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洪叔暴躁的模樣正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蕭晨顯得很氣定神閒。端起茶輕輕的品嚐了一口,嘴角更是掛着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他就知道洪叔不會對自己的事情坐視不管的。
一看到蕭晨嘴角的笑容,洪叔就知道自己上當了,又是生氣又是無奈的開口:“你小子怎麼連你洪叔也算計?”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話語中卻透漏着濃重的寵溺與自豪。
“洪叔這就冤枉我了,我哪裡敢算計洪叔。我這次來是找洪叔幫忙的。”蕭晨輕笑着,哪裡還有剛纔那份頹廢的模樣。
知道蕭晨沒有失去志氣,洪叔也就不似剛纔那般急色,重新坐在,緩緩的開口:“有事你就說,洪叔的爲人你還不清楚嗎?洪叔一直都把你當成是親兒子看待。這次的事情,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知道洪叔有意替自己報仇,蕭晨拒絕的開口:“報仇的事情就不勞煩洪叔了,我自會親自爲自己報仇。”低頭看着自己的左腿,蕭晨眼中迸發出從未有過的冰裂與寒意。自己的仇只有自己報才能真正的解除自己心中的仇恨。
把眼中的那抹決絕的恨意掩蓋了下去,再次擡眸,蕭晨的眼中已經是雲淡風輕,開口:“我今天來是想要讓洪叔幫我調查一件事情。”
“你說吧。”
“相信洪叔已經知道我是爲什麼會受傷的,那個關岳說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人所謂,我可不覺得憑關岳一個人就可以做下所有的事情。所以我想請洪叔調查清楚,這背後之人是誰?”
這件事情蕭晨早就已經懷疑了。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因爲失去了一隻腿而深受打擊,也沒有去多想。現在他重新站起來,有些事情他自然也想的透徹起來。膽敢傷害他和他家人的一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黑眸瞬間劃過一抹狠戾。
“這是小事,那個關岳不是還沒死嗎?洪叔有的是辦法讓他交代清楚,即使是死人我也能讓他交代清楚。”洪叔充滿自己的開口。
“那小晨就在這裡先謝過洪叔了。”蕭晨舉起茶杯,以茶代酒向洪叔進行謝禮。
“嗯。你這腿打算怎麼辦?難道你還想要做一輩子輪椅不成?”洪叔是怎麼看蕭晨做輪椅怎麼礙眼。因爲他知道蕭晨的能力,他絕對不會就此聽天由命的。
“我已經找人給我安上了假肢,過一段時間適應了,練習復健會站起來的。”提到自己的腿,蕭晨的眼中不自然的就劃過一抹悲傷,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掉了。
“國內的那些都是庸醫,怎麼能信得過。你這次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我已經讓人在外國安排了醫生,等我把事情調查清楚,你就去國外。”洪叔一副不能商量的口吻說道。其實是想要蕭晨儘快站起來。
“我知道洪叔也是關心我,可是我暫時沒有去國外的打算。”
“爲了那個白茗兒的女人。”一看到蕭晨拒絕,洪叔輕易的就猜到了蕭晨的想法。
“呵,還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洪叔。”輕笑一聲,一提到白茗兒蕭晨就止不住的喜悅。
“你和她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我又不是聾子聽不到。”洪叔拉着一張臉,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無所謂。
“讓洪叔見笑了。既然洪叔知道,小晨也不再隱瞞,她是我此生的摯愛。不能護她和孩子周全,我是定不會離開這裡的。”蕭晨說的決絕,眼中更是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堅決。
出了茶莊,在外面等候已久的韓琦立馬迎了上來,焦急的說道:“你怎麼這麼久纔出來?”
