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妮的老公來接她,小屁股一擡,坐上小轎車也跑了。小昌與青皮、成子喝了不少酒,三個也跳上車一起走了。
張大寬打算開車送張玲,張玲連忙拒絕,指了指他豬肝一樣的臉教育道:“喝了許多酒還想開車?你怎麼不長點記性,太危險了!”
她一屁股坐進呂天的本田車,說道:“天哥,拉我回家,我去老家看望一下父母。”
呂天打了一個酒嗝,沉聲道:“小玲,哥哥我也喝多了,不能開車,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張玲指了指張俠、肖陽和陰山道:“他們怎麼辦,你不開車,他們今晚不回家了嗎?”
陰山齜牙一笑道:“我沒有喝酒,我來開吧。”
“那就捎上我,我與你們一起回家。”張玲的小屁股一直沒有動,堅守在本田車上。
呂天打開車門道:“小玲,時間已經很晚了,老人們已經睡下,還是讓大寬送你回醫院吧,明天還要上班不是。”
“呂天,我知道你的意思,打算創造我和張大嘴單獨接觸的機會,我已經明確告訴他了,我再告訴你們一次,張大寬,我們之間只能是朋友,是同學,不可能有進一步的關係,請不要把精力浪費在我的身上。醫院我不想去,陰山,快些拉我回家!”張玲瞪了瞪杏核眼道。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張大寬又不能開車,呂天只好坐到車子後座,衝張大寬攤了攤雙手,撇了撇嘴:哥們,我已經盡力了,追女孩子還得靠自己,百度的經驗要多積累喲。
陰山一踩油門,本田車噴出淡淡的白煙,衝進了夜幕當中。
看着遠去的車影,張大寬呆呆的發愣,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感傷:人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我卻是情場失意,官場得意。寧願官場失意,我也不想失去心愛的張玲,老天爺,你不公啊,能不能爲我換一換啊!
他無力的坐在地上,猩紅的臉上滿是愁容,淚水慢慢涌出眼眶,打溼了襯衫的前襟。
哭了大約二十分鐘,張大寬感覺好些了一些,他站起身,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管是人行道,還是機動車道,一會兒左走,一會兒右轉,像一隻無頭的蒼蠅,隨意的在大街上穿行,更像喘着氣的殭屍,沒有靈魂,沒有血肉。
路上行人很多,騎自行車的見到他,一轉車把遠遠的繞開了;騎電動車、摩托車的見到他,暗暗罵一聲酒鬼也躲開了;開車的遇到他,遠遠的就按響了喇叭,但嗽叭的聲音太小,鬼影根本聽不到,車主只好踩下剎車,嘴裡的髒話不停,等他走遠了纔敢繼續前行。
忽然,一輛白色小轎車靠在路邊,車上跑下一個姑娘,伸手拉住在大道中間遊蕩的張大寬,叫道:“張大寬,你在這裡幹什麼,不想活了嗎,太危險了!”
張大寬被拉了一個趔趄,險一險摔倒,他瞪了瞪大眼睛嚷道:“不用你……你管,我又不……不認識你,我的死活與……與你無關!”
“我是王寧,種子公司的,我們在冀東見過面,你喝醉了吧,快些回家休息吧,大街上車來車往的很危險!”王寧皺了皺眉毛道。呂天的朋友怎麼跟他一樣,沒有一個人的樣子。
“我們……見過面?不管見過……過沒見過,我不走,我要睡在……在這裡。”說完,撲通一聲,張大寬立即倒在公路上,鼾聲立即響了起來,引得不少行人駐足觀看。
王寧拉了拉張大寬,150斤的身體她豈能拉得動,小姑娘急得要哭,看到遠處有三四個小夥子向這邊觀望,她忙招呼道:“三位大哥,能不能幫把手,給他擡到車子上去。”
“失戀的男人我最同情,姑娘你要知足,敢爲女人喝醉還跑到街上示愛的人,這世界上直來越少了,妹子你要珍惜啊。”
“小兩口鬧意見在家裡鬧,不能在大街上亂闖,這可不是遊樂場,會出人命的。”
“小夥子不錯,夠爺們,大家幫一把吧。”
圍觀的人們走上來,七手八腳的將張大寬擡起來。王寧急忙跑到車邊,將車門打開。衆人將張大寬塞進車子,王寧對大家千恩萬謝,說了一車的好話。
“不用感謝,爲人民服務嗎。”一個男人笑道。
“好好珍惜,能夠一起相戀,是前世修來的福。”另一個男人說道。
“我們不是戀人。”王寧小聲的反駁一聲。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都有對方。”又一個聲音響起。王寧不再言語,犯不上與路人爭辯,她們喜歡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醉漢夜遊金融大街的鬧劇終於結束,行人們繼續各自的行程。王寧開起車,融入了車流當中,當心神穩定下後,看了看後座上睡得跟死狗一樣的男人時,她這才犯了愁:只知道他叫張大寬,不知道他家住在哪裡,在什麼單位工作,拉着一個醉鬼在大街上亂轉也不是回事,更不能拉回自己家呀。
她邊開車邊琢磨,熱心腸並不是好事,這下犯了難,向姐姐問一問辦法,她也不會有什麼好辦法,既然是呂天的朋友,就給呂天打電話吧。
回到家後,呂天一頭鑽進浴室開始洗澡,用飄柔洗了頭髮,又在全身打了沐浴液,邊搓着泡泡邊吹着口哨。人都說洗澡能夠解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洗完後確實清醒許多。呂大才子今天喝的酒不太多,犯不上用仙力逼酒,還是自行消滅吧。
還沒有衝去沐浴液,衣服架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抹了一把臉,甩了甩手上的水,拿起手機一看,是王寧的號碼,這大半夜的小妮子打電話幹什麼?不會是因爲暗戀我而睡不着覺吧,呂天暗暗擠了擠眉毛,欣喜道:“小寧啊,還沒睡覺嗎?”
