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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餐以後沒多大一會兒菜就上齊了。
所有人都在細微的交談着,周振站起身來暖場,手捧酒杯:“來來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敬大家一杯。”
隨後拱手一飲而盡,大家都配合的輕抿了一口酒水,笑着迎合。
酒罷,饒真拿起筷子剛想夾菜,察覺到納蘭萱萱記來的目光,好像在告訴她不要動,她疑惑的猶豫了一下又把筷子放下。
打量了一下一桌子的人,都在閒聊,沒有一個人動筷,她皺眉,卻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往正在抽菸的喬夜御的身上飄。
他都城二爺不先吃,誰敢先動?
饒真不禁扶額,他們有錢人家朋友之間吃飯規矩也太多了。
她和喬夜御吃飯哪次不是她先動筷?他也從來沒有多說過什麼。
或許在饒真看來他們是朋友的身份,但在其他人看來和喬夜御一起吃飯的恐怖率相比於閻王爺,當然要處處小心,規矩自然要有。
畢竟喬夜御向來受萬人敬仰慣了。
片刻喬夜御終於抽完了一根菸,按滅在菸灰缸,拿起筷子夾了一隻螃蟹放在碗裡。
這時大家才紛紛落筷,饒真嚥了一下口水,真是窮講究。
陸影陽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小炸魚,伸出手夾了一條,輕輕的放在納蘭萱萱的碗裡,溫柔的開口:“萱姐姐,嚐嚐。”
“我不喜歡吃魚。”納蘭萱萱把炸魚扔回了陸影陽的碗裡,語氣強硬,看都沒看他一眼。
陸影陽連忙又夾了壽司,笑道:“那嚐嚐這個呢?”
“不要!”她沒好氣的又扔了回去,心中已有不耐煩,只要是他給夾的她都不喜歡。
陸影陽依然好脾氣,掃了一眼滿目玲琅的菜樣,起身夾了一個距離自己最遠的雞翅:“這個好吃,萱姐姐會喜歡的。”
還沒來得及放到碗裡,納蘭萱萱就用筷子打掉了雞翅,呵斥他:“我不吃,你聽不懂嗎?”
這句話的音量不小,大家的目光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有些吃驚的看着他們。
陸影陽的笑容僵在臉上,拿着筷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陸影陽在追納蘭萱萱,她現在這樣的舉動未免太不給陸影陽面子了。
好歹是都城五爺,如果他們在一起,以身份尊卑來看,其實是納蘭萱萱高攀了。
陸影陽的喉結上下滾動,苦笑了一下,垂眼:“好,好,不吃不吃。”
隨後把筷子放下,眸子裡都是失落,好似一個被拋棄的小男孩,讓人心生憐愛。
饒真不禁蹙眉,在她的印象里納蘭萱萱一直都很顧全大局,明通事理,很少讓人陷入尷尬之地。
如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呵斥陸影陽讓他顏面掃地,真的不像是她的所作所爲。
周振乾笑了兩聲,連忙打圓場,沒幾句話就把這件事誆了過去,大家的注意力也不好多停留。
喬夜御修長的手指律動着,把蟹殼剝開,取出蟹肉,極其自然的放在饒真碗裡。
饒真笑嘻嘻的開口:“謝謝二爺。”隨後美滋滋的塞進嘴。
如此平常的交流,在場的所有人見到都瞠目結舌,眼神落在二人身上想移都移不開,一時間整個屋子靜寂無聲。
二爺……給她剝螃蟹?二爺竟然會給別人剝殼!
這概率簡直相當於隕星撞地球。
饒真察覺到異樣,停了吃蟹肉的動作,擡眼掃了一眼大家見了鬼的模樣,在小島上喬夜御第一次給她剝海鮮,她也是這個表情。
又驚喜,又驚嚇。
王佳怡簡直酸的要死,陰陽怪氣:“真真連螃蟹都不會剝嗎?”
這句話一出立刻打破了溫馨的氛圍,大家的視線都落在王佳怡臉上,這不是明晃晃的挑事兒嗎?
饒真愣了一下,覺得她莫名其妙,高傲的仰頭:“我當然會!”
“那你爲什麼不自己剝?二爺每天很累的你不知道嗎?”王佳怡柳眉輕皺,原本存在眉眼間的溫柔一掃而光。
她不敢相信如今喬夜御都會給這個小丫頭剝殼,整個都城誰有過這樣的待遇?
饒真滿臉顯擺的歪着頭看着她:“二爺累也願意給我剝蟹肉呀!”
王佳怡望着她嘚瑟得一臉欠揍的模樣,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努力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死死的盯着她。
王佳怡越生氣,饒真就越開心,滿臉微笑的用筷子夾起一小塊蟹肉遞到了喬夜御的嘴邊:
“來,二爺,你嚐嚐。”眉眼彎彎,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這樣的舉動讓在座的人不免都愣了一下,屏住呼吸看着喬夜御。
只見男人脣角微勾,張嘴吃了進去,清冷的聲音響起:“好吃。”
給足了饒真面子。
“哎呦!”周振捂臉大叫,這一大口狗糧吃得他都飽了。
立刻看着身側的王薔,笑眯眯的苦叫:“寶寶,我也想要。”
頓時屋子裡迴盪起了陣陣笑聲。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王佳怡氣得滿臉通紅,她最看不得喬夜御和饒真親暱,酸的牙根子都疼。
饒真故意掃了一眼王佳怡,衝着女人挑了挑眉毛,臉上掛着勝利者的微笑。
只要二爺不護着王佳怡,她有的是辦法讓王佳怡氣得臉紅脖子粗。
王佳怡察覺到她明晃晃的挑釁,定了定神,畢竟也不是什麼善茬。
一邊垂眼夾着菜,一邊徐徐開口:“我昨天去吻醉沒有看到真真,真真換工作了?”
又來,王佳怡抓住這茬就不放了是不是?
饒真剛想開口說自己去參加比賽了,就察覺到喬夜御一道冷冽的目光。
喬夜御讓她參加比賽的條件就是擋臉加改名,自然是不希望別人知道她去參賽的,如今更不能說出來。
話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偏開頭:“二爺怕我累到,不讓我去了。”胡亂找了一個藉口。
王佳怡笑得意味深長,想都不用想這句話肯定是饒真亂編的。
好像早就料到她幹不長一般,輕挑柳眉,在她眼裡饒真不過是個靠男人養的家庭婦女罷了,渾身上下毫無優點。
滿眼鄙視,好像在說,你看看你,什麼也不會,什麼也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