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愛氣得,眼角眉梢都在抽。
宮堯又說,“抱歉,我收回剛纔有一句話,不應該說你是花瓶,花瓶也太無辜了,爲什麼被你這樣的醜妞羞辱。”
時愛忍了忍,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宮堯抓抓她的頭髮,“真生氣了?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嫌你醜,不會碰你,讓你自由談戀愛,爲了你安全着想送你一箱子套套,你爲什麼要給我臉色看?”
時愛從來沒發現一個男人可以話嘮成這樣,真想把他的舌頭拉出來繞幾圈然後打一個蝴蝶結。
她不說話,宮堯也不無聊,賊兮兮地拉拉她的頭髮,“是不是那些口味都太一般了?下回給你幾個新口味?”
“你到底想怎麼樣?大老遠跑過來跟我討論安全套?你是打算開這種店?”
“對。”
“……”時愛眼睛一轉,“你給我送的那一箱子不會是你自己生產的吧?”
“對。”宮堯笑眯眯的,“醜妞,你挺聰明啊。”
“你不會發那一箱子過來讓我幫着你驗貨吧!”
“誰讓你是我女朋友呢?”宮堯坑人沒商量,“你知道的,安全套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多找幾個人幫我試試嘛。”
時愛:“……”
頂你老母的女朋友啊!誰告訴你女朋友是這樣用的!
“喂喂喂,這是會鬧出人命的事情啊。你有沒有搞錯?”時愛無力,可是宮堯卻笑得妖氣橫生,“關我什麼事,要怪就只能怪中獎的人運氣不好.”“你小心以後遭報應。”時愛瞪他。
“報應?哈哈哈,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報應這種東西?”如果有的話,宮家的人爲什麼一個個活的越來越好?宮堯壓根不信那種東西,“報應這種東西就是用來嚇唬膽小的人,命運從來都只掌握在強者的手裡。”
宮堯的眼裡閃爍着一種幽光,看着讓人害怕。
三觀不同,不相爲謀。
時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宮堯手指在桌面上敲,“我大老遠跑來見你,你怎麼也不款待我就把我給請走了。得,我回去,好給宮佔東挪位置。”
威脅誰呢這是?
時愛別過臉,懶得多看他。
宮堯沒那麼傻,他還坐着不動,也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男朋友第一次來港城,怎麼說你也應該帶我出去轉轉吧。”
“你沒看到我的腿腳不方便?”是不是瞎啊?她腳上那麼大的石膏看不見?
宮堯推動時愛的輪椅,“就是因爲連腳都不方便還帶着男朋友出去玩才顯得重視,不然這樣怎麼能氣死宮佔東?”
時愛看一眼外面的太陽,“不去。曬!”
她很不客氣地回敬宮堯,“說實話,我和宮佔東真沒有多大的仇。你想取代他,我沒有這種想法。我也沒有非要跟宮家死磕,嫁進去跟他擡頭不見低頭見。”
宮堯笑眯眯得,俯身湊到時愛的耳邊,這個時候輪椅已經被宮佔東強行推到大門口。
古樸乾淨的青石板街道上,一道英挺高大的身影撐起正午的太陽,像是從火光裡面行來,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你乖乖聽我的話,我就教你怎麼征服這個男人。”
宮堯說的十分直白。
時愛握着輪椅扶手,睫毛微動,“你想太多。我從小把他當哥哥看。”
“哥哥?哥哥怎麼會大半夜只穿着睡衣纏在對方身上?”
宮堯的聲音聽上去十分陰冷,“醜妞,你的心思很明顯啊。當我是瞎子?每回這個男人出現,你那雙眼珠子就差黏在上面。”
像是有一條蛇在她的耳邊吐着性子。
“你跟蹤我?”時愛側頭怒視他。
宮堯樂了,齜牙,“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又沒有興趣對他怎麼樣做。我只是想勸你一句,他就是個普通人,你要是敢和他怎麼樣,宮佔東或許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是對他就不見得會手下留情。”
時愛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那個瞬間她的腦海裡面轉過很多的人和事……
當初她被綁架,怎麼就剛剛好是這個人出現救她?
見過她抱着方南的保鏢,有兩個,難道那兩個人表面上是宮佔東的人,其實真正的主子是宮堯?
這張年輕稚嫩的面孔真讓人從骨子裡面發冷。
“你想幹什麼?”時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讓我的女朋友陪我逛逛。”
時愛沉默一會,“好。”
她被抱上車的時候,方南的腳步停下來,遠遠看着這一幕。
宮堯像是感知到他的視線一樣,突然間望過來,遠遠地對他勾脣一笑,懶洋洋得,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看上去很挑釁。
車子從方南身邊經過,車窗緊閉,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形。
宮堯翹着二郎腿,吹了一聲口哨,“別要哭不哭的樣子啊,我又不是要棒打鴛鴦。”
“你閉嘴。”
時愛怕自己再多說一句話就忍不住要上手去撕他討人厭的臉。
宮堯樂得自在。
港城能有什麼好逛的,像個遊客那樣在港灣逗留,坐大船觀光。
宮堯就像個神經病一樣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甲板上蹦躂,對着遠方大吼大叫。
神經病。時愛在心裡面罵,她摸摸吹亂的頭髮,有種把他推下海的惡念。
宮堯居然敢對方南哥哥有想法,居然用方南的安全來威脅她?
