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孝好難得等到夕夏進了回洗手間,趕緊走過去讓下人離開,他來看着孩子。下人離開後他坐沙發一邊,果兒那整個一直小的毛絨狗狗玩,拉着狗狗的耳朵擱那兒扯呢,扯得不亦樂乎,莊孝坐她對面時她也瞟了瞟接着又玩兒她自己的去。
莊孝心裡一哼,瞧瞧,能不讓他誤會?就剛那小眼神兒,跟她媽多像啊,他能不那麼想嗎?莊孝仔細瞅着吧,眼睛像夕夏,可看其他部分,他覺着跟他也挺像的。反正陸海軍是下不出這麼好的品種,合計這就是他的種。
果兒那正玩兒得起勁兒呢,嘴裡哼哼唧唧的吐着奶聲奶氣的哼哼聲兒,很可愛。可莊孝偶爾也是個惡趣味的人,伸手一把搶了果兒的狗狗,舉得高高的,看着果兒。果兒張着小嘴兒呆呆的望着已經在半空的狗狗,眨了下眼,再望着莊孝,小嘴兒一扁一扁的,委屈極了,眼裡淚花子緊跟着來了。
莊孝一愣,趕緊出聲兒,“你可別哭啊,忍着忍着……”湊近孩子說,“你叫我爸爸,我就給你?”
果兒依然一副委屈的模樣望着他,眼淚珠子掛在睫毛邊上要掉不掉的。莊孝一看,得,連這都跟夕夏一模一樣,果然是隨了她了。莊孝再接再厲的誘哄着:
“來,叫爸爸,爸爸--你叫我爸爸,我就把這玩意還你?要不,哼哼,我就殺了它……”
莊孝這話還沒說完呢,果兒‘哇’一聲哭了出來,這給莊孝驚得,心裡一抖,狗一拋,趕緊把孩子抱着急急慌慌的哄,“祖宗,你哭什麼啊?別哭,別哭啊,爸爸疼你,爸爸愛你,別哭了求你了……你這讓你媽瞧見我怎麼說得清啊,你這存心陷害我呢嘛……別哭了別哭了……”
真是,莊少爺你想太多吧,人家一兩歲孩子知道陷害你?那不是你自找的?
夕夏果然聽見孩子一哭,就趕了出來,臉子拉得難看,遠遠的就大喊一聲,“莊孝--”莊孝一聽,心裡一抖,瞟了眼兒小的,心想現在你得意了?
夕夏幾步走過去,把孩子搶過來瞪着他,“你想幹什麼?你什麼意思?”
莊孝撓撓頭,什麼他什麼意思啊?雙手一攤,“我沒意思啊。”
夕夏冷眼看着他,莊孝瞅了眼小的,小的看見他在看,立馬往夕夏懷裡鑽,夕夏以爲孩子怕莊孝,那瞪過去的眼神兒更冷了。莊孝心裡哼着,他一大男人活了這麼多年,竟然給個不足三歲的小娃子給算計了?瞧瞧那小臉兒,表明了就是陷害他來着。心底閃過這念頭,趕緊說:
“夕,我就看她一人玩兒着,我這不好心給你看着?我是擔心她摔地上去,我好心來着,真的,我真好心。”
夕夏動動嘴,不說他,抱着孩子左右瞧了遍,檢查有沒有傷啊淤青啊什麼的。這當下給莊孝氣得,他還能對一孩子下手?姑奶奶,你這不是埋汰他呢嘛。
夕夏抱着果兒,轉身邊低低的說話邊往另一邊走,莊孝走上去,從後邊連人和孩子一起抱了起來,說:
“我也能當好父親,夕我也可以的,相信我,我們也可以有一個很完美的家。”
夕夏輕輕拍着孩子,不說話,低頭和孩子清澈的大眼對上。果兒伸手在夕夏臉上輕輕扒拉着,邊說,“媽媽,媽媽,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莊孝後面聽着,這小東西怎麼盡拆他的臺?轉身湊夕夏跟前,吹鬍子瞪眼的看着孩子指着自己的臉,說,“看着,仔細的瞧瞧,我纔是你爸爸,來,叫爸爸……”
夕夏兩眼一番,說,“莊孝,你多大個人了,還小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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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孝拉着笑臉看夕夏,然後說,“夕,你給我抱抱?你我試試啦,我也能帶孩子的,你看着,我能當好爸爸。”
莊孝朝孩子伸手,果兒瞪着大大的眼仁兒瞅着他,半天都不把手遞給他。莊孝那臉色一變,孩子立馬轉身伸手抱着夕夏脖子,合計給嚇着了。
“乖……不怕不怕,媽媽在呢,給叔叔抱一下好不好?”夕夏輕輕拍着孩子的背低低的說,莊孝瞅着那小的心裡來氣,抱一下怎麼了?這麼不給面子,一點兒不上道兒,不討人喜歡。哼了哼轉身坐沙發上,不給抱算了。也不樂意夕夏那話,什麼叫‘叔叔’?叫聲‘爸爸’怎麼了?
