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我講到哪裡了?”呂天又是一愣,早就到講課的打算,難道最近已經開講了?
“講了十四講了,還有一講就結束。你說要在扣塑料前講完。”劉菱笑道:“你真忘記了?上一講是前天講的。”
呂天用手揉了揉紅紅的耳朵,真不是自己的肉,用這大力氣,再使一點勁就能直接下鍋。
“今晚就講完吧,讓張宏遠用廣播通知一下。”呂天摸出手機打了出去。
張宏遠是村會計,做事非常仔細認真。
“晚上我也去聽,坐第一排。”劉菱興奮的說道。
“你這丫頭,坐哪不都一樣,村會議室也不算大,都聽得見。”呂天放下手機說道。
“近水樓臺先得月,第一排學得紮實。別再叫我丫頭了,我只比你小几個月,好像比我大很多是的,整天丫頭丫頭的多難聽。”
說笑間農用車開回家裡,把剩餘的材料及工具送到劉菱家。
呂媽媽已經把晚飯做好,大米粥,豆包,西紅柿炒雞蛋,瓜片炒肉,黃瓜沾醬。一家人做在一起開始吃飯。
“爸,趕集買了點什麼東西?”呂天問道。
“買了狐狸的食槽,換了大米,明年狐狸要多養殖一些,規模擴大。”呂佳山是典型的農民,個頭不太高,皮膚黝黑,經過一場大病後顯得更加消瘦。
“院裡放得下嗎,頂多放百八十隻,再多也放不開。”現在院子裡連大帶小養了98只狐狸,呂天擔心道。
“能,把雜物放到屋頂就能騰出地方。”
“中,明天我跟你一起收拾院子。”
一家人連說帶嘮的吃完晚飯,飯後呂天來到崔老爺子家。
崔老爺子是呂家村的赤腳醫生,不但精通中醫,而且還精通武功。精通武功的事很少有人知道。
七歲那年,呂天的寶貝牧羊犬小黑丟失,自己跑着去尋找,看到老爺子在小南河墳場練功,央求老爺子教幾招,一學就是十四年,基本上學了崔老爺子的一身本事:武功和中醫。中醫還可以,武功付出了許多辛苦,但學得稀鬆,不然身板不會這樣瘦。
“老傢伙吃飯沒,你看看我的手指有什麼問題。”
“老傢伙”的稱呼呂天叫了十四年。
十四年前墳場相遇時,崔老爺子問他:“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那時崔老爺子搬來不久,呂家村人還不熟悉,據說是從省城來的。
“老傢伙,你叫什麼名字?”呂天仰着小臉問崔老爺子。
崔老爺子被逗得哈哈大笑:“我就叫老傢伙。”從此呂天稱呼崔老爺子爲“老傢伙”,一直叫到今天。
崔老爺子鬢髮全白,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看了一眼呂天笑道:“手指怎麼了小傢伙?”
呂天把手指送到面前道:“這兩個手指,你看一看有什麼問題。”
崔老爺子戴上花鏡,仔細觀察了食指和中指,沉吟一聲道:“從手指的外觀來看,只是粗了一些,從手指的溫度、手感來看,這兩個手指經受了一些事故,得到了一些不爲人知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不得而知。”
呂天哈哈一笑道:“建溫室戳的,給我弄點藥,老傢伙。”
老頭晃晃頭笑道:“小傢伙長大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給你藥,不過別亂用,浪費。”
呂天一愣,沒想到老傢伙還真有道行,這事都能猜出一些來。
呂天拿好藥,晃晃手道:“老傢伙,先走了,明天找你來下棋。”
去村民中心的路上,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了過來,是王寡婦家的盲女王之柔在吹奏,水平很高,氣柔音準,曲調悠揚,讓人回味。
王寡婦家緊鄰大頭超市,自從生了盲女後,老公便離家出走,二十多年沒有回家。母女二人相依爲命,靠打工過日子。屋子裡沒有亮燈,王寡婦打工還沒回來。
呂天走進院子,敲了敲門道:“之柔在家啦?”
