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了眼睛的都該看出些道道兒來了,宏遠總裁跟律一的總裁助理…這些就算大家看到了,也不敢隨便嚼話。要看到點兒什麼轉身就說,那還能幹到現在?
元娜是很詫異,卻不得不把視線移開,有些事兒吧,看到也要裝作沒看到。藍秘書忽然心裡不舒服起來,總裁對雲助理是什麼心他太瞭解了,畢竟也是近身的秘書。可雲助理這是什麼意思?打着公事的幌子和宏遠的總裁打情罵俏?原本對雲夕夏那一點好感,這眼下蕩然無存。
夕夏臉子沉下去,野戰這渣三是故意要讓她衆叛親離嗎?
宏遠那邊的吳經理眼觀鼻子鼻觀心,終極大boss在這兒呢,哪輪着他說話?輪得着他說話,今兒和律一的合作他萬不敢這麼不怠慢。能這麼敷衍着,當然是上頭的指示,要不然這後果誰擔得起?
“不然,就按你說的,我給吳經理商議商議?”野戰忽然挑眼兒看着夕夏。
他雖是猜不到莊孝讓夕夏接手這事兒的動機,可他知道律一提出條件的目的。律一遲早會被他收入囊中,而這遲早也就是個早晚的事兒。律一這舉動,無非就是拖時間,莊孝是總裁位置還沒坐夠吧,能拖一天是一天?
既然這樣,那成啊,如果這事兒是雲夕夏接手,那陪律一玩玩又有何不可?貓捉耗子的遊戲樂趣也不少。
夕夏本是憤怒的臉子當即愣住一瞬,擡眼看他。不是她想攀他什麼,是能利用的爲什麼不要?或許莊孝就差這幾天呢?再者這對宏遠根本就沒任何影響,而對律一就不同了。
“好,你說的,舒亞保持原始股權,利益分配上可以上調爲對半。”夕夏立馬開出條件,其實無論什麼樣的條件,對宏遠來說都是得益的,對律一而言,也就是給的多與少的問題,始終都是虧的那方。其實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拖一天是一天。
野戰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回頭掃了眼吳經理,那吳經理立馬嚇得白了臉色。他是沒料到老總會突然回頭看,一時間懵了,不知道該作何回答。再說,老總想什麼,那是他們下面人能懂的?所以只能那麼茫然的接受老闆的注視。
野戰聳了下眉頭,心裡微微不悅,真是廢物。
回頭看着夕夏說,“這事兒……不那麼容易的,要不,晚上一起吃個便飯,介時我們認真研討研討?”
夕夏眼底竄出蔑視,容不容易那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行啊,既然孫總肯賞臉,那就一起吃個便飯吧。”夕夏笑着迴應,她在笑吧,可眼神始終都沒落在他身上,偶爾帶過,卻從不停留。野戰也知道她對他的戒心從未消除,可他不介意,他有的是時間跟她耗。
夕夏轉向元娜說,“元經理,晚上……”
“沒問題雲助理,這本就是舒亞分內的事。”元娜點頭,也算看出了些眉目,合計那宏遠的總裁是想從雲助理身上撈些便宜吧,牽涉到總裁,夕夏也夠難做了。
野戰說是吃個便飯,可晚上的用餐地點卻選在京都最高的商業大樓的頂層‘好望角’。來這吃飯的就是排隊預約都到次月去,像這樣的商務用餐,哪會選擇這樣奢華的場地?
宏遠就來了兩人,野戰和吳經理,律一同樣是兩人,藍經理和元娜。
律一這邊人到的時候明顯覺得來晚了,應該宏遠的總裁和分部經理已經坐着等了。元娜已經做好準備受宏遠那邊的刁難,一個是這次合作的特殊,再一個是今晚上雲助理不在。
夕夏在大家說話都要硬氣些,畢竟夕夏在總裁面前是個能說話的,可如今主事兒人不在,大家顯然受了限制,加上對方來的是大boss,無形中又是壓力。
元娜想着對方該不會因爲雲助理缺席就發火中止合作吧,雙方合作不是兒戲,再來宏遠一直對媒體喊話,說得多重視這次合作機會,總裁都親自來了,應該不至於這一小茬兒就掰了。
元娜和藍秘書是一進好望角就覺得氣氛過分嚴肅,兩人是提着膽子往裡走。進去後互視一眼,若不是宏觀多重視這次合作,怎麼會選擇在這裡?更甚者包了整個餐廳?