夕夏側眼看他那臉,什麼也沒說。這討好孩子可比討好大人難,想急於求成?夕夏笑笑,陸海軍有半年回島上,朝夕相處了一週多星期孩子才肯親近。莊孝這樣兒,果兒能親近?孩子現在不是沒一點兒記性,她能忘了莊孝使壞那茬兒?
要顧着孩子,夕夏沒工夫跟莊孝置氣,莊孝正好也藉着孩子跟夕夏套近乎。他還是想知道,她爲什麼說那些話騙他,單純想讓他死心嗎?沒有別的隱情?
夕夏喂果兒吃東西,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吃東西最讓大人頭疼,不過夕夏比陸海軍狠多了,陸海軍是孩子不吃他就不喂,夕夏不,孩子不吃她絕對給灌那種。吃飯時果兒偏要去抓那碗,夕夏給孩子手都抱着,不讓動,可你不讓她,她就鬧啊。喂東西也不吃,夕夏那給煩得不行,對着孩子吼了句:
“你到底想要媽媽怎麼樣啊?”
這不是在家裡可以依着她來,夕夏那心就跟髮絲千纏萬絞似地。果兒給這麼一吼,哇的一聲哭出來。莊孝看不過去了,走過去哄小的又勸大的,“她不吃就算了吧,你不吃的東西我也沒強灌過你是不是?她雖然小,也要將心比心……”
“你知道什麼呀?走開!你跟她將心比心,比得過來嘛?這時候不吃飯,沒過一會兒又餓了,小時候不把這些個壞毛病擰過來,長大了怎麼得了?”夕夏對着莊孝一通吼,小的罵不得,只能吼大的。
莊孝那給說得自慚形穢,似乎他那強橫野蠻性兒就是小時候帶過來的。可想想,你這麼大個人去逼那麼點兒大一孩子你也好意思?
“走開!”夕夏皺着眉啐了聲,莊孝還是搬了椅子坐她跟前,沒搭理夕夏的,攤了雙手對果兒說:
“小寶貝兒來,爸爸這裡來,過來爸爸抱着,媽媽生氣了,過來……”
果兒那邊抽搭抽搭的看看莊孝又看夕夏,朝莊孝轉身張開小手臂往莊孝身上去,這會兒比起來,媽媽纔是大壞蛋。莊孝輕輕抱着她軟軟的小身體,果兒還應景的抽搭幾聲,表示對媽媽的控訴。莊孝也看了夕夏帶孩子這麼久,該怎麼抱看也看會了,先手生,可估摸着也就熟悉了,抱着果兒輕輕抖着,果兒拉着莊孝的手,小手抓着莊孝的手指玩,玩到這茬兒了哭也忘了。
莊孝趕緊跟夕夏使眼色,讓夕夏餵飯。果兒吃飯的匙子筷子都是塑料的,軟的那種不會傷到她。夕夏趁孩子一個不注意,往她嘴邊一遞一塞,就進去了。莊孝那眼都看直了,他的意思是,讓夕夏這時候好好喂,哪知道這媽竟然這這麼來。
“你輕點,溫柔點成嗎?”莊孝不得不出聲了,夕夏再餵了孩子一匙,順便擡眼掃了他一眼,“你來?”
