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事情需要你說情?餘戀,你當你是誰?我們的關係好到要你去幫我求你的妹妹?不需要你多管閒事!”
慕清讓走過去,狠狠踩在手機的殘缺的身體上,鋥亮的皮鞋狠狠得將它碾碎。
餘戀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吼過,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慕清讓這樣失控的模樣。慕清讓確實脾氣不太好,可在她面前的時候從來不這樣。
她剛纔幫着慕清讓挽回餘唸的舉動刺傷了慕清讓的自尊心。
餘戀回過神,也發覺自己剛纔真是情急說錯話做錯事。
慕清讓有些方面和她一樣,驕傲的自尊心,容不得人踐踏。
“我知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就應該死了,不應該再活過來,也不應該再回到南城。這樣的話,你和我妹妹之間就會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她也不會誤解那麼多!”餘戀低下頭強迫自己哭了出來,捂住臉,讓自己看上去很無助很內疚。
“你也別太難過了。這件事,我會親自去和她解釋,去跟她道歉。我不知道是哪兒讓她誤解了。但是我真的沒有說過我懷了你孩子這種話。”
餘戀忽然間擡起頭,“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和霍醫生吵架,他看見我房間的驗孕棒,以爲是我的。其實不是。是童眠的!”
慕清讓皺眉,“童眠?她來找你了?”
宮堯一直都在找童眠,私底下問過他,是不是餘念把童眠給藏起來了。
“嗯!”餘戀環抱住自己,微微垂頭,不是很想去回憶這件事的樣子,“那幾天她突然就跑到我的房間裡面來,悄無聲息的,在我的房間裡面住了幾天。我腿腳不方便,被她拿槍威脅着,誰也不敢說。”
這個童眠應該不是餘唸的好閨蜜,而是童眠的第二人格,像女殺手一樣的存在。
“事後你就應該馬上告訴我。”慕清讓冷峻的臉色終於有一絲絲的緩和,“她是一個瘋子,對誰都不會留情。”
“她說我要是敢告訴你,會殺了我。”
當然這話童眠沒說過。她的悄無聲息,餘戀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就像他來的那時候那樣。
“我會再派一些人來保護你。”
“不用了。我怕妹妹會多想。清讓,要不,我還是離開南城吧。呆在這裡,我怕我會影響你和念念的感情!”
慕清讓冷笑一聲,嗓音涼薄,“你走不走,她都會多想。”
餘戀手扶着輪椅,要推着出門,“我去找她。”
“不用。”
這件事餘戀插手也沒有用。
“那你打算怎麼辦?”餘戀追問,眼神不懂聲色得觀察着慕清讓,“她要是走了怎麼辦?”
“不會。只要她活着,都會留在我身邊。”慕清讓勾脣,眼神嗜血陰鷙,看上去妖冶邪魅。
慕清讓對餘念愛到不擇手段要強留她?餘戀心裡頭像是被螞蟻啃噬着,慕清讓怎麼會喜歡上餘唸的?
爲什麼大家都喜歡餘念?
小的時候,餘戀就覺得媽媽對餘念比對自己好。
什麼東西都是先給餘念。
餘戀嫉妒過,也欺負過一次餘念,把妹妹給逗哭了!那一次她被媽媽罰的很慘。
“如果你不對妹妹好,我就不要你了。”
餘戀被關在小黑屋裡面,很害怕,也是那一次之後她再也不敢不對妹妹好。她甚至爲了得到媽媽的誇獎,拼命得對妹妹好。
媽媽去世的時候,只留給她一句話:對念念好。
沒有對她的關心。
姐妹倆一起在蘇家寄人籬下,餘戀當然要對妹妹好,否則只會被蘇意憐那種大小姐孤立。
餘戀對餘念好都變成了一種習慣,習慣到她一直覺得沒有什麼問題。可是習慣畢竟只是習慣,當外界有因素突然打破這種平衡的時候,餘戀就開始不平衡了。
這種不平衡就是賀書和。
那個時候就連慕清讓都喜歡她,爲什麼賀書和不喜歡她,偏偏喜歡不起眼的餘念?
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連慕清讓都愛上了餘念。
“可是我妹妹的性格你越是強迫她,只怕會起反作用。”餘戀忍住心裡的嫉妒,裝作很爲他們擔憂的樣子。
餘念和慕清讓的實力對比,就像是以卵擊石。
餘戀默默地想,餘唸的痛苦來的好像比她預計的早。其實不用結婚也挺好的,反正餘念也無法從慕清讓的身邊逃開。
真想去監獄看看賀書和,他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怎麼想?自己愛而不得的人,在別人的手裡備受折磨。
應該會很難過的吧。
餘戀自己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都覺得有點難過呢。
……
餘念從醫院裡面出來,卻不想回家。
“文叔,我要去我朋友那裡拿點資料。”
餘念報上鄭遠山的地址。
文叔將車開過去。
“您先回去吧。我上去還有一些事情和他討論。”
“那怎麼行?你還受傷了。餘小姐,不用這麼辛苦。少爺會心疼的。”
慕清讓心疼不心疼她不知道,她現在聽到慕清讓三個字倒是挺心挺疼的。根本就不能細想她和他今天坦誠對話的那些細節。
一想起來就像是有細細密密的針頭紮在心上。
“文叔,您先回去吧。等會我讓朋友送我回來。您別擔心。”
“好。”
文叔也不好再堅持。
門禁還沒有換,餘念輕鬆進去。
但是裡面這層的門禁卻換了。
餘念敲門,鄭遠山幾乎是秒速來開門,一看到是餘念,臉上的笑就凋謝了,換上一副死魚臉。
“看到我有那麼不高興嗎?”
“你額頭怎麼了?被慕清讓家暴了嗎?”鄭遠山微眯雙眸,語氣變得不善。
“不是,我自己摔的。”
騙鬼,餘念那臉色一看就是心情不好,能讓她心情不好的,這個南城能找出來的人不多,反正鄭遠山只認識一個,那就是慕清讓。
餘念在沙發上坐下,她也不客氣,拿了鄭遠山桌上的啤酒開了就喝,“你嘴角怎麼回事?我看着怎麼有點青?”
餘念喝完一瓶啤酒才注意到好友臉上似乎有傷。
“別提了。”
鄭遠山想到自己被笑笑哥哥拎出來的那畫面,牙疼,臉也跟着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