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愛面上出現迷茫的神色，“這是真相？”怎麼跟阿珏說得不一樣？
“我找到當時在場的人，最後撬開了他們的嘴。”
“怎麼可能……”時愛不相信，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方南稍微退開，低垂眼眸看着她，眼神有點兒冷，透着無奈，“我說什麼你都不信了是不是？”
“那我爹地爲什麼不解釋還要遮遮掩掩的？”
“你爹地的腦回路你懂？你要是懂，你就跟他一個樣子。”方南說起時父的時候神色輕蔑，看不起這個男人，“他要面子，也不想打草驚蛇，因爲要找到想要對他下手的仇家。黑手都下到他身邊來了，如果不是我媽，他就死了，你說他那種人怎麼會把事實真相公佈出來？正好，他還可以藉着這個機會，讓我對他感恩。畢竟當時我對他還有用處。”
時愛斂着眸光，咬住脣，推開方南，“請出去。”
她背對着方南，明顯心裡很亂，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小愛，他是他，你是你。”方南的手擡起來，想要碰一碰時愛齊腰的長髮，她卻躲開了，直接坐到梳妝檯前，“你走吧，我想要休息了。”
剛剛睡了一個下午，才醒來吃完一個晚餐，哪兒會那麼容易犯困。只是不想跟他繼續說下去的藉口。走之前方南還是走了過去，親了親時愛的臉頰，“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巴黎就告訴我。”
樓下傳來汽車離開的聲音，時愛沒忍住，起身到窗邊撩開一點點窗簾的縫隙，目送着那輛車駛入巴黎的夜霧裡，直到再也看不見。
“阿姐。”
程魚靠在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臉上帶着捉弄的笑，“我以爲你會留他住。”
時愛的臉開始發熱，嘴裡嗔怪着胡說，但因爲躲閃的眸光看上去更像是被說中心事的嬌羞。
程魚走到時愛的身邊，“阿姐，我覺得方南挺好的。”
不得了了，時愛驚訝地看向小魚。
“我知道你和艾維爾現在的關係。其實這麼多年過來，我覺得艾維爾不算好。畢竟皇室的事情那麼複雜，他偏偏把你牽扯進去了。這其中要承擔風險，你不清楚，難道他不清楚？”
小魚說的這些東西，時愛都知道，可是她不在意，因爲她也沒有把艾維爾當男朋友看。家裡來來回回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即使是自己創業，時愛都沒有去找過公爵。人情債最難還，她甘願當艾維爾的女朋友，就是在還債。
時愛靠在枕頭上，海藻一樣的長髮披散在白色的睡衣上，明明穿着純潔乾淨的白色，但就是散發着不動聲色的誘惑。小魚是女人，也覺得阿姐這樣的美人兒氣質矛盾，矛盾地讓人想要探究，起了這樣的心思就移不開眼睛。方南是一時被仇恨矇蔽了眼睛放棄了時愛，等回過味，他自然會後悔，一顆心早就被時愛給掏空了。
方南是個聰明人，但時愛也不蠢，一輩子蠢一次就夠了，誰給你那麼多機會讓你無限次的任性和拋棄？程魚繼續道，“阿姐，我知道你可能一直都很氣方南當初甩掉了你。但你想想的，當時的情況，把你摘出去不是更好嗎？難道你一直在他身邊看着他對時家下手，你就會開心了？”
“說地很有道理。但你這是在偷換概念。”時愛拿手點了點小魚，“狡猾的小魚，你是最清楚我和他之間這些事情的人。你怎也給他說起好話了？”
程魚低垂眼睫，摸着腕子上的鐲子，那是程女士的遺物，“因爲我想你過的好。我還不夠強大，我不能保證你沒事。但方南可以。”
“可是你忘記了，我自己也可以保護自己呀。”
“阿姐。”程魚心裡習慣了保護時愛，不論時愛說多少遍可以保護自己，程魚始終都放心不下，“男人的真心……男人的愧疚，能讓你接下來過上一段舒服的日子。你現在在創業的階段，藉着方南的東風，發展自己就好了。到時候強大了，有錢了，你管他是不是繼續愛着你，你也不用怕什麼時候這個男人拋棄你。沒關係啊，你可以搬去一個更好的房子，因爲你有能力讓自己居有定所。他不愛你了，那也沒關係啊，你可以花錢買開心。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有錢或許不是萬能的，但是能讓你更好得保證精神的獨立。”
時愛聽明白小魚的意思了，家變和母親離世，迅速讓小魚成長。
“這些天我陪着程女士，看着病魔蠶食她的健康和生命。以前我總覺得死亡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結果……它突然間離我那麼近。阿姐，要對你自己好一點啊，不要和自己過不去。你抿心自問，你真的不愛方南了嗎？你對他諸多挑剔和介意，對艾維爾公爵的不在意，難道不是因爲方南在你的心裡？所以你纔會一直都這麼彆扭？”
被戳到心窩的時愛呆呆地，“我……是不是癡線？”
“不是。方南這事兒做得不地道，你這樣很正常。可是這事兒換了其他人，也不敢保證比方南更好，尤其是換成你我。其實阿姐你想想……如果一個男人連養育他長大的至親都不在意的話，你還能指望他在意你？那樣的人，你睡在他身邊，你換個角度想想，你不害怕嗎？”
“這件事裡面錯得離譜的人……是那個渣男。那是上一輩的事情。”
“不過，阿姐，我也只是給你一點意見。人活着就是爲了開心，如果不開心，你不理他，待在f國，他照樣拿你沒有辦法。”
說到f國，時愛就來氣，拿方南跟愛麗絲的事情說事兒，把方南描述成一個四處利用美色勾搭無知少女的色鬼，被人利用也不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
程魚心裡笑個不停，阿姐啊阿姐，你到底是吃醋還是吃醋呢？
但這話不能說，否則阿姐會翻臉。
“方南跟愛麗絲？這倆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你也別擔心他會被愛麗絲騙了。”
時愛瞪眼，不高興，“誰擔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