莊孝不說話了,就抱着,隨她怎麼來。他還以爲她時時刻刻都是那麼寶貝這小丫頭呢,原來還有狠的時候。也是,她對自己都狠,對別人還能不狠?
看着小丫頭,突然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了,心想着:小丫頭,看來你沒比我強多少嘛,你媽同樣不是什麼都依你是吧,愛你還給你使狠……想到這兒吧,莊孝突然通了一道理,不愛你她能對你使狠?是不是她對他也這樣兒的?
這再擡頭看夕夏,那眼神兒就冒心心兒了,看她那眼神兒足夠表達出:你的愛,我都明白。夕夏無意對上他一眼,臉子都僵扯了一下,又發什麼神經?
總算吃了飯,果兒跟莊孝也算開始熟稔了。下人把東西都收了去,夕夏伸手要接孩子,莊孝抱着果兒就往一邊坐去:“給我先玩玩兒,你休息着。”
夕夏沒說話,坐一邊看着,莊孝抱着果兒,一手拿着毛絨狗,一邊跟她挑挑眼,誘惑的說,“叫爸爸,叫爸爸這狗就給你了。”
果兒看看狗,又看看這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另一隻爸爸,搖頭,“不要。”
她已經有個爸爸了,莊孝臉子沉了沉,“真的不要?你確定不要?那我扔了。”
‘咚’一聲兒,給拋得老遠,果兒立馬調轉小腦袋去瞧落哪兒了,看準了地兒又轉頭去看她媽,那意思是要她媽幫她,夕夏當即拿了本雜誌閒閒散散的翻。果兒見她媽不理人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兒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莊孝,那俏生生的小模樣兒,別說,跟她媽足有七八分神似。
“叫爸爸?”莊孝還不死心,再次誘哄。
搖頭,“不要!”答得很肯定。
好吧,莊孝不生氣,伸手摸摸她頭髮,對着孩子裂開嘴笑着,頓了下又問:“叫爸爸還是叫叔叔?”
“叔叔!”
“叫叔叔還是叫爸爸?”
“……叔叔。”遲疑了下,脆生生的出聲兒。
“叫爸爸還是叫叔叔?”
“叔叔。”
“叫叔叔還是叫爸爸?”最後一次問。
“爸爸……”還是給弄暈了。
“欸,我女兒真乖!想要什麼禮物,爸爸買給你?”莊孝歡呼一聲提着果兒站起來轉着,然後哈哈大笑。兩人一同後轉身看向夕夏,莊孝得意洋洋的瞅着夕夏,果兒表情委屈的看着媽媽,不是她願意的,實在是這大叔太壞了。
“你還小吶?”夕夏搖頭,不想與人爲伍,對孩子使心眼兒,堂堂莊家大少爺就那點兒出息?你跟一孩子較什麼勁兒啊?
莊孝輕駕就熟的抱着果兒,走近夕夏,然後伸手遞過去,說,“夕,走,我帶你去個好地兒,風光無限的好地兒。”
“不去。”夕夏冷聲拒絕,她不給手,莊孝自己拉着她,起身往外走,夕夏說,“你到底什麼時候讓我們走?”
“我說了,等結果出來。”莊孝不以爲意的說。
他就是想抓抓這孩子的心,陸海軍能做到的事兒,還有他莊孝做不到的?再說了,雲夕夏的女兒,還能不是他女兒?不管她怎麼想怎麼說,反正他是認定了。
夕夏氣結,使勁兒想甩開他的手,可怎麼也甩不了,當下說,“你什麼意思?兩三天都過了,你以爲我不知道,結果早就出來了?你怎麼還這樣說話不算話?”
