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再次抓住了院長凌亂的衣領，聲音帶着顫抖和哽咽質問道。
“小雪呢？寶寶呢？人呢？人呢？你說話，人呢？人呢……”
院長看着程蕾，最後閉上一雙眸，一副惋惜任由她們處置的模樣。
程蕾看着院長這幅模樣，只感覺胸口一陣窒息，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眸，穩住要倒下的身體，扯着嗓子配着眼淚嘶喊着。
“怎麼會這樣？我，爲什麼我一睜眼，你告訴我她們母子都沒了？昨晚還是好好的，你們怎麼當的醫生，爲什麼會難產，爲什麼會，不是說萬無一失嗎，萬無一失嗎，你們，你……”
喊道最後，程蕾感覺頭腦一陣眩暈，有些空白直入腦海，身體搖搖欲墜想要倒去，只覺得一股熟悉的氣息涌入她的鼻息。
嗅到這樣的味道，程蕾只是將整個身體靠在這寬厚的胸懷裡，整個人都非常不好的哭泣。
“嗚嗚……小雪……寶寶……嗚嗚啊……”
葉宇飛臉色陰霾的摟着方纔就要倒下的程蕾，將她直直的拉入懷中，任由着她雙手揪着他的西裝抽噎着哭着。
而一旁，連景笙一張俊臉站在那裡，已經失了血色，一雙垂放在兩側的大手死死的握拳，一刻不曾鬆開過。
扯着炙熱的喉嚨，嗓音沙啞道：“我要見她。”
洛澤看着好友這幅模樣，只是無奈的滾了滾乾澀的喉嚨，聲音暗啞道：“我帶你去。”
太平間，四人站在門外。
連景笙看着太平間的大門，就感覺渾身冰冷。
而程蕾更是雙手捂着自己的脣瓣，不想讓自己哭喊出來，一雙淚眼的清泉止不住的往外流，一滴接着一滴。
“小，小雪嗚……”
洛澤臉色難看的看着醫務人員將屍體從櫃子里拉出來，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就被拉了出來擺在中間。
轉頭看了一眼連景笙，發現他的薄脣在微微顫抖，漆黑眸此刻充滿着血絲，一順不順的盯着那句屍體。
洛轉過頭看向屍體，最後抿緊了薄脣走過去，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將白布掀開，下一秒就是程蕾的尖叫聲。
“啊……”程蕾睜大雙眸看着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面無全非的人，尖叫出聲，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景物，那是韓雪。
葉宇飛在看到的那一瞬，臉色一沉，不自覺用力大的摟緊了懷中的女人，如果不是他支撐着，恐怕程蕾早就倒了下去。俊眉此刻緊緊的蹙在一起，看向站在那裡不斷搖晃高大身軀的男人。
洛澤在掀開的剎那也忍不住抽了抽，臉色非常的難看看着牀上面無全非一臉黑礁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個人的原本樣貌。下一秒鐘就擡眸看向連景笙。
而連景笙在白布掀開的那一剎那，他有種白漿在鬧鐘炸開，一雙猩紅的眸死死的盯着眼前這具焦黑的屍體，一雙大手緊緊的握拳。高大的身軀站在這裡竟然有些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會倒下一樣。
“嗚嗚……不，不會的，她不是小雪，不是的，這哪裡是我的小雪，不是，不是，她那麼漂亮，那麼高雅，這是誰，這是誰啊……”
一旁，程蕾在也承受不住的嘶吼出來，一雙眸不斷的流眼淚。
此刻，再多的眼淚也沖洗不掉她心中的痛。
連景笙雙手握拳，身體有些僵硬的邁開步伐，一步步的挪過去，停在洛澤的身邊，深深的低頭看着眼前燒焦的屍體。
扯着乾澀沙啞至極的嗓音道：“她呢？這是誰？”
洛澤聽着連景笙的問話，只是將一雙俊眉蹙的更緊了，眸中閃爍擔憂，大掌放在他僵硬的肩膀上，沉聲道。
“笙，別這樣，這不像你。”
連景笙只是渙了渙有些呆泄的眸光，最後看向對面想要壓低存在感的工作人員，嗓音極致沙啞，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她呢？”
兩位工作人員聽着連景笙沙啞那震人心尖的嗓音，同時打了一個顫抖，顫顫巍巍的看着洛澤，最後一個人膽大的嚥了一口唾液，顫抖道。
“這，這是今今天的孕婦，韓，韓雪……”
“你說什麼？”連景笙眸光一冷，直直的朝着兩個人的看去，兩人立馬閉上嘴巴，站直了身體，不敢在說話，只是一雙眸祈求的看向洛澤。
洛澤抿了抿薄脣，沉聲道：“笙，冷靜一點。”
連景笙垂眸，看着眼前被燒焦的屍體，想要去觸碰她，可是卻不知道如何下手，只要將僵硬在半空不斷顫抖的大手慢慢的收回來。只覺得一痛冰水從他的頭頂澆下來，讓他渾身冰冷，有些刺骨的痛。
韓雪……
