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呂天跳下了桌子,轉身就向外走。右強、閆爲寬跟在了屁股後面,呂天卻猛地一轉身,差點撞倒右強,把他嚇了一跳:“呂縣長,你這是幹什麼?”
呂天嘿嘿一笑,轉頭對趙支書道:“對了,我還忘了告訴趙支書,除了你孫子要入黨以外,你還知道你大哥的閨女在縣一中教書,二哥的兒子在3712部隊當軍官,四弟有一個孩子在交警大隊當警察,咳咳……他們幹得都不錯,爲我們樂平的發展建設,國家的幸福安康做出了傑出貢獻!”
說完,呂天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你……你……你……”趙支書顫抖着右手,指着三人遠去的身影,你了三次也沒你出下文來。
“三叔,你怎麼,怎麼還結巴了,你到是說話呀,今天的戲我們演完了沒有啊?”劉會計走上前問道。
“還演個屁,人家把屁股上有沒有痣都摸清了,還演個什麼勁,趕緊收拾東西,通知各家準備搬家,誰不搬家黨支部、村委會給他記上一筆,以後有什麼好事也沒有他們的,少在我面前唧唧。”趙支書一拍大腿道。
“剛纔那小夥子幾句話,就把我們打敗了?他不就是一名副縣長嗎,他有什麼可怕的,黃書記來的時候你也沒有這樣啊,三叔。”劉會計很不服氣。
“如果不想身敗名裂,如果還想孩子們有一個好歸宿,還是聽他的吧。他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流氓縣長。”趙支書再次泄了氣。
呂天帶領三人剛剛走出三街村村委會,便阿嚏打了兩個噴嚏,笑罵道:“他奶奶的。又有人在罵我。”
閆爲寬並沒有在意呂天的說笑,嘆口氣道:“呂縣長,這次我們白來了,鐵公雞就是鐵公雞,事情不盡全力辦,一個好態度都沒有,讓我們這些官員顏面掃地呀。”
呂天笑道:“你就通知施工隊吧,明天準備拆房。後天準備入場施工。”
右強擰了擰眉毛:“我來了十多次也沒有解決的事情,你到這兒三言兩語就給解決了?”
“這就是水平,爲什麼你不當副縣長,你的水平還需要提高。加油幹吧,我很看好你,右主任。”
呂天拍了拍右強的肩膀,轉身大踏步的向車子走去。右強看看閆爲寬,閆爲寬看看右強。兩人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撇了撇嘴,聳了聳肩膀,跟着呂天向車子走去。
第二早上。三街村村委會人聲鼎沸,好不熱鬧。有一百多來齊聚村委會附近,原來都是趙支書找來的村民。幫助剩餘的十三戶人家搬家。這個擡櫃子,那個抱被子,這個哄鴨子,好一派的忙碌。
下午,施工隊的推土機開了過來,將矗立的房子全部推倒,房中的椽子檁由房東拉走,剩下的廢墟由施工隊清理了出去。第三天,整個三街村被鐵瓦圍了起來,施工隊的各種設備開進了場地。
站在遠處的大道上,右強又衝呂天挑起了大拇指,笑道:“呂縣長,我都沒辦法表揚你了,好話好詞都讓我用盡了,你在我心目中都已經成神了。”
呂天呵呵一笑道:“那就不要表揚了,我也不當神,神是不吃飯的,我必須要吃飯,晚上你請客,我們大吃一頓,慶賀一下。”
閆爲寬:“好,今天右主任做東,明天我做東,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
右強連忙點頭道:“晚上請客沒問題,現在我就去準備,我一個朋友打到了一隻野兔,晚上我們就吃野味吧。”
還沒等衆人表示同意,一輛桑塔納飛速的駛來,帶起了一路煙塵,駛到三人附近嘎的一聲停下,一個青年跳下車,衝三人微微一笑算是打了過招呼,然後跑到右強面前,低聲道:“不好了,右主任,六街村的謝永強又上房頂了,懷裡還抱着菌藥瓶子,不讓施工隊拆遷。”
“他奶奶的,這小子神經病又犯了,呂縣長,我們……”
右強擰着眉毛剛要去問呂天,呂天呵呵一笑道:“我們馬上過去吧,千萬不能出人命,拆遷過程中出了人命可是大事故,即對不起我們的職務,更對不起百姓。”
在車上,右強詳細介紹了六街村的情況。六街村距離一街不是太遠,沒有拆遷的戶數有五家,其中四家是以謝永強爲首的反悔戶,他們簽訂了拆遷協議,但後來聽說有的人家一平方米多補償了300元,這樣一算,他家的房子少賠償了三萬多元,勞累一年也賺不回來呀,於是就組織了三戶不讓拆遷,堅守陣地一樣堅守着自己的房子。
路不算遠,當右強介紹完時,車子也就到了六街村。六街村現在也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建築廢墟,只有五棟農家院孤零零地矗立着,彷彿大海中的一頁扁舟。
雖然沒有幾戶人家,但院子周圍卻有幾百人,有羣衆,也有鎮政府、拆遷辦的工作人員,還有公安、法院的人,人們都盯着房頂之上,議論紛紛。在人羣的外面,停了十幾臺車,有五輛警車,還有三臺挖掘機,已經做好了拆房子的準備。
五戶人家的房頂上搭了一個帳篷,沒有掛上帆布,只顯示着帳篷的骨架。骨架的下面是一張單人鐵牀,帳篷的最前端綁着一根五米多長的竹竿,頂端懸掛着鮮紅的國旗,在春風中迎內飄揚。在竹竿的中下部,又掛了一張條幅,上面寫着幾個大字:我愛我家,誓與家園共存亡!
在帳篷的邊上放着一張藤製躺椅,上面坐着一個人,四十來歲的樣子,一米八的個頭,微胖,穿着一身迷彩服,戴着迷彩帽,胸前掛着望遠鏡,臉上掛着一副墨鏡。右手拿着一把菜刀,左手拿着一隻藥瓶子,裡面裝了滿滿的一瓶子藥水,商標顯示是給葡萄樹治療霜黴病的藥。
謝永強坐在躺椅上四下觀察着,當三輛小轎車駛過來時,他立即拿起望遠鏡向遠處張望,直到小轎車駛到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