莊孝回頭看她,把她拽上了車,孩子遞給她,給她扣上安全帶時說,“夕,這都是跟你學的,跟你比,我這算什麼呀?九牛一毛呢。”
“你……”夕夏那給堵得啞口無言,莊孝開動車,轉頭列開白牙看着她笑。
能這麼輕易就放開她?開什麼玩笑?陸海軍第二天就知道她們母女倆在他這兒,他話也說了,如果陸海軍對他沒半點兒愧疚,大可過來帶人,他不攔着,他還親自給開門,‘列隊’歡迎,就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可機會給陸海軍了,是陸海軍自己不來,跟他分錢關係都沒有。
佔了他老婆,還搶了他女兒,陸海軍要還有臉就來,他還真不介意這事兒給捅大了。那點卑鄙伎倆來對付他?真當他是喝鹽水長大的。
莊孝是想過撤資的,只要他一撤,陸海軍在京都的一切都玩兒完,別的地兒他管不了,但是想要上大陸,那他就是有那個本事推倒。可想想算了,大男人做事兒一碼歸一碼,他自己有本事,老婆孩子自己奪回來就是,何必假公濟私弄那些豬狗不如的事兒來威脅人?他莊孝再差勁也還不到那種地步。
莊孝帶着夕夏上了京都最高的商業大廈的樓頂,站上頂樓時頭髮立馬給吹得四處飛揚,夕夏當時氣不打一處來,這人存的什麼心啊?抱着孩子要走,莊孝欺近她,手一過孩子就到了他手上。他手掌寬大,雙雙提着孩子轉了幾個圈兒。
當即嚇得夕夏大驚失色:“你別瘋了,嚇着她!”
可果兒那咯咯笑得沒停呢,哪是被嚇着了?樂得歡,莊孝回頭看了眼夕夏,然後笑着穩穩收回來抱着,對着果兒說,“瞧瞧你媽媽,有什麼好擔心的對不對?”
果兒咯咯的笑着,不知道這人在說她媽的不好兒呢,一個勁兒的好點頭,胖乎乎的小手抓着莊孝的衣服,還要來,就跟飛一樣,多好玩兒。
夕夏那看得心驚膽顫,你能理解一個母親看着別人把自己的孩子飛甩得那麼高時的心情嗎?對着莊孝,手都在都,臉子刷白,難看得很,指着莊孝說,“你你要是把我女兒飛出去了,我就把你從這樓上推下去!”
“放心了,還不信我嗎?”莊孝對孩子亮晶晶的眼睛眨眨眼再回頭跟夕夏說。
信你就怪了,夕夏走過去,邊說,“把果兒還我。”
莊孝不聽,抱着孩子走邊上去,回頭看夕夏說,“來,夕夕,過來抱。”
夕夏惡狠狠的瞪着他,明明知道她不敢,這死男人!莊孝頓時傻樂,大的制住了還小的了,雙手提着孩子轉身面向繁華大都市。
“小丫頭,瞧瞧這氣魄的景象。”莊孝提着孩子往外舉,無論如何這動作是危險了,只要他手稍微一鬆孩子就粉身碎骨。
夕夏在後面嚇得雙腿都軟了,一動不敢動,也不敢出聲兒,生怕她這一出聲,莊孝那手就鬆了。頓時給急得滿頭大汗,她孩子要真有個什麼,她發誓決定從這樓上跳下去。
果兒怕了,連哭都哭不來,伸着手要媽媽。莊孝提着孩子晃了晃,說,“寶貝兒,叫爸爸,叫爸爸我就讓你去媽媽那兒。”
“媽媽、媽媽……”果兒急得臉通紅,瞪着小短腿兒揮着小手臂,眼淚嘩嘩的流,莊孝也狠,非得要她叫‘爸爸’。果兒畢竟小,莊孝把還是收回來輕輕拍着,繼續誘哄說,“叫爸爸?乖,叫爸爸,叫爸爸,爸爸就帶你去媽媽那裡。”
果兒撐着小腦袋去看她媽,不斷的抽噎,小手心兒抓啊抓的,“媽媽,媽媽…”
“莊孝……”夕夏一張臉急得跟什麼似地,莊孝回頭,夕夏卻不能張口說別的,張了張嘴,淚光閃閃的說,“你要,抱穩了。”
莊孝堅定的看她一眼,果兒那看着她媽,又大聲哭起來,莊孝心裡惆悵,這小丫頭怎麼這麼能哭?軟硬不吃,看着她哭得這麼厲害,得,不來了,不逼了還不行?抱着孩子轉身走進裡面,夕夏趕緊跑過去。
“她……”
‘哌’一聲脆響,夕夏狠狠甩了他一耳光,怒目橫瞪,颳了他的心都有,搶過孩子對他怒吼,“別人把你往那那麼一晃,你是什麼心情?過分!”