要知道好望角就連預約位置就是相當困難的事,包下整個餐廳?
忐忑了,元娜和藍秘書還沒坐下,對面野戰臉子就拉下去了,半點沒給面子,擡眼盯着元娜冷冷的問,“元經理,這次合作主事人是誰?”
元娜歹說也是混跡商場多年的老手,竟然被野戰那眼神給震住,頓了下然後纔回應,“是雲助理,雲助理今晚上……”
“主事兒的人都沒來,要怎麼談合作?你們能做決定?”野戰厲聲反問。
藍秘書看這氣氛不對了,元娜也明白了野戰的用意,看來今晚這合作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宏遠總裁就是奔着雲助理來的,可雲助理……
說好了這是工作,業務,合作,可說得不好,這就是陪客了。腳趾頭想,這些事兒也不會是雲助理會做的事兒。雲助理晚上哪是自由的?老闆盯得嚴着呢。
“愣着幹什麼呀?趕緊的叫主事兒人來啊,想不想合作了?”那邊吳經理立馬開口催。
元娜看向藍秘書,藍秘書擰了下眉,開口說,“孫總,不如我們……”
“滾--”野戰忽然指向門口輕描淡寫的吐了個字出來。
“走啊--我們孫總來這就是爲跟雲助理談合作的事兒,既然律一這點兒誠意都沒有,還談什麼合作?”那邊吳經理開口趕人了,合計是記着中午律一不依不饒那茬兒。
元娜臉色白青一陣兒白一陣兒,這次合作上頭說了,必須得成,開什麼條件都認。如果上頭派來的人不是雲助理,中午的時候她就簽了合約,可眼下…既然雲助理攬下了這事兒,這節骨眼兒上不在確實不妥,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給雲助理打電話,這事兒黃了後果可不是她承擔得起的。
“孫總我這就給雲助理打電話,請您再稍等一會兒。”元娜說完立馬給夕夏去了電話。
夕夏中午談妥後直接回家了,晚上吃飯她是不會去的,這毫無疑問。她是想既然宏遠都退一步了,又約了晚上一起說這事兒,以元娜和藍秘書的能力,一定拿下來,可哪想到野戰會忽然發難。
莊孝回家的時候夕夏蜷在沙發上睡着了,連他開門的聲音都沒聽見。莊孝也是沒注意她躺在沙發上,屋裡安安靜靜的,以爲她還沒回來。進了屋先衝了身體出來的時候穿得頗爲涼快,就一條平角褲。
要知道她在家,他還是不會這麼豪放,不願意她靈驗看他了去。
莊孝準備進廚房拿罐喝的出來,結果一過客廳給嚇了老大一跳,美人兒腦袋擱沙發扶手上,兩顆葡萄栗子大小的眼仁兒骨碌碌的盯着他猛瞧,一眨都不眨。那麼色膽包天的盯着男人看了,還臉不紅心不跳一臉的坦然。
“夕……”難得的,莊孝先扛不住了,出聲喊她。
“哦……說吧。”夕夏小雞啄米似地下巴點在沙發上,然後揮揮小手滿不在乎的說。
莊孝輕輕嘆氣,快速進了廚房拿罐飲料出來,在門口探出頭來問她,“要不?”
夕夏擡起眼小眼神兒對上他的眼睛,然後搖頭。莊孝開罐,自己喝足了幾大口,覺得爽了,然後慢慢走進廳裡,朝她走去。
夕夏翻過身仰面躺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嘴邊那笑壞得很。莊孝手裡喝剩的遞給她,邊挑起眉頭來,邊說:
“想?”
