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陰霾

我們來看看那剛剛將問心送到蒼茫殿的蒼書師兄。

這位蒼書師兄站在離問心青竹院不是很遠的地方站立着,可見他是將問心送到蒼茫殿之後就直接來到這裡的。

極遠處飛來一個白衣青年,等降落到蒼書面前的時候,怨毒的盯了眼問心居住了一晚的青竹院,嘴裡發出一聲冷哼。

“交給你的事情可算是完成了?”白衣青年不屑的對着蒼書說道

“請少宗主責罰!”蒼書低着頭恭敬道

“嗯?”白衣青年對着蒼書凌空拍了一掌

“廢物,你還能幹什麼?交給你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辦不到,你真是給我長臉啊!啊?”白衣青年無情的盯着在半空中噴出一口鮮血的蒼書大罵道

倒飛出去幾米的蒼書咳嗽了幾下,將嘴中殘餘血液吐了出來。使足了力氣站起,從懷裡掏出一個金色的珠子恭恭敬敬的遞到青年的面前。

青年伸手接過,擡起腿又是一腳將蒼書踢飛了出去大罵道:“廢物!”

接着又看了眼手中捏着的金珠大罵道:“你也是廢物!”似乎努力控制了很久纔沒有將這珠子給扔出去。

緊接着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蒼書,徑直飛走了。

倒在地上的蒼書怨毒的盯着青年飛行的方向冷笑了一聲自語道:“你們狗咬狗,盡情的鬧吧。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真是精彩啊!”

一個人影在旁邊的大樹下逐漸的顯露了出來。

“香主!”蒼書趕緊爬起來對着那個身影行禮道

“那個珠子,似乎是一個很古老的東西啊?”樹旁的人影意有所指的道

“稟香主,這個東西他不敢拿出來的。爲了這個珠子,他親手殺了兩個同門,被他用計框死的也不下於四個。這事情要是讓宗主知道了,少不得會叫他到禁崖走一趟的。”蒼書有些嘲諷的說道

“嗯,我記得了,給你記上一功!這個拿着!”

人影拋給蒼書一個簡陋的瓶子。

蒼書一把接過,欣喜的打開瓶口。倒出一顆泛着奇異味道的丹藥,往嘴裡塞去。

看着蒼書急急忙忙往嘴裡塞丹藥那身影漸漸變的淡了些

“這些解藥完全夠你三個月用了,這三個月不要出門,就在這裡好好準備看上一場大戲吧!唔似乎有些麻煩,那大師兄的傷好像是好了。這樣我們安排的人手卻又不夠了。難辦啊!難辦!”

那叫着難辦而又慢慢消散的身影,看着吞下藥物的蒼書卻渾身上下出現了條條青筋。死死咬着牙的蒼書狼狽的衝進了路旁的樹林裡,幾步間消失無影。

過了好久,渾身溼透的蒼書才從樹林裡走出來。看了看剛纔神秘人旁的大樹,使勁的搖了搖頭自語道“都是一羣瘋子,那半部魔藏,真的是那麼好得的東西麼?別咬上了石頭,崩斷了你的大牙。”接着似乎是想起了剛纔身上的疼痛,他打了個哆嗦。一步一步的向着白衣青年相反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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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

“啊?師父。”

老人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用手指在椅背上無意識的敲擊着。看着再次陷入渾噩狀態的弟子,便輕輕地叫了一聲。

弟子反應慢半拍的回答,似乎勾起了老人對自身的回憶。

而問心在被師傅叫了一聲後,目光便一直盯着師傅,等待着師傅接下來的話。

在問心的眼裡,此時的師傅身上散發出一種濃重的哀傷。也許是這種力場太過於強大,連帶着問心也被感染了。他似乎看到了從小到大要好的朋友,在聽到自己傾述不是羅家親生時嘴角上的一抹冷笑。看到了那些同村裡的孩子追打着他,喊他野種時的景象。看到了自己從山間收養的小狗在他眼前被摔死的景象……

這些景象都是銘刻在他腦子裡的一幅幅畫面,並不是他在刻意的去回想,只是被師傅的悲傷被勾引了出來。等到老人從回憶裡清醒過來之後,才發現他的弟子已經陷入了自己回憶的時所引發的情感世界裡。

老人的心裡豁然一驚,對着問心大喝道:“醒來!”

聲音直灌到問心的腦海,問心渾身上下一震,看到了眼前有些急切的師傅。

“師傅!”張嘴一笑

問心的精神狀態爲之一清。有一些事情,他覺得自己想明白了。可有些事情,又讓他不明白。看到師傅就在眼前,問心覺得應該能得到解答,便開口說道:“師傅,他人打我,罵我,辱我。我該如何應對?”接着他只是頓了頓便想到了答案“是不是應該打他,罵他,辱他?”