蕭晨滑動着輪椅,看着一臉急色的韓琦,知道一定是發生了大事情纔會讓韓琦如此的,皺着眉頭,冷聲問道:“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了嗎?”他和洪叔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了,所以就多談了幾句,這才耽誤了時間。
“白家出事了。”韓琦也不說廢話,直接把最急切的事情說了出來。
蕭晨和洪叔見面一向都沒有外人在場,韓琦也進不去,所以當韓琦在一聽到白家出事的時候,想要衝進去告訴蕭晨,卻被人攔在了門外,急的不得了。
“什麼?”蕭晨聽到白家出了事情,一陣呆愣,心也隨之一沉,聽韓琦把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蕭晨毫不猶豫的就跟着韓琦去了醫院。
蕭晨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手術室的燈還沒有熄滅。韓琦推着蕭晨。
蕭晨遠遠的就看到了遠處坐在椅子上,把頭埋在雙掌之上的白茗兒,她的身體甚至還在瑟瑟發抖,心陡然一痛,還沒有來得及理會心中的感受,口中的呢喃已經脫口而出,“茗兒。”
聽到熟悉的聲音,白茗兒赫然就擡起自己紅紅的雙眼,看到面前的蕭晨,白茗兒再也控制不住撲到蕭晨的懷中大哭起來:“蕭晨,蕭晨……”一遍一遍呢喃着蕭晨的名字,好像只有這樣纔可以讓自己慌亂的心得到安定。
在白宏成的面前她不能哭,如果她哭了白宏成也會跟着倒下。在李維森的面前她不能哭,因爲那樣只會讓仇者快。她故作堅強,卻在見到蕭晨的那一刻全都化作烏有。她也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而已。她也需要一個寬大的胸膛讓她依靠,而她可以放心依靠的唯有蕭晨的胸膛。
看着懷中哭的肝顫寸斷的白茗兒,蕭晨心裡疼痛極了,只能伸出手一遍一遍拍在白茗兒的身上,安撫着她,柔聲道:“茗兒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擡起自己溼漉漉的雙眼看着蕭晨,白茗兒說出心中的害怕:“蕭晨我好怕,我害怕我媽再也走不出這裡。”就像她的爺爺一樣。已經失去一個親人了,她再也承受不住失去親人的滋味。
白茗兒從未這麼後悔過,後悔她當天出去了,如果她沒有出去,也就不會讓白慧蓮鑽了空子。
溫柔的擦拭着白茗兒眼角的淚水,看着如此傷心的白茗兒,蕭晨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只能把白茗兒緊緊的擁在自己的懷中,無言的告訴她,別怕,一切有我。
白茗兒柔順的躺在蕭晨的懷中,似乎情緒真的穩定了不少。正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走裡面走了出來:“白夫人沒事,刀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失血過多,刀口已經縫合,只要安心靜養即可。”
聽到醫生的話,白茗兒高興的哭了出來。剛想衝進病房去看望自己的母親,卻突然襲來一陣眩暈,白茗兒一下子就暈倒在了地上。
看到快要倒下的白茗兒,蕭晨下意識的就想要站起身去抱住白茗兒,卻忘記了自己的腿殘,一下子也摔倒在了白茗兒的身邊。
“蕭晨。”韓琦看到蕭晨摔倒,立馬驚呼出聲。
蕭晨趴在地上,低垂着頭,誰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臉色,冷聲開口:“我沒事,你先抱茗兒去休息。”
“可是你……”韓琦有些猶豫。
“快去。”蕭晨冷聲命令,已經接近在了發狂的邊緣。韓琦不敢怠慢,只能彎腰把躺在地上的白茗兒抱起,漸漸的遠離了蕭晨的視線。
看到所有人都離開了,空蕩的走廊之上,只有蕭晨一人狼狽的趴在地上。伸出一拳狠狠的擊打在堅硬的地面上,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也刺痛了蕭晨的雙眼。蕭晨眼眶猩紅,雙眸中滿是悲傷的氣息。這是他痛苦的低鳴。他想要發狂,想要大叫,沒有人知道此刻的他的心有多痛。
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倒下,他居然不能第一時間去接住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由別的男人抱走。那一刻蕭晨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廢物,一個連站起來都困難的廢物。這樣的他怎麼能讓別人瞧見,連他自己都瞧不起此刻的自己。
他蕭晨一定會站起來的,一定會成爲曾經叱吒n市曾經的那個蕭晨。他一定會的。蕭晨不斷的心中告誡着自己,也是他源源不絕的動力。
白茗兒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突然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白茗兒雙眼立馬清明瞭過來,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一雙寬厚的大手阻止了白茗兒魯莽的動作,“茗兒你纔剛醒,身體還很虛弱,先不要急着下牀。”說話的正是守了白茗兒一夜的蕭晨。
昨天白茗兒因爲刺激過度,加上前段日子小產身體有些虛弱,纔會一下子經不起疲憊到了下去。
“我媽呢,她怎麼樣?”白茗兒急切的詢問自己的母親的病情。
“伯母沒事,已經醒了,伯父正在裡面陪她。”知道白茗兒此刻最擔心的就是白夫人,蕭晨立馬說出白夫人的病情好讓白茗兒寬心。
“不行,我要去見她。”白茗兒掙扎着要下牀,沒有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安好,白茗兒是說什麼也不放心。
“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見伯母,伯母看到你這個樣子只會更加擔心。乖,等打完這瓶點滴再去。”蕭晨知道白茗兒是一個急性子還有些莽撞,如果不拿白夫人壓着她,她是絕對不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