他問的當然是那事兒,夕夏坐起來然後嘿嘿直樂,沒答話,接着他遞過來的罐子然後站在沙發上,莊孝眼神跟着她上調,擡眼看她,想知道她又有什麼花兒樣了。
夕夏拿着飲料往鼻子邊聞了聞,“果香誒--”
笑着看他,然後說,“別動哦,我要這樣……”說着竟然把飲料給莊孝身上倒去,冰涼的液體立馬從上到下順着莊孝身體流竄下去。冰涼的溫度和滾燙的身體接觸頓時一陣刺激,莊孝悶哼一聲,使手抓着她作亂的手橫着她:
“別鬧。”
“不……你別動啦,聽話啊。”夕夏抽開他的手繼續,下一秒全給倒完了。
然後拉着莊孝近身,夕夏跪沙發上伸手抱着他,又嫌棄飲料的糖分太黏,把距離拉開了些,貼着他身軀探出粉紅柔嫩的小舌頭在他身上舔着飲料滑過的地方。
“噢--”莊孝悶吼,體內熱流源源向小腹流竄,立馬伸手按住她的頭,這小妖精--
“夕夕,直接來……”莊孝就是受不得挑逗那型兒,那事兒上他是衝動直接那款,花樣兒玩兒多了,痛苦的是他。
“不嘛……”夕夏悶悶的出聲,伸手把他的手拉開,擡眼望着他已經變色的眸子,然後笑起來。看她那依然清明的眼睛,明顯她就是故意的。莊孝輕聲嘆氣,然後攤開雙手,一副‘任君採拮’的模樣。
夕夏又笑,說,“不要這麼不清不願嘛。”
然後小狗一樣在他健碩的身軀上這嗅嗅那舔舔,咬住他胸膛那點兒時莊孝只感覺血管都爆裂了,粗吼一聲把人壓下身。
“老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呢?”捧着她的臉紊亂的吻劈頭蓋臉的壓下來。
事兒後夕夏那玉白的小指頭一動一動的,哼哼唧唧抱怨呢,罵人的氣兒都沒了,躺着挺屍。
“你就是個粗魯的野人,一點兒不憐香惜玉……很疼的。”夕夏眼皮兒倦倦的說。
莊孝嘿嘿直樂,半撐着身軀斜躺在她身邊,稍顯粗糲的指腹一下一下的滑在她滑嫩的臉蛋兒上,低低的笑,然後順着她說,“下回輕點。”
“輕點輕點……”夕夏哼哼兒聲跟着念,他能輕點兒她就跟他姓。
莊孝埋頭親了下她哼哼唧唧的小嘴,然後又捨不得放開,再啄了幾下,然後問,“今天談得怎麼樣?”
夕夏頓了下,說正事兒的時候她是認真的,也不會帶私人感情,想了下說,“用百分之五十的純利換百分之七的原始股權,可以吧?”
莊孝一愣,立馬撐起身看她,“宏遠那邊答應了?”
如果抱住百分之七的原始股權當然是最好的,可宏遠那邊的人精着呢,走每一步都是授意的,恐怕不容易。
夕夏這話不好說,應該是可以的,看野戰那樣兒決定這事兒沒什麼難。本來這事兒最終決定權就在野戰那,行不行也就他一句話的事兒,今晚上元娜和藍秘書去,這事兒有七成把握拿下來。
“我想是沒問題的。”夕夏前後仔細想了一遍,野戰今天都親自過來了,那說明宏遠還是比較重視這次合作,應該可以的。
莊孝抱着她又啄了幾下,“真好,夕,我該怎麼謝你呢?”
夕夏本想說他們之間還用說那‘謝’字兒嗎?可一想,立馬說,“輕點……”
莊孝頓了下,對上她眼睛才忽然明白過來她說的什麼意思,當下‘哈哈’大笑起來。夕夏看他笑得別有深意,忽然惱氣,伸手推了他胸膛一把,然後說,“你這麼這樣兒啊?”