抱着孩子轉身就走,果兒倒是不哭了,回頭眼巴巴的望着莊孝。
莊孝摸摸臉,或許,是做得過分了。夕夏抱着孩子腳程還挺快。莊孝愣了下趕緊提步追上去,從後面拉着夕夏的手,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用力一甩,甩開莊孝,大步往前走。
“對不起,以後不會這樣了。”莊孝又跟上前去,這是誠心道歉。
一整天夕夏都搭理過人,有些玩笑隨便開,可這事兒是隨便開的嗎?那是在折磨她的神經,等他以後有孩子他就知道她是什麼感覺了。
莊孝那是真跟犯錯孩子似地,前前後後跟着,果兒丫着手去抓莊孝,莊孝臉上一喜,趕緊伸手去接孩子,夕夏身子一側,躲開了。果兒可憐巴巴的瞅着莊孝,那意思是說“不是我不幫你,是你讓媽媽生氣了。”
餵飯也不讓抱,叫下人過來,莊孝那隻能眼巴巴的瞅着。
晚上果兒是要到十點纔給她睡,睡早了後半夜睡不着,就會一直在牀上翻。夕夏抱着果兒坐沙發上,讓她自己在上面玩兒,她翻着雜誌。莊孝不知道什麼也坐了過去,你夕夏遠,可離孩子還是挺近的。果兒玩着玩着就爬莊孝那邊去了,趴在莊孝身上扒拉扒拉着,夕夏擡眼看過去,莊孝知道夕夏心裡不痛快,想着是不是把孩子趕緊給還回去。
夕夏坐過去伸手要抱孩子起來,可果兒卻趴着莊孝,張張小嘴兒,喊了聲:
“爸爸--”
這給夕夏和莊孝都是一愣,夕夏立馬看向莊孝,莊孝還傻不伶仃的看着小丫頭。怎麼折騰都沒用,怎麼她就想通了?愣愣的側臉看夕夏,夕夏愣過後沒什麼表情,把孩子抱身邊,輕輕擦着她的小臉說,“亂喊什麼呢?誰是爸爸忘了嗎?”
果兒歪着頭看看莊孝,又看看夕夏,小腦袋往她懷裡鑽去,奶聲奶氣的說,“又來一個爸爸。”
無論怎麼說,小丫頭這算是被莊孝給拿下了,也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早花癡了,反正是讓莊孝親近了。
莊孝動作也快,第二天夕夏滿屋子找不到孩子,莊孝人也不見了,這一下給急得不行。沒多久,莊孝往家裡來電話,說帶着孩子去看奶奶。這給夕夏急得跟什麼似地,孩子現在姓陸,見什麼奶奶?要把果兒帶去莊家了,還怎麼得了?
夕夏這邊沒說上三句,莊孝那邊就說到家了,說她要不放心就打車也過去,然後就音兒了。這給夕夏堵得,是算好了她不會去莊家。
莊孝抱着孩子進屋,然後放下地,再問,“知道待會兒怎麼叫人了?”
莊孝湊近孩子耳朵邊說,“今天要表現好,讓爺爺奶奶高興了,爸爸就帶你去看spider-man,還給你買倆搬回家,怎麼樣?”
小丫頭怎麼這麼短時間就和莊孝這麼親了,那是因爲強行塞給了小丫頭一偶像。莊孝晚上趁夕夏睡着後抱着孩子偷偷看蜘蛛俠去,小丫頭先沒感覺,後來就越來越喜歡,一聽到那音樂就歡呼起來,時時刻刻念着spider-man,孩子也有偶像的,別當她不懂。夕夏知道莊孝偷偷摸摸搞這些事兒也沒怎麼注意,孩子知道什麼偶像啊?沒注意,果兒鬧着要spider,夕夏直接忽略。這點後她就能在莊孝這後爸這兒找到滿足,你說能不粘糊着?