“想殺我?”
宮堯冷不丁回頭對她笑,像個孩子一樣單純。
宮堯這個人長得很有迷惑性,天使的純潔和惡魔的本質這兩種極端矛盾形容他都不過分。
時愛沉默望着他,不否認。
宮堯走到時愛的面前,“醜妞。你想當被人掌握命運的可憐蟲,還是想有自己的自由?”
時愛抿脣。
“看在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的份上,我給你說一個人生哲理,價值萬金。”
時愛默默別過臉,不想聽。
嘖……頭皮上一疼,宮堯這個惡劣的人居然在抓她的頭髮。
“聽我說,不聽的話你會後悔的。”
“放手。”
時愛冷冷掀脣,“還是你想要一個禿頂做你第一個女朋友。”
宮堯緩緩鬆開力道,卻不放手,“當你沒有辦法保護好你喜歡的東西的時候,就不要展露出對它的喜歡。對人也是。”
時愛的眸光瞬間幽暗。
有些人喜歡掠奪你喜歡的一切,因爲他們比你強!
海風鹹鹹的,溼溼的,遠方的天空,海鷗低低盤旋。
時愛有種無法喘息的感覺,悶悶的,她的雙眸甚至開始失神,無法專注望着眼前的人。
這麼多年,她擁有別人無法擁有的財富,也失去了很多正常人都能擁有的東西。
她以爲成年之後,這種看似富有實則貧瘠的情況會有所好轉……
但宮堯卻用這樣平靜的語氣告訴她,你即使遇到了喜歡的人,也不能完全表露出來。
偏偏時愛無法駁斥他,癡線啊你,又搞什麼謊話來騙人。
她看見他眸子裡涌動着淡淡的悲傷,轉瞬而逝,又被他玩世不恭的邪痞取代。
沉默一會,時愛聽到自己的聲音,“這些年,你經歷了些什麼?”
宮堯哈哈笑了兩聲,“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爲什麼?”時愛嘴角勾起膩死人的假笑,“不是說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嗎?”
宮堯把她推到護欄邊上,“再不好好說話我就把你推下去喂鯊魚。”
兩個人在港城的海上呆了一個下午,靠岸的時候,時魚已經等候在那裡,急匆匆過來強勢地取代宮堯。
“小魚,我沒事。”時愛被時魚緊張的模樣逗笑,“我和他其實就是去釣魚啦。”
時魚哦了一聲,“爺爺說要請宮二少吃飯。”
宮堯和時愛對視一眼,“好。”
……
設宴的地點在時家。
時愛去換了衣服出來,沒有想到方南也來了。正坐在客廳裡面,宮堯坐他對面,爺爺坐在主位上。
這樣的場景落入時愛的眼裡,很詭異。
方南擡眼,淡漠的眼神滑過,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又收了回去。
宮堯倒是對她眨眨眼,時愛給了他一個白眼。
一頓飯,時愛吃得很沉默。倒是爺爺多和方南聊得多,又是公司上面的事情,偶爾照顧一下宮堯,他說上一兩句。
意外得,爺爺對宮堯的態度和緩了不少。
到尾聲的時候,爺爺又問起方南畢業之後的打算,有沒有考慮在國內發展。
不會留下來的,時愛扶着筷子在心面接話,爺爺你爲什麼還要問?
方南放下筷子,微笑,“想來想去,學了那麼多東西不如用來建設家鄉。”
啪嗒,有什麼東西直接掉到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過去,只見時愛露出傻傻的表情,像是夢遊才醒過來。
“看來女朋友手滑。”宮堯語含深意。
時魚瞪他一眼,吩咐傭人重新爲時愛上筷子。
時老爺子笑眯眯的,“好,很好,師夷長技以制夷。”
吃完飯沒多久方南告辭,時愛都沒有來得及問問他是不是真的,爲什麼突然間就改了主意。
夜裡,她打電話過去,方南也不接。
時愛又鬱悶又高興,整個人興奮地睡不着覺。
第二天,宮堯走的時候給她打電話,“醜妞,你看男人的眼光不好。”
“要是好的話,我能找到你這種男朋友?”時愛毫不客氣地回敬。
宮堯幸災樂禍的,“你那個哥哥啊,陪女人去做孕檢哦。玩出人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