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見。我誰都不想見。”餘念發了一通脾氣，心慌氣短，到牀上昏昏沉沉得睡着。直到下午在淅淅瀝瀝的雨聲醒來。
一層秋雨一層涼。
鄭遠山的電話打過來，告訴她有幾個鏡頭建議補拍。
餘念唔了一聲，立刻換了衣服準備出門。鏡子裡的自己氣色看上去實在不是太好，她淺淺描繪了幾筆，又覺得不夠，乾脆坐在鏡子前描眉畫脣，無比精細的上妝。
直到鏡子裡面的人變得光豔鮮活，餘唸的心情這纔好起來。
慕清讓沒法欣賞，難道她不當女人了？
餘念下樓出門，今天送她出門的是阿野。這個人一聲不吭，餘念還有些意外。但餘念不會開口問你家少爺今天怎麼不把我關起來？
慕清讓心虛理虧吧！
所以他也沒有辦法強勢得逼着她關在家裡？
餘念心裡冷笑。
到了片場，阿野將一個盒子遞給她。
“少爺給您的新手機。”
“不要。我不想和他打電話。”餘念直接扔到車後座上，手機她買不起嗎？送個禮物就想讓這件事過去，讓她原諒他？
“當我是什麼？包養的情人？滾！”
“……”
好大的火氣。
昨晚上她最激烈的事情就是打了少爺一巴掌。
阿野還以爲一個巴掌已經讓她出氣了。
爲什麼一個晚上過去了，餘小姐的火氣反倒更大了
阿野腦袋疼，送東西討好她也能生氣？這讓他怎麼跟太子爺交代？
餘念氣沖沖得到了片場。
所有的演員都在化妝準備，距離開機還有一段時間。餘念問鄭遠山借了手機，然後在網上買東西。
鄭遠山掃了一眼餘念選購的頁面，“你買這些東西幹什麼？玩浪漫？”
“對啊。”餘念笑意意味深長，眸光落到站在不遠處的阿野身上，“禮尚往來。”
鄭遠山嘖了一聲，“不結婚就是爲了永遠談戀愛嗎？挺浪漫啊！我以前也這樣想過，可是……”
自從被大舅子從笑笑的衣櫃裡面抓出來的第二天他就被押送到民政局，和笑笑領了證。
一個滿腦子風花雪月構思的人最後的結婚方式簡直像是活在大清朝。
不過鄭遠山還是很感謝大舅子，否則他現在估計還在追笑笑的辛苦路上馬拉松。
“餘導。”
程魚走了過來，她化妝很快，底子好，不用化妝師費神。
似乎怕餘念再躲她，她甚至上前拉住了餘唸的手。
“放開。我不喜歡別人碰我。”餘唸的聲音十分冷淡。鄭遠山眸光狐疑，餘念在片場很少擺臉色，像現在這樣更是頭一次。
程魚鬆開手，咬住下脣，從包裡面拿出來一支手機放在桌面上。那是慕清讓先前送餘唸的手機。
“餘導，昨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程魚很用力得抓着手包，“你誤會了。”
餘念擺手，“我今天過來只是來補拍鏡頭。”
餘唸的態度很強勢，冰冷的臉色給人強烈的隔閡感。她坐在監視器後，進入的工作狀態中拒絕跟程魚溝通。程魚白着一張臉站在旁邊，看上去十分可憐巴巴。
“念爺發脾氣很可怕。”鄭遠山幽幽開口，“一個陌生人能把她火氣挑起來，我同情你。”
程魚咬住下脣，手指用力到發白，最後又無力得鬆開。
這一次鄭遠山親自來坐鎮監拍需要重拍的鏡頭，他的要求比餘唸的要求高很多。有一場女主被打倒在冰冷的泥地的戲，程魚怎麼也達不到鄭遠山的要求。重來了將近十次之後，鄭遠山先拍別人的戲份，把程魚放到了最後。
程魚從片場上下來去洗了個熱水澡，裹着大衣孤零零的坐在一邊，遠遠得看着坐在鄭遠山旁邊的餘念。看到餘念忽然間起身去上洗手間，程魚跟了上去。
餘念正在低頭洗手，鏡子裡面忽然間出現程魚蒼白的臉。她像是幽靈一樣悄無聲息。
“餘導。我知道你不想聽我的解釋。”程魚先發制人，“聽不聽是你的事情。但我必須要說。”
餘念漫不經心得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你這樣着急解釋，是在害怕嗎？”
“對。我害怕。”程魚眼眸睜得大大的，“我當然害怕。你這麼有背景，你想整死我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餘念抽了紙巾慢慢將手擦拭乾淨，“整死你？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程魚臉色更加蒼白，懊惱自己說錯話，餘念平常看起來好相處，嗆聲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甚至是犀利得可怕。
“覬覦慕清讓的女人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餘念慵懶的聲音涼薄，“我一個個整的話，恐怕沒工夫拍電影。”
陰雨天氣，妝容精緻的餘念，相比起程魚沒有血色的素顏，她看上去十分強勢，豔色逼人。
“我昨天在夜宮被人下藥。”回憶起昨晚上的混亂，程魚聲音裡多了幾分痛苦和狼狽，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得緊攥成拳頭，“我差點被強．暴。求救的時候，慌亂摸到包裡面你的手機。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按到了什麼，然後發出去緊急求救的信號。是慕先生……慕先生把我救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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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讓如同天神降臨，把她從那個人間地獄帶走。
餘念神色晦暗不明。
“你的手機是上一次我們劇組會餐你不小心掉了，然後餐廳的工作人員把它給我。我一直想給你但是沒抽出合適的時間。”程魚苦笑了一聲，“就是這樣簡單，這樣的……巧合。”
聽上去好像無法辯駁。
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畢竟“碰巧”這種理由你除了怪老天爺，還能怪誰？
“昨晚上你也在，你也看到了，我神志不清……”程魚聲音哽咽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眼淚掉下來，程魚低着頭抹淚，“餘導我真的很感謝你給我這一次機會。我需要錢，我需要很多的錢，我姐姐下落不明，我爺爺還在醫院。我還指望着這一部戲。”
“那你完全可以去求慕清讓。只要他隨便一句話，你根本就不用在這裡低聲下氣的求我。”餘念直接越過她朝着外面走去。
“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