莊孝咬着她耳垂,溼濡的熱氣全撒進她耳廓裡,低啞着聲音說,“夕夕,我不用力,怎麼告訴你,我愛你有多深?”
“莊孝……”夕夏咬牙切齒。
莊孝抓着她要襲擊他的手往嘴裡含,兩人正鬧騰的時候元娜的電話過去。夕夏愣了下,“我電話響了。”
“別管它……”莊孝圈着她不讓動,夕夏推了推再說,“別呀,興許是重要事兒,今晚約了宏遠那邊主事兒的人談合作,應該元姐打電話過來彙報進展的。”
莊孝鬆開他,知道她有時候是挺較真的,不能逆着她,得順着她的毛捋,才順。
夕夏接了電話臉上表情不是很好,掛了電話開始撿地上衣服,稍微遮了遮進屋裡換衣服,邊走邊說,“莊孝,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在家隨便煮點什麼吃吧,我晚上再回來。”
莊孝臉色不好看了,爲什麼?他也是撇開大堆事兒回來陪她的,就這麼走了?
“如果太晚就別等了,你先睡……不過應該也不會太晚,要不,你不想煮,就叫外送,或者我回來給你帶,你自己選。”夕夏說着已經把這浴袍進浴室,把身上的味兒簡單衝了衝然後又從裡面出去,開着房門邊找衣服換邊對莊孝喊話:
“你現在要餓了,看冰箱裡有什麼,先墊墊肚子吧,我回來的時候再給你帶點好嗎?”
夕夏穿了件偏ol風的洋裝,正式又不老派,夕夏換好衣服後在門口朝客廳裡看了眼,看他沒有任何動靜,然後自己上了點淡妝,抹了脣蜜然後走出屋子。
莊孝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加寬的沙發上,臉子已經沉到了谷底,任誰都看得出他此時心情很不好,不高興。他也沒出聲兒,就等着她自己來發現呢。
夕夏嘆氣,蹲他身邊用臉蹭了下他臉頰,然後說,“剛不是伺候爺了嘛,還不滿足啊?我是公事,真的,宏遠那邊看來是要變卦,我得親自走一趟,別不高興啦,我這也是給莊總您辦事兒呢。”
莊孝不知道那根筋又不對了,總之不爽他在家的時候她人不在,這樣把他扔屋裡算怎麼回事兒啊?就一個人在,要他做什麼?難不成也要他跟她一樣,倒騰那些個顏料罐子也能倒騰一天?
“夕,工作重要還是家庭重要?”夕夏正準備站起身,就聽見莊孝冷颼颼的飄了句話出來。
夕夏哭笑不得,“我這也……不算過分吧莊總?我沒跟你申請加班費你反倒先嫌棄我來了。”
夕夏站起身垂眼看着他,一排又密又長的睫毛蓋在眼瞼上,捲翹柔和的弧度上下襬動着,嬌媚又可愛。本來就大的眼睛拉了眼線後就顯得更大了,垂眼看着陰陽怪氣的男人,問:
“那你想我怎麼樣?我聽你的。”
莊孝睜擡眼看她,伸手勾勾手指,夕夏乖乖的蹲下去,莊孝坐起身來,使手給她脣上那層脣蜜給擦了去,還一邊不高興的低低念着:
“弄得妖里妖氣,哪是去談工作的?”
夕夏擰了下秀氣的眉頭,眼角抽抽,妖里妖氣?拜託,莊大少爺,她這都是接近素顏了…總不能讓她頂着張慘白的臉去談公事吧,平時素面朝天可以,可這場合,再怎麼也得尊重對方不是?
得,她也不說了,一說又怕他反感。
“沒別的了?那我走了?”夕夏看他,等他三秒後沒再說話趕緊起身往外走,玄關處急急穿了雙鞋就關門出去了,悠悠長長的飄回來句話:
“等我回來給你帶吃的……”
夕夏進電梯的時候把鞋釦好,上了車後再拿小鏡子出來添了層薄薄的蜜,然後纔開車往商貿大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