莊孝開除這麼誘人的條件,她還能不接受?連連點頭,莊孝在果兒臉上親了下,說,“真乖。”然後指指自己的臉,果兒自覺呀,抱着莊孝脖子‘吧唧’一口。
莊孝拉着果兒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去,莊孝回家也沒提前跟家裡說,這剛走進去,是他老子剛好小樓,邊扣着衣袖的鈕釦邊下樓。
“爺爺……”
聽那聲兒那個稚嫩啊,那個清脆啊,那個親熱甜蜜啊,莊千夜當即愣住,眸光微微下拉,一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兒仰着圓乎乎的腦袋那粉嘟嘟的臉兒正望着他,兩顆大眼珠子閃啊閃的,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莊千夜愣了,擡眼再看笑盈盈瞅着他的兒子,指着小的:
“怎麼回事兒?”
雲夕夏給他莊家生了孫女兒?雲夕夏回來了,這事兒他能不知道?兒子這兩三年來那要死不活的樣兒就跟喪屍一個德行,這段時間突然又活過來,想都不用想是爲什麼。再看看那小女娃子,別的看不出什麼樣子來,那眼睛倒是挺像她媽。
“你大孫女兒。”莊孝溜了句,臉上那笑得意極了。
心裡想着,他爸當老子時候都三十好幾了,他這才二十幾就升級了,他跟他老子那還怎麼不是一等級啊,眼裡那個驕傲啊。
莊千夜臉子沒什麼特別的,走下樓,垂眼看着小女娃娃。果兒臉上還帶着笑,但是莊千夜一走近她就嚇得躲莊孝後頭去了,胖乎乎的手抓着莊孝的褲管兒,小身子一大半兒都躲莊孝身後。
果兒那小身子只夠莊孝膝蓋高,那麼點點兒大的小娃娃在莊千夜跟莊孝倆面前,他們倆那就是座巨山了,仰高了頭纔看得到他們。
莊千夜看了幾眼女娃兒,果然是莊家的孩子,生得都漂亮。莊千夜邊走邊說,“這麼早過來,沒吃飯?是要去公司把孩子送過來讓你媽看着吧?”
聽聽,雖然沒表示什麼,可這也就是默認了。莊孝嘿嘿兩聲兒,沒說話,拉着小丫頭也往餐廳走,進餐廳時又蹲下身打好預防針,“寶貝兒,先說好了,要乖乖吃飯,不能看別的,玩兒別的,吃完了爸爸給你買spider?好不好?你要不好好吃,就沒有spider,嗯?”
果兒點頭,莊孝這才拉着小丫頭進去。
一家人都坐着,最近老爺子身子不大好,老毛病又犯了,早上醒得也早,池欣會陪着老爺子去晨練,兩人耍耍太極啊,散散步啊什麼的,常常回來時家裡人才起牀。老爺子比不得曾經的老太爺硬朗,老太爺那身體是一倒突然就倒下了,前一兩個月完全沒有任何徵兆,屬於小病沒有,大病一來就要了命那種。老爺子現在身子不適應,倒是開始注意強生健體了。
池欣是很注意老爺子的身體,要是老爺子走了,她和莊千美在這莊家就再沒有立足之地。本以爲莊千美會再結婚,和王幻復婚是不可能了,王幻那再婚孩子都多大了啊,還能復婚?那時候是想着重新找一個也行,可這事兒拖到現在了,莊千美年紀也上去了,還能結婚?
莊千美自己沒個家,總不能搬去跟兒子住不是,兒子那還有一家人呢,再說離婚後王飛她也沒管過了,怎麼有那臉子去跟兒子說?
來葉子真一走,池欣和莊千美就等着流落街頭。所以池欣對老爺子的身體,是比誰都更傷心。
老爺子其他人都坐下了,莊千夜落座,擡眼看着進來的莊孝,示意他坐同一邊,待會兒還得他老婆給喂孩子。莊孝樂呵呵的走過去,抱着孩子踩腿上,指着人說,“寶貝兒,那是誰?喊人啊。”
“太爺爺,”果兒看着老爺子糯糯的喊,又望着對面做的人,可忘了叫什麼,回頭看莊孝,莊孝動了動嘴型,果兒跟着喊了聲,“太奶奶,老姑--”
果兒本來不足三歲,吐字兒還沒有特別清楚,能喊出來就不錯了。一桌人臉上掛着笑,可心裡都疑惑着呢,這怎麼回事兒啊?莊孝的孩子?什麼時候有的啊,孩子都這麼大了,家裡之前怎麼一點兒信兒都沒收到?
