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
而方南還沒有睡覺,上身定製款的白色法式疊袖襯衣,下面是黑色西裝褲,像是剛剛下班回來。
所以,時愛爲了緩和氣氛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剛剛下班回來?”
方南薄脣微微勾起,客廳裡面陌生的意大利水晶吊燈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慵懶以及侵略感。
“我在等你。”
方南遞過來一杯紅酒,語氣“你比我來的要早。我還以爲你要等到第三天實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纔來找我。”
從進門到現在,時愛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但是方南什麼都懂。
時愛淺淺啜一口紅酒,舌尖甘甜,可是心裡面都是苦澀。
“方南哥哥……”時愛眼裡含着淚,水光盈盈,“求求你……小魚還那麼小……”
方南對時愛微微勾手,示意她過來。
每一步都走地十分沉重。
時愛放軟了聲音,溫軟的哭腔,能讓鋼鐵變成繞指柔,“方南哥哥,你有辦法的哦?”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他笑起來的樣子,能顛倒衆生。
魅惑的眼底深不可測,沒有被她可憐兮兮的樣子迷倒。
“小愛,不是一句簡單的哥哥,我就能爲你赴湯蹈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程魚也是我的妹妹。可是我絕對能看着她嫁給宮佔東。畢竟我是成年人,成年人只看利弊。如果沒有一點好處,憑什麼要我站到你母親父親的對立面,站到宮家的對立面?”
時愛知道,所以在方南的手落到她的下巴上時,時愛沒有躲開。
陰影靠近,籠罩她的還有方南的氣息。
他的手輕輕用力,時愛順從地微微啓脣,在他即將親下來之前,時愛艱難地開口,“你答應我,你會幫忙。”
方南微微頓住,眼裡閃過一絲嘲諷,“你現在在求我,難道不應該擺出求人該有的順從姿態。”
時愛眼裡閃過猶豫,朝着方南走了兩步,柔軟的曲線貼上去,顫抖着的脣貼上去,帶着微涼的觸感,含住。
方南的手摺上那一把細腰,剛好一臂能完美得摟在懷裡。
一點點加深這個吻。
舌尖細緻描摹。
懷裡人漸漸氣息不穩,像是一汪溫泉水,在他的懷裡面流淌。
在被抱起來的那一刻,時愛下意識地攀上他的脖子,俯視着抱着她的英俊面孔,“方南哥哥……”
方南單手就能抱起時愛。
南城的深夜和白天是兩個季節。
脫掉時愛身上深色的薄外套,她在裡面穿着他喜歡的白裙,精緻繁複的蕾絲勾勒出窈窕的身形,手從寬鬆的領口處進去,時愛的皮膚上漸漸染出好看的粉色。
客廳裡的水晶吊燈實在太亮了。
她不敢低頭看方南的手。
“方南哥哥,你……你會答應我的哦?”
反反覆覆問着這句話,時愛要方南一個保證。
她唯一能下指望的人就是他了。
方南眼裡濃郁的顏色又淡了幾分。
時愛咬住下脣,“方南哥哥,你不喜歡我了嗎?我只是想要你一個保證,我知道你肯定會幫我的。你讓我今晚上安心好不好?我知道你說到肯定做到。”
方南將時愛放到沙發上,“如果只是爲了一夜。我付出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在小愛柔軟的臉蛋上輕輕拍了拍,方南笑得輕浮又性感,“小愛,你確實對我很有吸引力。可是……哭一哭,對我撒個嬌,就想要控制我,是不是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時愛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明明他已經來了興趣。
“方南哥哥……”
時愛低低地叫着他。
方南說轉身就轉身,哪兒像剛纔無法抽身的迷離。
“這三年,我很想你。”
方南發出極低的一聲輕笑,“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情,讓你不高興,所以我放你去巴黎散心。我沒有想到的是等你三年,等來的是這樣的結果。我在你父親手底下做事,我在你爺爺面前刷好感,我沒有回港城去見我媽。你對我有要求,我很高興。但你似乎不明白一件事,你現在根本就沒有條件可以和我談。”
“如果你覺得我是對你的身體迷戀,那你就錯了。我想要你,醫院那一次我就可以要了。還有很多個機會,我都可以讓你沒有辦法反抗。”
“你唯一能和我談的,就是像以前那樣乖乖待在我的身邊,”
方南擡腳上樓梯,走了兩步,目光落到還在原地發呆的時愛身上,“不要覺得學了三年鋼琴,拿到一個所謂的學位證你就能強大到抗衡全世界。會彈鋼琴的專業人才很多,大家打破腦袋爭一個出頭的機會。而這個機會,是普通人要花上一輩子時間和運氣來爭取,看上去那麼珍貴。但實際上只是某些階層非常簡單的一句話。讓你落到塵埃裡面變成低賤的泥土,還是上到雲端讓萬人敬仰,都是你想脫離的家族的一句話的事情。”
方南成功看到時愛的臉色變得慘白,“你爹地什麼人,我想你很清楚吧。現在你媽咪也自身難保。你妹妹現在這樣,你可以好好看着,做一個心理準備。程魚的現在就是你的未來。”
時愛打了一個寒顫。
“方南哥哥……我們和好吧。”
擡起頭,時愛梨花帶雨,笑得悽楚,“我需要你。”
方南並不想看到一個哭得滿臉淚水的小可憐。
但腳下還是情不自禁地走向了她。
在抱起時愛的同時,她伏在他的肩窩處哭出了聲音,“我好害怕……我不想小魚嫁給那個人渣!我寧願是我嫁給他!”
方南抱着時愛往樓上走,“交給我。”
凌晨六點。
外面隱隱有了晨光。
時愛從牀上下來,撿起地上的貼身衣服穿好,而那件白色裙子已經不能穿了。
她在衣帽間裡面找到了自己以往的衣服。
時間好像從來沒有走過,她好像只是出去玩了一趟,現在又回來了。
方南住在這裡三年,她走的時候這棟別墅什麼樣子,現在它還是老樣子,方南沒有動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