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雨還下個不停,秋天就是這點不好,天氣陰晴不定,但願明天起牀能有個大晴天。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上杉寫寫畫畫,最後定下了一份簡單的日程表。
酒吧的事情,差不多落入尾聲,而從明天開始,他就要爲自己的娛樂圈道路做點發展。
家教那邊不用去,所以,上杉決定把多餘的時間,都放在唱片公司上面。
“你在搞什麼?”耳側傳來好奇的聲音。
上杉擡起頭,千代剛洗完澡,頭髮溼漉漉的站在跟前,盯着他的日程表看。
“我前段時間不是寫了歌嗎?還賣版權給青田唱片公司。現在那份企劃開始了,正好我是作曲人,打算去和樂隊溝通一下。”上杉說。
“等到唱片開賣,如果出名了,我的名聲就會在日娛圈子裡打響。”
“出名啊...”
千代喃喃自語,雖說早就意識到了他會有這麼一天,但真正來到時,還是不免驚愕...
“這都是未知數,能不能成名我也不好說。”上杉笑道。
當然,他的信心還是很足的...《直到世界盡頭》在一週目時就已經大火,沒道理在二週目滑鐵盧。
區別大概在於,到底有多火...
千代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開口:“那你的簽名以後應該會很值錢?要不要提前給我籤個幾百份,我到時候掛亞馬遜售賣?”
“你還是別打這個主意了。”上杉幽幽道。
“開個玩笑。”
千代又皺起眉頭:“那你酒吧這邊還能來嗎?”
“當然可以,我又不是隻幹作曲人。”上杉提醒,“每週六每週日晚上,我都有空去酒吧表演。”
“那有新曲子嗎,你才華橫溢,都過去一星期了,也該寫出來了吧?”
“你以爲這是大白菜...”
千代嘆了口氣,“真可惜。”
“行了,我趁現在有時間寫寫歌,你也別磨蹭了,頭髮還是溼的,滴到沙發上我今晚睡哪?”上杉提醒。
“睡不了沙發就讓你睡牀,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千代哼了一聲。
“男女有別,算了。”上杉表示抗拒。
千代裸睡的習慣他記得一清二楚,萬一半夜被她扒乾淨了,那會發生什麼誰也不好說...
該避免的風險,就應該避免,遠離修羅場人人有責。
迴應上杉的,是吹風機的‘呼呼’聲...
女人吹頭髮是真的慢,約莫十五分鐘,千代放下吹風機,悄咪咪看了眼上杉的褲子...
這視線被後者捕捉到了,防備的說:“你做什麼?”
“不,沒事。”千代搖頭。
“以咱倆的關係,你還是直接說了吧,我怕賊惦記。”上杉幽幽道。
千代呲牙:“誰會惦記你內褲?”
見他神色古怪,千代連忙補充:“我只是好奇,店員說三角的暢快淋漓,究竟是什麼意思?”
“...哦,這個啊。”
上杉想了想,三角與平角褲的區別,確實比較大。
於是,他舉了個例子:“就好比你平時穿的內衣,與衣櫃左側那件紫色情趣款的...”
話沒說完,就被千代打斷了:“停!就到這裡爲止!”
說完,她逃命似的回了臥室,關門之前,還給上杉發了個消息:“那件紫色的你最好今天就忘掉!”
“...”
望着緊閉的大門,
上杉笑而不語,御姐嬌羞的樣子,好像也還不錯?
不過,她穿情趣款的內衣,又會是怎樣的呢...腦中誘人的畫面剛浮現幾秒,就被上杉掐斷了。
...
隔天早上,上杉先去上課,隨後在早上的課程結束之後,去了一趟港區。
青田唱片公司的規模不算大,但是相當正規。
上杉在編輯部門口敲了敲門,很快,吉田信從裡面走出,與他握手:“原來是上杉老師,許久不見。”
“許久不見許久不見...”
上杉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說起正事:“我這次過來,是聽說之前的企劃啓動了。”
“是啊,本來是要第一時間通知上杉老師的,但是頂頭boss換人了...我們也拿不準怎麼辦,就沒有聲張。”吉田信小聲說。
“換人?”上杉有些意外。
這種規模的公司,也算不上小了,怎麼老闆說換就換...不過,只要不影響自己賺錢,那就無所謂了。
“也算不上換人吧,反正就是空降了一位...”吉田信也表示無奈,遇到這種事誰都要罵娘兩句。
但幸好,新來的雖然不清楚什麼底細,但沒有指手畫腳,一過來就大刀闊斧的改革。
他本人對於這樣的老闆還是挺有好感的...
不瞎搞事,規規矩矩,比那些想幹大事情卻搞砸了的好太多了。
正當兩人交談的時候,吉田信收到了內部消息,擡起頭興奮道:“上杉先生,我剛纔收到消息,新來的boss對我們的企劃相當看好,決定優先採用!”
“哦?這倒是挺好的。”上杉有些意外。
“如果做出成績來,被老闆看重,那我說不準能在幾年內升到部長。”吉田信有些期待。
“那,我們現在先去看看試音情況?”上杉委婉道。
“當然,這邊請。”
說着,吉田信帶着上杉去隔壁的試音房,聽了幾位歌手的演唱...這些歌手都是與唱片公司簽了合同的,這首曲子也打算交給他們唱。
上杉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覺得不是很滿意,吉田信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開口問道:“怎麼了,上杉先生,你是覺得這些人不行嗎?”
“怎麼說呢...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好。”上杉低頭沉思。
《直到世界盡頭》整體的風格,應該是偏向青春, 偏向於熱血的,而這些人唱出來的變了味道,更像是久經滄桑後的沉澱。
說不上差,但是距離原本的感覺,要偏上不少。
“您是作曲人,要不要來上一段。”吉田信鼓舞道。
他知道,上杉不僅僅是作曲人那麼簡單,前段時間大火的《lemon》,已經展現了他的才華。
上杉猶豫了一瞬,點頭答應了,第一首曲子可不能被人糟蹋了。
於是,他進入試音室,帶上電容耳機,拿了把電吉他,不斷練習...吉田信也看出了他有些生疏,便給上杉一段時間訓練。
隨後,在半個小時以後,上杉漸漸找到了感覺,隔着玻璃鏡給吉田信打了個手勢。
後者點點頭,也帶上耳機認真傾聽。
而就在耳機帶上的下一秒,彷彿一瞬間似的,電吉他的聲音揚起,似電閃雷鳴,像是晴空炸開的一聲悶雷。
悠揚高昂,撩撥着心絃,一步步的將情緒拉高。
而這段時間裡,上杉一直保持着沉靜的姿態,彷彿一切都是剛剛好,卡住了最佳的那個時間點,他開口了:
孤身一人,彷徨在大都市
就像被人丟棄的空啤酒罐
如果非要探究彼此的一切
才叫愛的話,還不如永久長眠
...
青春的曲調通過麥克風被無限放大,
這一瞬間,吉田信都回到了那個大學剛畢業,青澀的年華。
陽光,少年,單車,夏日,以及那青澀的蟬鳴...
一切的記憶,都被這首歌曲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