“天哥嗎,快請進。”笛聲停止,走出一位姑娘,個頭不算高,但也不影響女子的清秀美麗,只是一雙無神的眼睛讓人看了感覺神傷。
呂天走進屋,裡面陳設着各種各樣的樂器,揚琴、手風琴、二胡、嗩吶等。
王之柔有時也出去唱歌吹奏,賺幾個零花錢。由於嗓音非常清脆甜美,樂器吹奏水平也不低,賺的錢也不比王寡婦少。
“之柔,王嬸呢。”
“媽媽打工還沒回來,你吃飯沒天哥,我做的麪條,給你盛一碗吧。”
呂天同情王嬸的遭遇,經常幫王嬸幹活,王家對呂天很是歡迎。
“我吃過了,一會去村裡講課,有件事我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呀天哥,你說吧。”王之柔把呂天讓到屋裡。跟正常人一樣走來走去。
“我想摸一摸你的眼睛,可能對你的眼睛有些用處,不管有用沒有用,你都要保守秘密。”
仙力既然能夠做許多事情,對王之柔的眼睛肯定也會有幫助。
“別逗我了天哥,我這是天生的,沒有任何方法能夠治好我的眼睛。”王之柔淡淡一笑道。能夠治好眼睛,那是天方夜譚。
“不管有用沒有用,不防試一試,你頭朝外躺在炕上。”
王之柔抿嘴一笑道:“那好吧,就當小時候做遊戲了。”
呂天看着她躺下,幫她摟了下額上的長髮說道:“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我試一下。”
右手的食指中指併攏,輕輕的把指肚覆在她右眼睛上。
五分鐘後輕輕拿開,說道:“之柔,慢慢張開眼睛試試。”
王之柔輕輕張開眼睛,呂天消瘦的臉龐映入眼瞼,她驚叫一聲,用纖細的手指撫摸一下陌生的臉道:“天哥,這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他抓住她的手笑道“是我,聽聲音是不是很熟悉?”
王之柔哇哇大叫起來:“我的孃親!太好了!我能夠看到東西了!我能夠看到東西了!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東西,你是天哥嗎,那是茶杯嗎,那是電視嗎,那是鞋子嗎,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媽媽,告訴我所有的好朋友!”
呂天把她的嘴捂住,擋住了她的驚叫聲:“之柔,還有一隻眼睛呢,你先消停會兒。”
聽到這話,王之柔拍了下興奮的臉道:“太高興了,天哥,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就把我另一隻眼睛也治好吧。”
呂天讓她繼續躺下,然後雙指併攏覆在左眼上。五分鐘後拿開雙指說道:“之柔,張開眼睛試一試?”
她輕輕睜開眼睛,無神的目光掃來掃去:“天哥,這隻眼睛不行。”
呂天用左手摸了一下右手的二指,粗細程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手指的溫度冰涼。
仙力消失不見!
神仙姐姐太吝嗇了吧,怎麼就給這麼點兒仙力,把我十個手指都咬過來好不好,多給一點仙力啦,小氣鬼!
看來利用仙力大展宏圖的想法不能實現了,不過還好,治好了之柔一隻眼,自己也得到了一根大號火腿。也算是收穫吧。
“之柔,這隻……這隻眼睛暫時治不好,等哥再想辦法吧。”
王之柔用神采奕奕的右眼看着他,笑道:“天哥,有一隻眼我就能夠看遍全世界,就能夠滿足我所有的願望,太感謝你了天哥。”
說完在呂天臉上輕輕吻了一下,說道:“這是我的初吻,送給我最敬愛的哥哥。”白皙的臉上立即佈滿潮紅。
呂天摸了一下被親吻的地方,溼溼的,滑滑的,柔柔的,癢癢的。原來初吻的感覺是這樣美妙,哥哥我也是被初吻呀,妹妹你不再來一個嗎?
掃去再來一吻的想法,呂天正色道:“之柔,這事兒必須保密,不能告訴別人,也包括媽媽。如果問起你的眼睛,你就說吃了一種藥治好了一隻眼睛。”
王之柔狠命的點頭:“好的,我一定保守秘密。太高興了,我怎麼感謝你呀天哥。”
呂天看着小丫頭興奮的神情,心裡很高興。
對於一個肢體健全的人來講,什麼都很平淡,對於有殘疾的人來講,走一走,跳一跳,看一看,抱一抱,都會變成最大的心願。
“那就給哥唱首歌吧。”
王之柔甜甜一笑,張開櫻脣便唱了起來:
你在我心裡是神的化身
美麗的容顏
自然的微笑
讓我感受到愛的神韻
你在我眼裡是愛的化身
看着你的眼
牽着你的手
一起烙下幸福的痕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