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霍蓮辰再一次道歉，對周韻雲抱歉得一笑。
霍蓮辰的樣子，看得周韻雲心裡的某一個角落微陷下去。
“你怎麼了？”周韻雲忍不住放柔聲音問他。
剛纔分明是一副很着急說話的樣子。
“沒事。我改天再找你。”霍蓮辰恢復平常的樣子，轉身大步離開。進入電梯之後，霍蓮辰才感覺到雙腿輕微得發軟。
從二十樓一口氣跑到五樓，他長到這麼大，估計都沒有今天下的樓梯多。
……
“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霍蓮辰？”上車之後，席霖詢問周韻雲，她一直保持着沉默。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他要是有緊急的事情自然會找我的。”周韻雲系上安全帶，眸光掠過某輛車的時候稍微停留，半降下來的車窗裡露出一張輪廓深邃的臉。
只需要一眼，周韻雲就能認出來，那是溫蒂。
她這樣跟着，真的像做賊一樣。
周韻雲轉頭去看席霖，“你別管那些人了。剛纔好險，要是被你家親戚看見了，後果簡直不敢想……”
當時把周韻雲緊張得手心裡面都是汗，怎麼就那麼巧碰上席霖的親戚，怎麼就那麼巧霍蓮辰也出現在那兒，他還拉她的手。
要是被席家人看到了，少不得要做文章。
“我家親戚太多了。”席霖無奈道，“三姑六婆各種親戚，辛苦你。”
周韻雲眨眨眼，“反正你答應我的事情別反悔就是。”
“不會。”席霖想到未來，溫潤的眉眼裡散着柔光，“這是我的榮幸。”
周韻雲打開手機。
她習慣性得打開微博，轉發了一些關於尋找走失兒童的消息，再去點開先前跟霧笙發消息的對話框。
霧笙的消息已經沒了，頁面上只有周韻雲回覆的那句話: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再當母親。
……
霍蓮辰本來約着席顯去酒吧，但剛到酒吧門口就被霍母一通電話叫回去。
霍蓮辰以爲她是有什麼大事，但是一進門，卻見霍母在跟一個年輕姑娘說話。
霍蓮辰還以爲霍母是發病或者身體不舒服，沒想到她卻在跟別人談笑風生。
“蓮辰，還不快點坐到你女朋友身邊來。打你電話也不接，一整天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霍母雖然是抱怨的語氣，實際上卻是高興的成分更多。
“女朋友？什麼女朋友？”霍蓮辰現在聽到女朋友三個字擡腳就想走人，他很容易想到霧笙。
“你好啊，男朋友。”
年輕女孩轉過臉來，笑盈盈的，那張洗去誇張妝容的臉其實很乾淨，分明的五官裡透着豔色，淺褐色的眸子看上去有些異域風情。
這個女人怎麼有點眼熟？
在霍蓮辰努力回想着面前這個人是誰的時候，原本一直保持端莊微笑的年輕女人站起來，“不認識我了？是不是覺得我很漂亮？”
這欠揍的語氣，霍蓮辰挑眉，冷冷道，“甄玫，你在玩什麼把戲。”
霍母先發力，“蓮辰！怎麼說話呢！以後這就是你的未婚妻。我們定在週日去商量你們倆訂婚的日子。”
甄玫仰着小臉，笑容裡透着一股洋洋得意。
你不是讓我去你媽的嗎？行，我就去找你媽了。
霍蓮辰正是心情不爽的時候，大概是人氣到極點反而會笑出來，“誰的未婚妻？我的嗎？我什麼時候答應的，我怎麼不知道？”
“妹妹對你很滿意。”霍母上前來，趕在霍蓮辰再說出什麼氣人的話之前把他拉到書房教訓一通。
霍蓮辰全當耳邊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霍母讓霍蓮辰帶着甄玫出去吃飯，去那種浪漫的地方，帶小姑娘多轉轉。
霍蓮辰嘴上應得好，親自開車出了家裡這片，他就將車子往路邊上一停靠:滾！
甄玫也沒惱，也不怒，她顯然很欣賞霍少發火的樣子。
“你現在除了我，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你家裡遇上我，算是燒高香。霍蓮辰，反正你也娶不到你愛的人，爲什麼不如和我在一起？”
霍蓮辰被她說中心事，這才正眼看像甄玫。身穿着香奈兒套裝，看上去確實有幾分真淑女的模樣。
“你回家吃錯藥了？”霍蓮辰別開眼，“別拿我當藉口，我不做任何人的幌子。”
甄玫翹着腳，“你可知道，被人利用說明你有價值。”
甄玫如今纔多大，19還是20，一臉世故說着宮鬥劇裡的臺詞。
船王家裡據說幾房太太，甄玫是最小的女兒，這種複雜家庭長大的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燈。
霍蓮辰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擊，曼聲道，“是個男人都有這份價值，我可不稀罕這份殊榮。”
甄玫推門下車，人走之前還對霍蓮辰笑笑，“本來我也不是來徵求你的同意。兩家聯姻，我們都不過是棋子。你什麼時候見過下棋的人過問棋子的意願，是不是願意被人操控着指哪兒打哪兒？”
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隨手攔下的出租車裡。
甄玫小小年紀，看事情倒是很通透。
只是太精明，反倒讓人討厭。
週日那天霍蓮辰被霍母守着去了一品。
出門的時候霍蓮辰看見被他擱置在玄關處的請柬和伴手禮，提醒着他周韻雲的婚禮是後天。
霍蓮辰心痛了一瞬。
他應該去的，從小看着長大的小妹妹結婚，他怎麼能缺席婚禮？
那可是周韻雲最幸福的時刻。
可是霍蓮辰又無法送上祝福。
甄家和霍家商定好了訂婚的日子，吉日就在一個星期之後。
霍蓮辰看着身邊的人滿臉笑容，他感覺這一切都跟自己沒關係。
直到有人挽住他的手。
“年輕人，去做點年輕人喜歡的事情，看看電影什麼的。”
“蓮辰，你好好照顧着妹妹。”
霍母這樣叮囑的時候，霍蓮辰差點以爲自己身邊的人是周韻雲。她也喜歡吊着他的臂彎，不自覺的加力在他身上，彷彿這樣能把他的注意力都聚到她那兒去。
然而霍蓮辰轉臉看見的只是甄玫，那張帶着異域血統的臉蛋，冷豔，故作端莊。
走到一品門口，迎面碰上週韻雲兄妹。
霍蓮辰本來想躲，可是甄玫卻死死攥着他，“躲什麼！我們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