叫醒弟子後,看到問心那三分邪氣,三分冷酷,三分執着的笑容。老人的心裡就是一個咯噔,暗道‘壞了!’接下來這弟子自問自答的話更是讓他心裡雪上加霜。

要知道,修煉界裡最忌諱的事,就是將剛剛入門或還未入門的弟子們帶入帶着自己濃烈的精神色彩的觀想中去。他剛纔已經犯了這個錯誤,現在是該怎麼彌補這個錯誤的時候。

看着問心盯着自己的疑惑目光,老人在仔細思量自己的言辭,可是綜合修煉界的情況,卻又對問心的言辭發自內心的贊同,而問心也是一直期待着師傅的回答。

過了很久,老人才頹然開口說道:“雖然,你說的話叫我感覺到很不對勁。我也很想說,讓你躲他,讓他,忍他。但…這樣的做法,好像確實對我們沒什麼作用。”他頓了頓“其實,我知道你的這種想法有些偏激,但這也至少是我們修道界裡一個很好心態。至少,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從師傅那得到肯定的答覆,問心很高興,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剛纔陷入師傅的情感裡,想到了自己以前所經歷過的一些事情。對於這些事情有了領悟,所以纔會有剛纔的那副對話。而在這種昇華似的領悟中那種渾噩般的感覺已經被告別了,他現在是一個嶄新的自己。

“先別高興了,坐下,我給你講講我們宗門。”老人皺眉道

問心聽話的直接坐在了地上,有些興奮。

“我魔雲宗有三峰,分爲赤樑峰,天都峰和這魔雲山的主峰魔雲峰。三峰之上更有二十殿,分別代表着各個長老的職務。而大小閣樓庭院共計三千四百多所……”緊接着老人煩躁道“算了,我這書架裡有很多書,你自己看吧!”

老人怎麼想,怎麼覺得不是味道,但又說不出這股子煩躁從何而來。

“你在這裡好好看書,我去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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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去查一點東西!”

“師傅慢走。”問心恭敬道

老人看了恭敬的問心一眼,走到了門外。

“起…”無盡黑氣從腳下升騰,隱約可以看出是一個靈龜和一條靈蛇造型,接着便沖霄而去。

只留下問心一人在這山崖下搭建的屋子裡,對着那架排放着衆多書籍的書架搖頭苦笑。他不認識字,只得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等待着師傅的回來。

不提那些感受到這邊山谷異動的諸位長老投過來的詫異眼神,更不提那已經知道這邊氣息是誰的中年人那麼一抹慧心的微笑,只看這急急忙忙向着藏經閣而去的老人。

老人趕到藏經閣的時候,盤坐在大門前的一個弟子站起身向着老人行了一禮叫道:“師伯!”

老人看了那人一眼,直接用手將那個守門弟子撥到一旁,一腳踹開了藏經閣的大門,徑直進去了。

走進了藏經閣的老人,直接向着頂樓而去。在書架裡尋找了好久,終於從書架中抽出了一本外表上有些斑駁的書籍,就站在那裡翻看了起來。

良久,老人的面色慢慢的變的蒼白了。

原來這本書就是介紹被修行者不經意間籠罩進自身情感世界後的人。

近古期三三二七年,飄渺宗方圓數百里內的凡人一夜之間被屠宰一空,經查系飄渺宗第六長老之子凡天所爲。後經證實凡天早年被其父無意籠進自身情感中。據六長老所說,當日所感爲殺念。發現之後,此子並無異樣。六十餘年後,心魔爆發,喪心病狂的屠殺共計七十餘萬無辜民衆。被處以極刑。

近古期三七一八年,煉火宗上下一夜之間雞犬全無。後經查系煉火宗長老早年時被其師帶入,近兩百年之後才爆發。一夜之間開啓護山大陣,殺害全派包括雜役在內的一萬零七百餘人。後被圍殺於惡人谷外。

近古期四七六年,無影宗……

近古期五四三年,神行宗……

近古期六一一年,侵心教……

……

……

……

入目之內全是慘案,連續翻動數頁都是紅色筆記的老人終於是見到了一段用綠色所寫的文字

近古期一三七二年,第一次人..妖大戰,魔雲宗宗主某某(名字被人給毀掉了)連斬七頭天妖。後狂性大發,衝入妖族腹地。一月後恢復清醒,安然走出妖族腹地,某某承認自己被一個長老帶入……,事後妖族全體退守到了大地以西。妖族具體傷亡人數未知。

老人一皺眉,看到這是本宗的長輩,斬殺七頭天妖也不驚駭然。最後看到這前輩還是發狂了,可是發狂之後經憑一己之力便將整個妖族擊敗?這讓人有些無法接受。可又覺得這是事實,上次他參戰等妖族知道他們是魔雲宗的之後便不要命的撲殺了過來。可見當初祖師對妖族是造成了重大損失了的。

再接着翻下去,就全部都是紅色筆記所寫的了。

老人手中的書籍滑落了下去,這裡面所載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入魔!濫殺!

老人彎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書籍,飛速的下樓,也不顧背後的弟子喊叫書籍不能帶出藏經閣了,向着蒼茫殿的方向便飛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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