材料嗎……”
哈爾.廷恩失去了意識。
他的身體在微妙的平衡下依舊站立着,不過遲早也會無力的倒下。
果不其然,在幾秒之後,巧合所產生的平衡因爲身體的肌肉失去了力量而崩潰,讓他整個人都向前倒下。
閃身而至的許慎輕扶着這個即將死亡的男子的身體,沒有讓他真的跌倒在地。
完全確認了附近沒有其他人在,沒有其他屬於人類的生命氣息後,許慎才終於現身。
許慎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個本應出現在更高級的名流場所的男人。
“這樣的話……不如讓我利用一下吧。”
*
哈爾.廷恩驚醒了過來。
他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惡夢,那種彷如現實的臨場感,讓他整個人流出了大量的冷汗。
“……不對!”
哈爾.廷恩很快發現了不妥。
只爲那一場惡夢並非是虛假的,那是確實發生過的現實。
現在他身處的陌生房間也正在提醒他這個事實。
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後,他立刻在牀爬了起來,有些緊張地環顧不算廣闊的房間。
房間的間隔看起來像是客房,房間裡沒有太多的裝飾和設備,頭頂的黃光燈爲這個房間帶來充足的光明,這裡只有一個孤零零的窗戶在前方,窗戶拉了窗簾無法看清外面的事物,窗外感覺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哈爾.廷恩腦袋急速運轉,快速地思考着種種的一切。
“……我被人救了?”
他低頭看着不穿片縷的身體,撫摸着應該有悽慘傷痕的胸膛。
但是他的胸口什麼都沒有,不要說傷痕,一點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這是……”
哈爾發現不止如此,他先前在搏鬥的時候身體其他的擦傷瘀傷也消失不見了,好像他從來都沒有受過傷一樣。
在他還處於有點混亂的思考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腳邊傳來了聲音。
喵。
哈爾扭頭一看,一隻小小的黑貓站在牀邊,用鮮紅色的眼睛望着自己。
然後,他清楚的聽見了在房門之外傳來的腳步聲。
哈爾有些緊張的擡頭望向房門。
現在他身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保護自己,連衣物也不知道被人弄去了那裡的現在,他是一隻被脫光了衣服的羔羊,很有可能會任人宰割。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一個有點眼熟的黑髮青年出現在他的面前。
“……咦?”
哈爾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他一看見對方的模樣,立刻想起了對方是誰。
畢竟,由於先前的某次襲擊事件,他可是跟對方的家庭有過深入的接觸,不可能會這麼快忘記的。
“你是……許慎?”
*
“你的身體感覺如何?”
許慎看似毫無防備地接近了半坐在牀的哈爾,然後彎身抱起了在地的小黑貓。
喵。
小黑貓高興地叫了一聲,用面頰磨蹭主人的手掌。
“……我沒事,感覺很好……”
哈爾.廷恩掩飾不了面的驚愕之情,有些類似本能反映的作出了迴應。
“……不對!現在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我的家,我不在這裡有可以在哪裡?”許慎撫摸着懷小貓的頭頂,用平靜的態度迴應。
“什麼?我們已經離開了外環?這到底……”
因爲各種意想不到的事情同一時間發生,令本來有點混亂的哈爾無法好好的時候。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用鎮定了一點的眼神望向面前表情平淡的黑髮青年。
“是你救了我嗎?”
“沒錯,我剛好路過。”許慎點點頭。
剛好路過……哈爾本能地覺得對方在說謊,可是他也沒有證據去揭穿這點,而且無論如何對方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知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多嘴較好。
“謝謝你的幫忙,我……”
許慎擡手打斷了對方的說話。
“哈爾.廷恩,我可以在這裡告訴你,我會救你是不懷好意的。”
“呃……”
哈爾窒了一下,下意識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想利用你的財力以及權力,所以你沒有必要多謝我,另外說一下,我已經用某種方法控制了你,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哈爾忽然感覺到腦袋傳出了難以忍受的疼痛,彷佛有某種東西身體內部需將他撕裂開來一樣,又像是五臟六腑都被放在烈火燒灼,那是無法抵擋的強烈的痛苦。
那是痛苦的連身體也感覺不到,連聲音也無法傳達出來,難以形容的劇烈痛苦。
不過,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在一瞬間之後消失了,他再也感受不到那種名副其實的骨銘心的痛苦,好像全部都是指一場幻覺。
在精神以及身體都還沒有恢復過來的時候,哈爾聽見了平淡得彷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聲音響起。
“我想現在你已經明白了,如果你不想再次感受這種痛苦,不想在痛苦之下死亡,好好的爲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