老爺子心裡有些不大高興,莊家是時代單傳,怎麼不是個孫兒啊?不過家裡實在太清靜了,有孩子總比沒孩子好,女娃兒就女娃兒,反正莊孝還年輕,兒子遲早會有的,也別給孩子們壓力。
“回來住多久?是把這孩子送回家裡養?”老爺子開口問。
莊孝有些意外,他還以爲爺爺會說兩句來着,畢竟是女兒。莊家男丁少,爺爺比他老子更想看到莊家的小世子出生。
“就帶她回來跟大家見見,讓孩子認些家人,她媽捨不得啊,我這還是偷偷給帶回來的。”莊孝笑着說,這話倒是一百個真。
喬小妝這時候從廚房出來,端着莊千夜的早餐。她現在除了做點兒這些事兒,其他就沒什麼可做的了,莊千夜是不讓她每天早早給做這些,讓下人去弄就好,可她說不要剝奪她這唯一的興趣,莊千夜聽她這麼說,就沒在阻止了。
莊千夜的粥是單獨熬的,物色營養粥,包括黑米玉米高粱紅豆綠豆五種食材一起微火熬的。粥每天都親自熬的,這時候端出來倒是先看到兒子回來了。
兒子這兩三年來就跟曾經那幾年一個狀態,是她強行拉回家來住。可這段時間又沒回來,聽莊千夜說是雲夕夏回來了,這才放了心。回來就好,回來兩人別在折騰了,就這麼安安穩穩過日子,大家都省心。
“怎麼這麼早回來?”莊母問了句,把粥放在莊千夜面前。
“奶奶--”
脆生生的奶聲毫不設防的想起來,莊母那剛放下手裡的砂鍋,當即手上一抖,轉頭看過去,一漂亮的女娃娃也歪着頭睜着大眼正看她。
莊母心裡一個激動,緩緩直起身來,繞過莊千夜坐在兒子和老公中間,仔細看着女娃兒,“這是……這是我孫女兒?”
這聲音,明顯有些驚喜得不敢相信。一直也沒聽說有孩子了啊,怎麼一回來,就已經這麼大了,差點兒就老淚縱橫了。潤幹了手上的水,伸手從莊孝手裡把孩子接過來,輕輕的抱着。喬小妝不比莊千夜,她那心就是激動了,差點就控制不住了。淚眼汪汪的看着小女娃兒,輕輕的問:
“寶寶,媽媽怎麼沒來啊?”
果兒歪着腦袋想了想,又回頭看莊孝,莊孝笑着看她,果兒掰着手,抓着頭髮,奶聲奶氣的說,“媽媽睡覺,爸爸,溜出來的。”
這話令莊孝當即臉子難看了幾分,什麼叫‘溜’?這詞兒誰教她說的?
“喲,莊孝啊,到現在還被姓雲那丫頭管着啊?”莊千美立馬接了句,池欣趕緊伸手拉拉莊千美,她是唯恐天下不亂是嗎?當下接話說:
“是擔心孩子吧?做母親都是這樣的,你要理解她。”
莊孝今兒心情確實不錯,所以那臉子依然明媚着,也接了句池欣的話,說,“她就是擔心得很,看得太久了,我說讓帶孩子也出去走走,她說怕給蚊子叮了,一直在家養着,哪兒不讓走。我這把孩子抱回來,她剛纔知道呢。”
莊母神色一正,趕緊說,“這怎麼行?寶寶還是得呼吸新鮮空氣,這都市裡空氣是不好,要不,住郊外去?那邊的空氣跟水都好養人些。”
莊千夜把粥放她面前說,“行了,你就別瞎操心了,他們會看着辦的,夕夏那孩子是個穩重的,這些還是知道。”
“怎麼不操心?”喬小妝說,“孩子是我們莊家的,我當婆婆的說兩句怎麼就說不行了?”
