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愛想捂住時意的眼睛，但時意根本就沒有擡起頭來投上任何好奇的目光。
手裡的魔方在飛快地轉動，顏色與顏色在不斷地轉換，遵循着一種時愛總是無法理解的規律。
有點可悲，沒有生命的東西對時意來說更有吸引力。
幾分鐘後，一個恢復正常的魔方看着讓人神清氣爽。
“我覺得他可能根本就不認識我。”
時意攤手，眼裡的笑意是真心實意的不在乎，“無所謂吧。你也別太傷心了。畢竟這都是他第……”
時意大眼睛轉了轉，“反正數不清第幾次了。要傷心的也不是我們。是那些被甩掉的女人吧。連生我的那個女人都不在意，你以爲我會在意這些？跟我有關係嗎？反正都不會成爲我的小媽。”
只要爺爺在一天，那些女人都只是時父風流韻事裡無關緊要的一筆，時間久了，就褪色到誰也看不見。
時愛確實因爲方南說的那些話略微緊張了兩天，但是很快就忘記了。
畢竟渣爹對她的態度無所謂，估計就像想不起小意的存在那樣，想不起時愛的年齡。
時愛又過了三天輕鬆的日子。
這天早上，時愛帶着時意準備出去買早餐的時候，在和煦的晨光裡，時愛看到了揹着包側顏非常漂亮的少年，周身散發着光芒。
哦，不對，那不是美少年，那是她的妹妹，程魚。
在視頻裡面還只是覺得有點短的頭髮，在現實裡面看到覺得真得非常非常短。
程魚驕傲地笑，“我這一路過來收到三個女孩的邀約，還有五個帥哥的搭訕。”
程魚吸引女孩子的目光時愛可以理解。
但是五個帥哥的搭訕是什麼鬼！
“我家小魚就是這麼漂亮。”
“哪兒啊！那些人都以爲我是男生。”
“……”
時意小朋友仰着腦袋盯着程魚，另外一隻手緊緊抓着時愛的裙襬，怎麼辦，突然間有了很強烈的危機意識。
“怎麼了？”
感覺到時意在拉她，時愛低頭。
時意示意她過來點。
時愛如他所願蹲下去，將耳朵送到他的脣邊。
小傢伙緊張兮兮地問，“姐姐你不喜歡哥哥是不是因爲你喜歡小姐姐！”
時愛:“……”
程魚忽然間哇了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玩具，“這個小朋友好可愛啊！我對這種可愛的小東西最沒有抵抗力了！”
上手，時意被程魚捏得要哭不哭。
程魚揉小東西很有一手，按住了小傢伙免得他逃脫，肉呼呼的臉頰在她的手底下變成各種形狀。
那句話怎麼說的，熊孩子最怕的還是長大了的熊孩子。
嗯，程魚就是那個長大了的熊孩子。
吃早餐的時候，餓了很久的程魚因爲美食暫時放過了時意。
小傢伙立刻貼着時愛，終於不再說哥哥最棒，而是說，姐姐我最喜歡你了，我一定好好聽話。
算這個小孩子識相，叛逆的小魚同學還能聽進去時愛說的話。
“誰最厲害？”時愛趁機問，看時意露出猶豫的神色，時愛就喵向正在專心吃東西的小魚。
“你。你。你。”時意扁着嘴，輕輕揉着臉頰上的肉。疼是有點疼，就是那樣被當毛茸茸玩具一樣捏着一點尊嚴都沒有了好嗎！
時愛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向他介紹道，“這個是你的姐姐，程魚。”
而向程魚介紹的那一步則省略了。
小魚那麼聰明肯定已經猜出來這個小孩子是誰。
“她是我姐姐？”
時意驚訝。
“有問題啊？小寶貝？”
程魚拖長了聲音。
時意小朋友忍不住冒雞皮疙瘩。
小孩子雖然年紀還小，可他能感覺到對方有沒有敵意，是喜歡還是討厭他。
至少剛纔程魚的眼裡沒有笑意，雖然她在笑，雖然叫小寶貝這樣親暱的稱呼，但是時意只感覺到冷意。
不像是在時愛的身邊，總是能夠感覺到安靜平和的暖意。
時意雖然總是和時愛吵架，但他其實很喜歡時愛，好像覺得這個人怎麼生氣，也不會真的對他怎麼樣。
可是在程魚的面前，時意不敢靠近也不敢調皮。
本能告訴他，要貼着時愛。
時愛才是真的喜歡他的人。
“姓不一樣。”時意往時愛身邊躲了點。
“不然呢？還不是因爲有了你？我纔會跟着我媽姓的？”
程魚慢慢擦乾淨嘴，挑眉一笑，分明是女人嫵媚的五官偏偏是寸頭，旁邊桌子上有個小姑娘一直看着程魚呢，男朋友都發火了。
時意愣住了。
“小魚。”
時愛給了程魚一個眼神。
程魚嘴角勾了勾，壞壞的少年露出不羈的笑，但還是說了一句補救的話，“哈，被我騙了吧？你怎麼這麼可愛啊？過來，讓我揉一揉。真是越看你越喜歡！”
“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國際長途應該很累了吧？回去補一覺。對了，你過來跟程女士說過了嗎？”
時愛三言兩語打消了程魚的氣焰。
“我去跟爺爺打個招呼，再回去睡覺。阿姐，你給程女士打電話吧。我還在和她冷戰中。”
就是因爲吵架升級，程魚纔會把自己的頭髮剪得那麼短，用更短的頭髮來向大人展示自己的憤怒和反抗。
時愛帶着程魚回病房，沒想到病房裡面這麼早就有人來探望。
站在病牀前的人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
時愛腳步頓住。
真是不想看到誰，那個人就會出現。
宮佔東微微挑眉，露出那種讓時愛非常反胃的眼神。短暫的交鋒，時愛發現這個人眼裡居然閃過了疑似驚豔的神色。
時愛渾身不舒服，無視他，直接帶着小魚走到爺爺的病牀前。
時老看到程魚，眼神出現呆滯的狀態，好半天才開口，“怎麼回事啊？怎麼把自己弄得像個男孩子。”
程魚微笑，“爺爺，可能我就是個男孩子吧。短頭髮涼快。”
時老也沒有苛責這個很久沒有見面的孫女。
程魚說了兩句程女士的情況就離開了。
病房裡面只剩下時愛跟宮佔東。
老爺子又問起宮佔東，宮堯現在是怎麼回事。
宮佔東沒有立刻回話，直到時愛看了他好幾眼，發現這個人在走神之後，忍不住提醒道:“宮少，我爺爺在同你講話。問你宮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