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眠朝着聲音的源頭看過去,這才發現慕清讓一身黑色浴袍立在車邊上,而餘念正坐在副駕駛上笑得像個傻大姐,朝着她拼命招手。
童眠硬着頭皮走過去,聞見她身上的酒氣,忍不住生氣,“你瘋了嗎?不會喝酒還喝?還開車?”
慕清讓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很好,出車禍的第一時間餘念是選擇通知了童眠。這個小女人是刻意出逃。
餘念小手指向他,“都是他!我是跟他學的!”
童眠心頭的怒火在對上慕清讓那雙深邃到可怕的眸子時,沒出息得煙消雲散了。臉上堆起一個尷尬的笑,童眠試着跟太子爺打商量,“您看,她喝醉了,都是酒氣,要不今晚上我把她帶到我那兒去吧。我保證,明天給您送回來一個清醒乾淨的餘念。”
餘念抱住童眠的手臂蹭啊蹭,像極一直要寵愛的小奶狗,她還撒嬌,“不啊不啊,眠眠,人家再也不回來這個變態身邊了。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輩子。”
如果眼神會殺人的話,童眠覺得自己肯定已經在太子爺的面前灰飛煙滅。
餘念這是進入喝醉酒的第二階段:變得特別特別粘人。
平常看着特別女漢子的一個人這會能變成嬌滴滴的小公舉。
“眠眠快帶人家回家。”餘念嘟起沾染了酒漬的紅脣,抱着童眠的臉頰要親上一口。慕清讓眼眸中黑墨打潑一般,直接伸手擋住餘唸的脣。
除了他,餘念誰都不能親。
女的也不行!
童眠後背一陣涼,她被慕清讓身上冰冷的氣勢逼得退到了一邊,只能眼巴巴得看着餘唸吧唧一口親在太子爺的手背上。
然後餘念就抱着慕清讓那隻手死死不放了,蹭啊蹭,小貓咪求撫摸一般,“回家,我要回家。”
“童小姐快要當新娘了吧。”慕清讓頭也不擡得說。
“嗯。”童眠萬萬沒想到他會和自己說話。太子爺在南城是遙不可及的上層社會,如果不是因爲餘念,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跟這樣危險的男人有接觸。尤其是他還記得她結婚的事情,莫名童眠的後背涌上一層寒意,她甚至是下意識得立正站好,擺出微笑的表情:露出八顆牙齒。
“準新娘應該在家待嫁。”慕清讓擡起頭,望向一直躲在旁邊的阿野,“阿野,送童小姐回家。”
“是。”
阿野走過來,“童小姐,請。”
童眠看了看餘念,又看了看這個傳說中地下拳王,雖然害怕,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慕……慕……先生……太子爺。”童眠竭力掩飾自己的害怕,“相信您大人有大量,不會和喝醉酒的人計較。”
月光下,慕清讓一隻手讓餘念抱着,另外一隻手則輕輕摩挲着餘唸的臉頰,像是摸着寵物一樣,“我是變態,我怎麼會不計較?”
聲音裡的笑意讓人毛骨悚然。
童眠雙手握拳,飛快得想出一個謊言。
她只能靠這個謊言救下餘唸了。
“她一個醉鬼說的話,您何必當真?她這個人最傲嬌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你看,她連喝醉酒的時候都只叫着你的名字。如果這個都不算愛……”
言盡於此。
童眠強裝淡定得上了阿野的車。
手心裡面汗溼一片。
念念,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不過,話說回來,餘念這麼能忍的人,他都能一再挑起她的反骨,果然不是一般的變態。
童眠一直低頭想事兒,壓根沒有注意到車子飛速行駛,等她回過神,車子已經開到小區樓下。
“到了,童小姐。”阿野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將童眠拉回現實。
“哦,好。”童眠愣了一下,剛纔好像沒有告訴這個人自己住哪兒吧?看來……太子爺已經對她的底子都摸透了。
餘念能逃脫太子爺的手掌心嗎?
童眠忍不住擔心。
童眠手放到門把手上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正要推開,小區裡面走出來一對男女,大門口的位置,親的熱火朝天。如果有一張牀,童眠絲毫不懷疑這倆人能夠就地開炮。
那個對着女人又親又摸的男人,是她明天的結婚對象,田涼。
童眠默默把自己鎖起來,透過車窗玻璃注視着他們旁若無人的親熱。
透過後視鏡,阿野能夠看到蘑菇一樣的童眠,面色發白,卻仍舊保持着沉靜的目光看着不遠處那一幕,然後她拿出了手機,默默拍起來。
那對啃啊又親,互相甩舌頭的男女,阿野只認識那個男的。當初餘小姐在南城的資料還是他親自整理給太子爺的。他記得這個男人叫田涼。
人如其名,涼薄寡情。
阿野對這個男人沒有什麼好惡,畢竟這樣的人見過不少數。
但是,看到童眠的反應,阿野來了一絲興趣,也不催她,等她默默拍好。
拍了足足一分鐘之後,童眠撥通了田涼的電話。
鈴聲,驚動了那對在擦槍走火邊緣的鴛鴦。
田涼立刻跟女人稍微分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那個女人還不高興,遊蛇一樣纏上男人的脖子。
“喂……”
“念念這邊喝醉了,我今天晚上可能要照顧她,不回來了。”
“哦哦哦,好好好。”
“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準備睡覺了啊。親愛的,注意安全。”
“嗯。”
那邊田涼已經急不可耐得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的忙音在安靜的車廂裡面迴響。
田涼擁着那個女人走再一次走回了小區。
童眠都能想的到他們要去做什麼,按耐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要去滾牀單。一股惡寒從身體裡面涌出來,那可是他們的新房,他不知道帶多少女人去睡過了吧。
阿野看了一眼童眠,她沒有哭,面容平靜如水,“謝謝您送我回來。”
童眠推門下車,並沒有出現阿野所料想的那樣進門捉姦人的戲碼,童眠則是往相反的方向走。
車子滑到童眠的身邊。
一聲喇叭,吸引童眠的注意力。
“上車。”
兩個字,沒有任何廢話,不是商量也不是詢問。
“我送你。”
面對童眠疑惑的目光,阿野能多說三個字已經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