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還不夠
“皇甫曜,我們要去哪裡?”他們可是還穿着單薄的家居服呢?要去哪裡丟人現眼?
皇甫曜脣角扯開的弧度,聲音卻是陰寒的:“去一個讓你冷淡不下來的地方。”他的眼裡滿是陰鷙,拽着喬可遇便出了電梯。
無論她如何掙扎,自己還是被塞進了車子裡。引擎發動,他將車子開得極快,車子流利地從車縫裡飛速穿行,喬可遇連安全帶都來不及糸上。
身子跌跌撞撞地尋找着平衡點,外面的霓虹燈恍恍惚惚地晃過,她最後抓住椅背,姿勢雖然狼狽,但總算勉強可以暫時穩住。
風從降下一格的車窗裡灌進來,竄進敞開的衣領裡。由於緊張的原顧,她也並不覺得冷,倒是吹亂的髮梢打得臉頰生痛。
她側頭看着駕駛的皇甫曜,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反覆無常。
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車速終於慢慢減緩下來。
霓虹燈下的都市面貌在建設中一直日新月異,但是幾個標註性的建築不會那麼容易被替換,即便很多景物在窗外一閃而逝,她也可以捕捉到熟悉的影子。
所以她很快意識到,這是去城南龍灣區的路。一瞬間,所有熟悉的街道、景物、建築讓她的心如同被泥土封的印板,被風吹過之後,漸漸顯露出記憶中的模樣。
她曾經在這裡上學,在這裡認識了韓少琛,年輕的媽媽帶着她和姐姐在這裡逛街,聖誕節的時候她們會加入廣場的人羣放煙花,這裡每一條街都有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印跡。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讓眼前變得漸漸模糊,她還來不及抽回思緒。耳邊便響起“吱——”的一聲,車子驟然停下來,她的頭撞在椅背上,又向後摔去。
不過幸好還記得緊抱住椅背,所以並沒有真的傷到自己。只是胃裡有東西翻涌出來,她“嘔——”了一聲,感覺難受捂住嘴巴,差點吐出來。
皇甫曜看了喬可遇難受的樣子一眼,眼裡的怒意稍緩,給她遞了一瓶水。
喬可遇看了他一眼,才接過水喝了一口,手壓在胸口的位置,覺得還是很難受。
皇甫曜的眸子卻轉向了外面,她用餘光瞄了一眼,雖然是晚上,建築又比記憶中的老舊了許多,但是她仍可以認出這裡是龍灣別墅區。
但車外這幢房子並不是她的家,而是一幢裝飾風格別緻的別墅,上面鑲嵌着‘活色生香’四個字。卻並不像普通的住宅,讓她眼裡閃過迷茫。
這並不能怪喬可遇,她雖然是龍灣別墅區長大的孩子,但離開這裡時還很懵懂,並不知道這裡有多麼的藏污納垢。
“下車。”他開口,嗓音裡帶着一絲冷冽。
喬可遇還在猶豫,他便已經解開安全帶,有力雙腿邁下車,門哐地一聲關上,震得她心顫了一下。
“大少。”別墅門口馬上跑過來一個男人,雖然看到他的打扮時有點意外,但還是恭敬地行了個禮。
皇甫曜沒理他,目光盯着還沒動靜的副駕駛座,兩步上前,打開車門,問:“還用我動手嗎?”
喬可遇在他的目光下起身,別無選擇地下了車。她表情平淡地問:“皇甫曜,你想幹什麼?”她猜不透。
“你馬上就知道。”他說着,手牢牢攥住她的胳膊,摟着她往別墅裡走。”她催促。這張卡還是皇甫曜給她的時候,她順手塞在家居服兜裡的。一路上居然沒有掉出來,現在能派上用場,不至於讓這女孩太狼狽,總算值得慶幸。
“謝謝,謝謝。”從她們自活色生香裡了來,女孩不知說了多少聲謝謝,已經沒有別的言語。
“快走吧。”喬可遇爲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催促。
“可是……你真的沒事嗎?”女孩不放心地看了眼停在不遠處的車輛,她知道是那個可怕的男人的,他一直跟着她們。
確切地說,是跟着喬可遇。
“沒事的。”她安慰,將女孩送上車。
既然已經做了,她便不再畏首畏尾,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回眸看着了那個打着遠光燈的柯尼賽格一眼,聚光燈處,修長的身影正邁着優雅的步子一步步走來。她卻突然想有種拔腿而逃的衝動,事實上,她已經那麼做了。
風呼呼地在耳畔刮過,喬可遇的心臟因爲奔跑而跳動的厲害,幾乎要跳出喉嚨一般,她知道自己其實是在害怕,所以拼命地跑。
但是他的動作顯然更快,伸出的手準確地攥住她的腕子,吼道:“你再跑,我明天就凍結你的卡,看你明天怎麼給她匯款。”
她來不及掙扎,就被他這句話釘住。因爲她突然意識到,儘管自己不願意承認,她與他的能力懸殊太大,不說不可比,就連一點點反抗能力都沒有。沒有他的允許,原來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不跑了?”他問。其實心有點懊惱,明知道她煩感,自己居然又用威脅這一招。
“皇甫曜,你能不能幫幫她?”她突然認真地看着他,口氣軟了一些。
“說出來個理由來聽聽。”她爲什麼要幫一個毫無用處的女人?
“難道,你就沒有愛過人嗎?”如果愛過,又怎麼忍心?
愛?!
皇甫曜不解地盯着她。
“算了。”她又在笑,很自嘲的那種。
他這樣的人,又怎麼懂得愛,多半是不屑罷了。
皇甫曜卻不喜歡這種表情。
“愛情?如果她今天真的賣了,救活了那個男人,你以爲那個男人真的還能接受她?”他果然嗤之以鼻。
“爲什麼不能?她是爲了救他。”她反駁。
“小喬兒,沒有一個男人會坦然接受自己的女人被人玩過,這將是他心裡永遠的一根要刺。這就是現實。”他難得認真地對她說。
“我不相信,真正的愛情是不會介意這些的。”女人都可以爲了她放棄所有了,爲什麼男人不可以釋懷?
皇甫曜看着她的眸子,裡面充滿了堅信,原來即便經過了自己,在她身上發生了那麼多殘酷的事,她眼裡仍然對愛情抱着幻想。
還是說,她以爲自己和韓少琛還有可能?
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