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魚在她身後揚聲,“我和他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在昨晚上之前我都不知道他是誰!”
像今天這樣幾個鏡頭拍了十多條都沒有過的情況都還是第一次,程魚的狀態並不好。
這個人不會是一直惦記着向她道歉吧?
餘念終於停下來,轉身,“你沒有必要因爲怕我對你下手一直道歉。你如果覺得歉疚,那就請你拿出你作爲演員的專業態度來拍完這幾個鏡頭。”
“好。”程魚嘴脣無力得動了動,露出虛弱的笑,“餘導,我不認爲我能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我也沒有興趣破壞。所以我實話實說我低頭是因爲害怕失去賺錢的機會。”
餘念神情淡漠得點點頭,“我看出來了。”
頓了頓,餘念補上一句,“所以我還站在這裡和你說話。”
否則她早就破口大罵讓程魚滾回孃胎重新做人。
幸好程魚沒有蠢到刷存在感,把自己太當一回事。
“餘導。我是你電影裡面的主角,如果昨晚上我出事不小心被人報道出來,或者是被警察抓了。你這幾個月的心血可能就白費了。”程魚眼眸微紅,“所以你也不要生慕先生的氣。他救我,其實也是爲了你。如果不是他來的及時,你今天可能是在社會新聞上看到我。”
電影上上映之前都會安排一些新聞來炒作,博人眼球。
但如果是主演出入風月場所中迷.藥春.藥和人亂來這種新聞,那對新生的電影來說簡直就是災難。餘念也不想讓自己的導演生涯和這些醜聞聯繫到一起。
程魚垂着腦袋,不合身的大衣露出一截白雪細膩的脖頸,看上去纖細孱弱。
同爲女人,餘念並不想苦苦相逼,爭鋒相對。
鄭遠山的助理在這個時候走過來,“餘導,您的電話。”
餘念接過來,放到耳邊,便聽到慕清讓低沉的聲音,“什麼意思?”
“收到禮物了?這麼快?”餘念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皮笑肉不笑得陰陽怪氣,“這是我對你的小小心意。”
餘念直接掛斷電話。
心意?
竄天猴和心意有什麼關係?
慕清讓手指曲起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然後在手機上搜索竄天猴代表什麼。看清楚上面的解釋,慕清讓的臉色更黑。
……
半個小時後之後,鄭遠山把手機甩給餘念。
“金主大人給你發來的視頻。”
視頻?
餘念覺得挺稀罕的,太子爺還會給人發視頻。這個人可是個連短信都覺得好麻煩的古董呢。
“我說……你不可能沒手機吧?你們倆玩的哪一齣啊?”
“我不想用手機,因爲不想被他找到。”餘念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點了兩下,打開視頻。
咻咻咻的聲音傳出來,在片場裡面格外的突兀和吸引人注意。
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餘念無知無覺,看着屏幕裡面那隻如同玉竹般漂亮修長的手拿着火機點燃每一根竄天猴,慢條斯理,透着一股令人切齒的優雅。
隔着屏幕,餘念感覺到一股無言的挑釁。
這特麼是送他上天的意思好嗎!
他還有一根根點燃了,錄下來給她看。
餘念關掉視頻,順帶直接把慕清讓的號碼拖黑。
她要工作,她不跟上班時間玩火的霸道總裁死磕。
終於到程魚的戲份。
程魚的狀態仍舊不是很好,鄭遠山親自上去給她講戲,足足說了半個小時,然後讓程魚重新開始。
第三遍的時候,程魚終於給出鄭遠山想要的表演。
她趴在泥地裡面,絕望得抽搐,表演得太真實了。
“好!”
鄭遠山示意收工。
然而程魚還趴在冰冷的泥地裡沒有起來。
“鄭導!不好了,程魚好像暈過去了。”場記發現程魚的不對勁,立刻招手其他人一起把她擡起來。
“她額頭好燙,好像在發高燒。”
程魚的經紀人看了餘念一眼,“早上起來她就身體不舒服了。打兩份工不容易。”
餘念和鄭遠山一起送程魚去醫院。
程魚身體太虛弱又發高燒,所以暈了過去。
醫生還診斷出來程魚輕微的營養不良。
“現在的年輕人啊,工作不要命,不吃好也不睡好。老天爺最後總是會逼着你休息和花錢買健康。”
經紀人附和,“沒辦法,她家裡現在破產了,還有個爺爺在住院,多的是要用錢的地方。”
程魚緩緩醒過來,臉上瀰漫着不健康的紅色,“對不起。因爲我身體狀態的原因才耽誤了拍攝的進度。”
被鄭遠山罵成狗的時候,她一句辯解都沒有,強撐到拍完才倒下。
這在新人演員裡面已經算非常敬業了。
“好好休息。”
“嗯。”程魚勉強勾脣擠出一個很難看的笑,“我會好好休息的。對不起,嚇到大家了。”
兩個導演親自送她過來醫院,程魚顯然有點不好意思。
病房的門在個時候被推開。
穿着制服的年輕警察衝進來。
他直奔牀邊,握着她的手。
原本還很堅強的程魚一下子哭了出來,擡起另外一隻手勾着他的脖子,頭抵在他的胸口上,小聲得啜泣,“你怎麼纔回來。”
經紀人笑着解釋,“程魚的發小,發小。”
發小?欲蓋彌彰的解釋。十有八九是男朋友。
“你幫我送送他們。多虧他們把我送到醫院。”程魚的失控只是一小會,推了推他的胸口。
“不用那麼麻煩。”鄭遠山推辭,但年輕的警察還是堅持把他們送到大門口,可見很聽程魚的話。
經紀人在病房裡面數落程魚。
“你今天爲什麼要去找餘導?你這樣做會招男人煩你知道嗎?”
程魚擦着溼潤的眼角,“我要的是觀衆喜歡,導演喜歡,不是男人喜歡。”
“你傻不傻!慕清讓這顆搖錢樹你要是抱住了,你還愁什麼?你爺爺的病,你失蹤的姐姐,他都能幫你搞定。”
程魚眸光凌厲,“難道昨晚上的事情是你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