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優雅、冷淡，這纔是還在讀中學的餘戀。
“你怎麼纔來？我都等你很久了。”
餘戀絮絮叨叨得說着自己的害怕。
“抱歉。”
慕清讓先前一直在餘唸的樓下，餘戀這邊反倒是交給了醫生。
“該休息了。”
慕清讓看了一眼時間。
餘戀從他懷裡擡起頭來，忽然間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我妹妹？”
……
餘念彼時順利下了樓，匆匆去往一家咖啡廳。
進入包廂，賀書和已經在裡面等候。
一張溫潤的笑臉在溫暖的橘色燈光下如玉，擡手爲餘念倒了一杯茶。
熱氣嫋嫋，推送到餘唸的面前，還關切得說了一句小心燙。
餘念捧着杯子在手裡，暖氣透過杯壁透過來，她徐徐開口，“童眠到底是怎麼回事？賀學長，你是不是知道？現在夢角的主人不准我進去，我無法再看到童眠了。我不相信她是主動留在那兒的，我想救她。”
賀書和淺淺抿了一口，“宮堯這個人和慕清讓關係很好，你知道嗎？”
“我知道。”餘念忍不住爲難的咬住下脣，她現在不想和慕清讓說話，“賀學長是不是不好出手？”
賀書和其實只是想試探餘念是不是和慕清讓鬧僵了。畢竟正常人都會先枕邊人求助。什麼情況下才會轉而求外人？要麼這個秘密不能讓對方知道要麼就是兩個人關係陷入僵局。
“我樂意之至。”賀書和嘴角的笑意緩緩加深，越發深邃。
“童眠的身份有點尷尬。她本來是要跟宮堯哥哥定親，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卻在宮堯的身邊。
據說還是被硬塞給宮堯的。宮堯這個人能夠逼走他哥哥，掃清他叔叔的勢力把夢角牢牢掌握在手裡，不是一個能夠小覷的人物。尤其是一張少年臉，實則心腸比誰都黑。”
賀書和說完這些話，餘念臉上的擔心都快要溢出來了，她唯一的一個閨蜜，在經歷了田涼那樣的渣男之後，又遇到宮堯這樣的男人，命怎麼會這麼苦？
“爲什麼會跟宮家人扯到一起？”餘念覺得這不對勁，宮家在南城是黑勢力的代表。童眠就算是失憶了，也不應該和這些人攀上關係！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大概是在美國的時候被宮家本來的親家給救了。那家人很喜歡童眠，收了她做乾女兒，然後兩家聯姻。”
“什麼樣的聯姻會讓童眠在夢角登臺？有病啊！宮堯那個王八犢子玩意兒居然讓童眠在那種地方登臺！這是折磨吧！這是對他哥哥的報復吧！所以纔會這樣欺負童眠吧！”餘念想想這些就要瘋了，忍不住爆粗口。
等她發泄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她在賀書和的面前，從來都不會這樣。
“學長……不好意思……我一時沒忍住！”餘念臉上發熱，以前一直都僞裝自己來着，今天終於暴露了自己本來的樣子。
賀書和脣邊的笑容溫和從容，“所以這就是你在我面前一向話少的原因？”
因爲話一多起來就會爆粗？
“差不多吧。”
餘念坦蕩蕩得承認了，長出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在賀書和的面前不再像以前那樣束手束腳，她沒有那麼敬畏了。
“你不知道我以前裝的可辛苦了。”
“嗯？”賀書和微微挑眉，明明應該爲這一刻看到真實的餘念而高興，卻隱隱爲以前的事情覺得失落，“那你以前裝的很冷漠的樣子，是因爲喜歡我嗎？”
“是啊。喜歡，但是自卑不敢靠近。”餘念大大方方得說出來。有些心事一旦說出來，便覺得再也不會壓在心裡了。它變成了往事，跟煙一樣，存在卻沒有重量。
賀書和眼眸微動，忍住了問出那句那現在呢？不用問，他也知道答案。
但是有些感情可以死灰復燃，有些卻可以生生掐滅。
賀書和仍舊是一派謙和君子的溫潤模樣，“童眠那裡我會派人盯着。再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餘念歡歡喜喜得道了謝，眉眼彎彎如畫。
她不認識夢角的人，也不是沒有找過私家偵探，一聽說要到夢角去都搖頭。
沒人敢接她的這門生意。
餘念找到賀書和純粹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你最近一直都在家？”
“嗯？看得出來嗎？我身上是不是有股宅發黴的氣息？”
餘念確實快被慕清讓逼瘋了，幸好他先一步退讓了，不然她如今出來見賀書和都難。
“我這兒有個活兒，你願意做嗎？”
“什麼？”
“青春題材的電影。”
最近影院裡面颳起了青春的風潮，電影市場也開始青睞這一塊。
“我還是個新人。”
餘念眼裡閃過猶豫。
“誰都是從新人過來的。”
“學長你是商人……”
選用她這樣的新人太冒險。
更何況，青春題材的電影繞不過的就是感情線，一般都是以少男少女的愛情爲主線。這分明就不是餘念擅長的。她確實拍了很多愛情片，但那都是愛情動作片，18歲以下都禁止觀看的。
賀書和略微沉了眉眼，假裝不高興，“怎麼？就是找藉口拒絕我？是怕慕清讓嗎？我已經不是以前讓人宰割的普通人了。慕清讓如果對我動手，呵……老太太留了旨意，專門治他。”
慕清讓那個人偏執起來確實十分可怕。
可她拒絕賀書和跟慕清讓關係不大。
或許只是單純想拒絕賀書和送上來的好意。
這樣的好意太大了，餘念不是傻子，年輕導演求着這樣拍院線電影的機會都不見得會有。可是這個機會輕而易舉得到了她的面前！
沒人會無緣無故得對你好！尤其是這樣的好！
“我喜歡捧新人。我自己就是從底層出來的。這個理由夠不夠？”賀書和誠懇得望着餘念，“你不可能一直都跟着鄭遠山當個副手吧。招新的宣傳片拍的很好，你是個有潛力的新人。敢於挑戰自己的人才會出名。你好好想想。我不着急。”
他的姿態溫和從容，讓餘念原本堅定的神情慢慢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