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匣都在你手上了，我還有得選嗎？”
森柏斯．尼利文重重的嘆息，面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纔是他應該會展示的表情，他的這個身體是備用的身體，是死靈之軀，剛剛“復活”的他，身體也沒有恢復到最佳的階段。
他最強的巫妖之身，在皇宮中已經自爆了，卻想不到還是拖延不了多少時間。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從一開始。”
許慎同樣是面無表情，不過他更多的是淡然。
他實際離開這個魔法時空已經有很長的時間，很多事情都想得通透，除了爲自己的老師復仇，他沒有太多的執着。
現在面對尼利文，不過是基於往日的舊情，差纔會處處手下留情。
要不然，早就知曉對方命匣所在的許慎，直接制住巫妖的要害就好。
許慎已經給予過對方機會了，但既然尼利文還是去暗殺國王，想要在後方製造混亂，那他也只能去阻止了。
“你偷偷晉升根源級，其他人確實是很難察覺，但我可以感覺到你的靈魂的不同，你的身體看不出異常，你的靈魂的掩飾功夫也做得很好，可是在我眼中，始終太明顯了。”
尼利文完全放棄了抵抗，他舉高雙手，解除了現在使用的身體的一切防護法術。
真正的要害都在許慎手上了，他這個操控的身體怎麼做都沒有辦法的。
“尼利文先生，爲什麼你要跟死靈帝國合作，他們曾經在死靈之島一度將你逼到絕路，我以爲你跟他們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許慎雖然看見死靈法師放棄了抵抗，不過他也沒有解除戒備。
就算眼前人怎麼都無法打贏自己，也有機會出現偶然的奇蹟，又或者是想不到的意外的。
“許慎啊……這世上哪有永遠的敵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明白。”
尼利文努力控制住眼中忍不住散發出來的複雜神色。
“你信任我，我很高興，不過這也代表你其實比想像之中更天真……雖然到最後你還是懷疑了我，做足了戒備功夫……”
死靈法師莫名地笑了兩聲。
“你知道的，我老了，就算是死靈，靈魂也會衰老的……如果我無法儘快踏入根源，不快一點轉化爲巫妖，我還能夠支撐到什麼時候？”
死靈帝國給了尼利文一個選擇，這是他無法拒絕的交易。
他一直都在尋求着更長的生命，之前他本來就是追求着巫妖的道路，這一點被死靈帝國看穿了，然後被利用了。
“他們有完整的轉化爲巫妖的方法，所以我答應他們成爲內奸……不過是一場交易。”
“我明白了。”
許慎可以理解爲什麼眼前人會做出這種選擇。
只是就算理解，這邊也不能放過。
“我想，死靈帝國應該也有在其他地方安排像你一樣的內應，尼利文先生，你今天晚上行動了，那麼其他內應估計也在這幾天會行動的，爲了減輕你的罪責，請你說出你知道的一切。”
“減輕？教會不可能放過我的，這個國家也不會。”
尼利文不想死，正因爲他不想死，纔會偷偷答應跟死靈帝國的交易。
當他知道自己的要害掌握在別人手中，立刻放棄抵抗投降，同樣是因爲他不想死。
“很可惜，我並不知道死靈帝國有沒有其他的計劃，也不知道有沒有跟我一樣的人，不過，你知道的，我不想這麼簡單就死去，我會跟你們合作的，許慎，如果你真的想幫我……”
尼利文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便倒在了地上。
非常突然的，連先兆都沒有。
“尼利文先生！”
許慎發覺不妥的時候，已經立刻運轉靈魂之力保護手中的巫妖命匣。
可他還是太遲了。
更準確地說，尼利文用死靈帝國的方法轉化真正的巫妖的時候開始，就已經遲了。
許慎手中的木盒子，沒有任何變化，但他知道蘊藏在哪裡面的尼利文的靈魂，已經湮滅了。
靈魂消亡的過程快到就算是現在的許慎也來不及出手。
簡直就像從一開始靈魂就不存在於這個木盒子裡。
“死靈帝國的把戲……一開始就是陷阱，僅僅是爲了達成目的培養起來的消耗棋子……”
許慎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實力，他不會過於高估自己的力量，但也不會誤解自己的實力。
就算是受到因果律的詛咒，巫妖命匣中的靈魂被影響，他應該也能夠勉強地挽救回來的。
“定時炸彈……希靈帝國的巫妖轉化方法，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有時限的……”
巫妖命匣內部破損了的現在，許慎能夠看得更清楚，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森柏斯．尼利文，當轉化成巫妖之後，就註定了今天突然的暴斃。
許慎默然不語。
他沒有感到傷心，也沒有感到憤怒，他只是覺得有點疲累。
他手中燃起黑色的火焰，變成了空殼的木盒子瞬間化爲飛灰。
他輕輕一擺手，漆黑的火焰飄蕩到倒在地上的死靈軀殼上。
被火焰吞噬的軀體，下一秒變成了一地的沙塵。
許慎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
許慎首先回到了王宮，跟國王交待了一聲，說明背叛者的首席宮廷法師已經死亡後，立刻回到了利因什王國的邊境，白色之神教會教宗帶領的神官部隊的所在地。
“後方出事了。”
許慎一回到營地，便聽到了預料之中的消息。
齊克萊斯二世面色有些不好看。
“不只是參與了這次圍攻的國家，是所有的地方都被死靈帝國滲透了，所有的國王以及皇帝都成爲了暗殺的目標，雖然不是所有的刺殺多成功……但是後方還是亂了。”
“有些參與合圍的強者，因此回去了嗎？”許慎猜測道。
齊克萊斯忍住嘆氣的衝動。
“有一半以上的人，他們都被自家的君主呼喚回去了，另外有些是擔心後方的問題，主動的撤離了……我們現在的戰鬥力，就這樣沒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