又看着莊孝說,“要把,把孩子帶回來,我給看着?家裡這邊環境還好,還安靜,園子也不小,讓夕夏也回來住吧,她要覺得跟公公婆婆處不來,她可以去上班,想幹什麼都可以,孩子我來帶。”
莊孝這下爲難了,事兒好像捅大了,他這本來是把果兒抱回來讓母親高興高興,可沒想到會說到這事兒上,真是一衝動就犯糊塗啊。
“這事兒還是回去跟她商量再看……”敷衍着答道。
喬小妝抱着孩子走,莊孝一愣,立馬站起來,“母親,你這是……”
“寶寶哪能吃我們吃的這些?得重新煮,還得煮軟些,孩子還沒斷奶吧,得配着別的吃,小時候飲食不能吃含糊了。”喬小妝抱着孩子說完就讓下人趕緊去買她要的東西,一一吩咐了,又抱着回去給孩子喝了些熬得濃厚的白粥。
莊孝說,“不用這麼麻煩,夕夏也沒有單獨給她煮什麼,我們吃什麼她都能吃……”
莊孝這還沒說完呢,喬小妝瞪眼過去,“你是粗人我孫女不是,你回去好好說說夕夏,大人吃的東西粗糙,孩子怎麼能吃,再說,孩子需要營養,這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我們莊家又不缺這點兒,更不能在飲食上虧待了她。”
“您說得是,您說得是。”莊孝連忙點頭。
莊母那邊抱着孩子一直搗鼓呢,莊千夜這吃完回頭讓人過來先把早餐吃了,莊母回頭瞪他一眼,沒見着她這帶着孩子嘛?得讓孩子吃完,不然孩子會鬧。
莊千夜沒再說話,上樓了一趟很快下來,說,“我上班去了。”
“嗯,寶寶跟爺爺說再見。”莊母拉着果兒的手輕輕揮着,果兒回頭看了莊孝一眼,莊孝趕緊點頭。果兒跟着就說了句‘再見’。這給莊母高興得不行,連連說孩子長大鐵定聰明,又這麼懂事兒,不哭不鬧的。
莊千夜讓莊孝過去,莊孝下桌過去,莊千夜看了他眼,“不去公司?”
“去,下午再過去吧,難得媽這麼高興。”莊孝說。
莊千夜點點頭,隨後說了句,“在家裡多住幾天吧,夕夏要擔心,讓她回來住就是。”
莊孝苦笑了下,“我今天得把孩子抱回去呢,我是真把孩子給偷出來的,要她知道,一準兒不讓。不過,我會經常帶着孩子回來的。”
莊千夜沒再說話,轉身走了,孩子們有孩子們的打算,他曾經不願意長輩插手,他現在是長輩了,他當然知道小輩也需要尊重,不要拿長輩的身份去壓制誰。
莊孝刮刮鼻子,他爸就是酷啊,轉身進了廳裡邊收着喬小妝,邊看着果兒,伸手輕輕掐了下果兒的小臉蛋兒說,“你瞧瞧你多幸福啊,爺爺奶奶都多愛你,對不對?”
果兒點點頭,莊孝又說,“那果兒喜不喜歡爺爺和奶奶?”
莊母也趕緊看着果兒,等着她的話,可果兒伸手抓着莊孝的臉,說,“spider,man……”
莊孝嘆氣,“好好好,爸爸記着呢。果兒告訴奶奶,果兒喜不喜歡奶奶?”
“喜歡!”果兒又轉身抓着莊母的衣服,擦了擦眼睛說。
莊母以爲莊孝這是要把孩子留在這裡幾天的,可中午就抱着孩子走了,這給莊母那心傷得,千叮萬囑要莊孝帶着孩子常回來。要不,她就帶着衣服跟他們擠去了。
莊孝在車上答應着,伸手讓她媽趕緊進去,果兒也擺這小手臂說,“奶奶再見。”
莊母那眼淚立馬滾了出來,多懂事兒的孩子啊。
莊孝開着車回去,看着鎖在懷裡的孩子問,“回去了知道該跟媽媽說什麼嗎?”
果兒點頭,然後說,“爸爸,spider-man……”
莊孝點頭,還真是忽悠不了她,“走,我們這就搬spider去。”
“好--”果兒脆聲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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