“天哥,張大寬喝多了,在馬上亂闖,非常危險,現在在我車上睡覺呢,怎麼處置他,你想想辦法吧。”
呂天嚇了一跳,以爲張大寬早就回家了,怎麼跑馬路上玩去了,這可不能開玩笑,車禍猛於虎,回到家忘了給他打電話,他又喝了許多酒,這是自己的責任,慌忙道:“小寧,我馬上過去,你等我!”
“好吧,我在文園等你。”
呂天三把兩把擦乾身上的水,穿上衣服鑽進了車。
“小天,這晚還出去啊。”看電視的呂媽媽走出房間問道。
“媽,大寬喝多了,我去看一看他,今晚就不回來了,你不用擔心我。”
“你也喝了酒了,不能開車,讓陰山和你一起去吧。”呂媽媽關切的問道。
呂天撇撇嘴,陰山早摟着張俠睡大覺去了,還是有女朋友好啊:“不用,酒勁早沒了,不信你聞一聞。”
呂天打開車門,對着媽媽的鼻子吹了幾口氣。呂媽媽提了下鼻子道:“還真是,一點酒味都沒有,路上小心,處理完後給我打電話。”
呂天暗笑,打算開車必須把酒解決掉。現在的能量核已經如鴨蛋大小,隨着功力的增長,解酒也是信手拈來,一分鐘內就能把酒全部逼出來:“放心吧媽,沒事的。”
車子駛上幸福路,呂天想了想,還是摸出手機,按了張玲的號碼。
“你怎麼還沒睡?”張玲的聲音傳了過來,顯然,她也沒有睡着,情緒很低落。
“小玲,我現在去縣城,你回單位去嗎?”呂天問道。
“現在?大半夜的去縣城做什麼?”張玲很納悶。
“張大寬喝多了,跑到馬路中間高喊口號,險一險被撒水車送進醫院。”
“撒水車送進醫院,那車能坐嗎?還高喝口號,喊什麼口號?”
“張玲張玲我愛你,就像耗子愛大米!張玲張玲我戀你,就像蜜蜂採花蜜!”
“去你的,就會跟我開玩笑,你什麼時候喜歡過我。”張玲摸了摸發紅的臉,臉上的溫度有所增高。
“不是我說的,是張大寬喊的口號。你睡了沒,沒睡就一起去看一看吧,他對你挺癡情的。”
“他在樂平喊的你在家就能聽到啊,真是的。”張玲猶豫了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道:“好吧,你在村頭的老槐樹下等我。”
樂平縣文園是人流聚集的地方,居民吃完晚飯都會到這裡溜上一圈,有跳舞的,有打球的,有健身的。一過晚上十點,人流就漸漸變得稀少,第二天早上需要早起做飯上班,都早早回家休息了。
王寧把車門鎖死,將車窗打開一條縫隙,向外散發着酒氣和如雷般的鼾聲。她掃了眼空曠的文園,膽怯的罵道:“你個臭呂天,二十分鐘過去了,怎麼還不來啊!”
一道強光打過,本田車停在文園門口,呂天和張玲走了下來。王寧看到兩個人,立即跳下車跑了過去,拉住呂天的手罵道:“你個臭呂天,到現在纔來,我以爲這裡最熱鬧,人多不會害怕,沒想到現在也冷清了,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跳出來了?掉到哪裡了,我撿着當寵物照顧着。”呂天嘻嘻笑道。
王寧在他的胳膊上用勁擰了一下,把呂天擰得鼻子眉毛擠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