最後，一雙猩紅的眸慢慢的閉上，喉嚨處一番滾動，扯着沙啞至極的嗓音道：“驗屍，dna。”
洛澤雙眉蹙緊，自己上手將白布慢慢的合上，看向連景笙沉聲道。
“你覺得這不是她？”
連景笙睜開一雙猩紅佈滿血絲的雙眸，死死的盯着屍體，薄脣抿的泛白，啞聲道。
“我要見那名醫生。”
說着，便白着一張俊臉轉身離開，只是從他的腳步上看着有些虛浮，甚至是有些搖晃。
程蕾靠在葉宇飛的懷中，看着對面緩緩走來的連景笙，哭的更兇了，看着此刻的連景笙，如果不是真的在乎真的喜歡。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那樣脆弱的神情，那一雙沉痛渙散的眸光。
“嗚嗚……小雪她，她這幾天，會，會偶爾的發呆，偶爾會，會嗚嗚……會偶爾的發呆，但，但是我從她……嗚嗯……她的神情中可，可以看到悲傷嗚嗚……”
說到最後，程蕾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轉過頭埋進葉宇飛寬厚的胸膛，瘦小的肩膀不斷的顫抖着，抽噎着。在也不去看連景笙此刻的表情了。
連景笙此刻一張俊臉慘白無血色，一雙薄脣緊緊的抿成一條縫隙，卻不難看出在瑟瑟顫抖着，一雙大手用了幾分裡，一雙猩紅的眸光有些晶瑩。
至於那是什麼形成的……
連景笙只是越過兩人離開。
洛澤看着連景笙有些頹廢的背影，衝着兩人擺了擺手，最後看了一眼屍體走向門口。
“嗚嗚，小雪，小雪，寶寶，寶寶哼嗚嗚……”程蕾捂着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靠在葉宇飛的懷中哽咽哭泣道。
洛澤看了一眼程蕾，最後抿脣看着連景笙離開的背影，這才扯着低沉的嗓音道。
“你什麼想法。”
葉宇飛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心，垂眸看了一眼將他西裝哭溼了的女人，眉心蹙的更緊了，沉聲道。
“有問題。”
洛澤一雙俊眉糾結在一起，薄脣微扯，嗓音凌厲道：“如果真有問題，那就是我的責任。”
葉宇飛只是擡眸掃了他一眼，便沉聲開口道：“和你沒關係。”
洛澤只是嘆息一聲，便越過兩人離開，他需要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爆炸，難產……
不可能會這麼巧，不可能……
“哭夠了嗎？”葉宇飛低沉的嗓音傳入程蕾的耳朵裡。讓窩在葉宇飛懷中哭泣大的程蕾僵了僵，就連哭聲都止住了。
程蕾聽着頭頂的嗓音，彷彿像是受了驚一樣，連忙向後退，退出了葉宇飛的懷裡，一雙還流淚，紅腫的雙眸驚愣的看着葉宇飛。
眨了眨雙眸，神情有些呆泄，彷彿在回想着他怎麼會在這裡，她又怎麼會被他摟在懷中。
一雙秀眉緊緊的蹙起，眸光順着他西裝看去，果然沾溼了一片，難看的小臉一僵，一雙紅脣蠕動着，聲音沙啞哽咽。
“對不起。”說完便垂下一雙眸，心裡不禁在惱怒自己，她這是怎麼了……
葉宇飛看着程蕾垂下的臉，俊眉微揚便轉身離開。
程蕾擡眸看着葉宇飛離去的背影，心裡一痛，咬着脣瓣轉過頭，看着重新推入冷藏櫃中的屍體，雙眸再次泛紅了起來。
一雙小手緊緊的握拳，小雪，小雪……
你怎麼能就這樣離開呢，怎麼能，不是說要帶着寶寶一起離開，一起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嗎，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程蕾擡起手抹了一把眼淚，咬着紅脣跟了上去，她也要弄清楚在她睡覺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何潔到底出沒出現……
辦公室，王醫生站在那裡，臉色有些難看，垂着一雙眸看着地板，說不緊張是假的，眼前的這幾個人哪一個是簡單的角色。
光是那氣場就就讓人倍感壓力。
一雙手微微握拳，然後擡起頭看向坐在沙發中閉着一雙眸臉色蒼白的男人，嚥了一口唾液道。
“對不起，沒能讓韓小姐和寶寶平安無事，我會爲我的失職請辭，只是……”
連景笙緩緩睜開一雙眸，眸中的猩紅散去了不少，幾分森冷在眸中一點點的聚集，落在王醫生的身上。
“王醫生，以你的醫術，韓雪怎麼會難產，況且她的胎位不是比較好的，應該可以順產。”一旁，洛澤蹙眉盯着王醫生沉聲道。
“是呀，王醫生，你明明說小雪可以順產的，危險係數簡直就是零，既然沒有危險，爲什麼會出現難產，你說話呀？”程蕾從沙發中站起來，說到最後，聲音是越來越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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