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得確實有點久。”
低啞的聲線，方南眼眸裡忽然間濃郁如墨，觸上他眼神的那一刻，時愛內心怦然悸動。
“不如我幫你回憶一下。”
失衡的一瞬，時愛被抱到方南的懷裡，雙腿幾乎是本能地抱住他的腰。
“放開！”
時愛漲紅了臉鬆開腿，更尷尬的問題來了，她往下滑到了某個位置，卡着……不動了！
“放我下去。”時愛着急下去，越是着急，就越是尷尬。
方南的聲線暗啞，繃着，“你再動下去，後果自負。”
“你放我下去。”
“親我。”
時愛聽到這麼無恥的要求，氣鼓鼓地別過臉，兩隻手還緊緊揪着方南的衣服。
過了一會，她又轉過臉來瞪着方南，“你……你……別動！”
方南無辜，“老熟人見面熱情點，人之常情。”
無賴的意思很明顯，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住，你怎麼好意思說你沒有第三者？”
時愛抓住這一點開始鬧。
“偷換概念？”方南把時愛放到鬥櫃上坐着，逃不掉，但至少不用貼着方南被他佔便宜，“你難道對你沒有信心？被你養刁了口味的人，怎麼會看上其他女人？”
方南的手摟着她的腰，“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十億的資產，排名富豪榜前一百，是遲早的事情。每個月給你一百萬零花錢，每一年買買買的錢沒有上限，你想買多少包包買多少。你想當丁克，我沒意見。至於最後一點，我不能給你保證會去幫時家。但是我能保證，我不會再對時家動手。”
這些話都是時愛跟別人相親時爲了讓對方知難而退提出來的無理要求。這些無腦又拜金的要求，方南居然都答應了？
時愛抿緊脣，低垂着腦袋不說話。
方南握住時愛右手的時候，她沒有反應，這給了方南鼓勵，舉到脣邊貼了貼掌心。
溫柔的觸感，真的很容易讓人心軟。
時愛強勢收回手，不想被他碰着，一再在心裡給自己提醒，不要輕易相信方南說的話。
“你說一萬句漂亮話也沒有用。反正我就是不相信你。信任這個東西，就像是鏡子，碎了，即使再拼好，也會有裂痕在上面。方南，你抿心自問，你何嘗相信過我……”
過去了這麼久，她以爲自己已經康復。可當自己說起當時的事情，她又變成了那個懷着孕躲在樹後面看着自己男朋友跟自己爹地舉止親密的傷心人，一回想當時的場景，一股酸澀涌上來，時愛閉上眼，退回去，都已經過去了，不值得哭。
不！值！得！
“我看到你跟那個姓白的女人……在我家……她親你了！親你了！”
那個月光清冷的夜晚，那麼亮的月光，時愛不會看錯，方南和那個姓白的女人，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到一起。
開口的聲音裡面帶着濃濃的委屈，時愛自己都吃了一驚。
方南皺眉，記憶裡面幾乎都忘記有沒有出現過這個姓白的女人，想起時愛說的那段，還有點費力。
“你看到了？你怎麼不說？”方南盯着時愛，想不到她還挺能藏事。喉嚨裡的癢又在造作，方南想抽菸了。
聽到方南沒有否定的迴應，時愛心裡某個地方隱隱作痛。
“說什麼？你給過我機會和你說嗎？你想做的事情，我攔得住嗎？你讓我說什麼？我們之間見不得光的愛情，還是橫在我和你之間的仇恨？”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和你在一起，離開南城去往f國？”方南吐出一口濃煙，面容變得模糊。
現在談論這些問題都太晚了。
那個時候的他本能得選擇復仇。
時愛捂住臉，深吸一口氣，這個問題就是一個死結，沒有結果的死結。如果方南那個時候拿出這種姿態來詢問她的意見，也很殘忍。她承受不起，也做不了選擇。
“方南。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僅是因爲那些客觀存在的原因。我覺得愛情應該是沒有保留的，坦誠的，這是我想要的愛情。但對你來說，你理想中的感情是對方聽你的話，知道或者不知道你的想法都不重要。當然我明白，你是處於對我的保護。我雖然從理智上能理解你，很抱歉……感情上受到的傷害……”
時愛忽然間頓住，“我有段時間特別恨你，恨你用冷暴力對我，對我肚子裡的寶寶。那段時間我變得不像我自己。後來，艾維爾送了我一本書。我很抗拒，可是他說，人生，要麼在路上，要麼在讀書。你還那麼年輕，爲什麼選擇把自己困在仇恨裡。對於發生過的事情，沒有半點幫助。我的身體狀況只能讓我選擇讀書。那本書開頭很悶，像是在磨練人的性子。我斷斷續續花了一個月纔看了一半。後來只花了一天時間一口氣讀完，大哭了一場。我終於明白，我們總是說要堅持下去，堅持很難……但放下也很重要啊。我已經失去了我愛的方南哥哥，我爲什麼還要死抓着不放，最後可能連自己都一起失去。”
“關於你剛纔的提議，我承認，很誘人。但對不起，我沒有興趣參與到這裡面來。”
女孩放下擋着臉的雙手，目光清澈地望着方南，一如初見時漂亮乾淨的模樣。她的態度很明確，眼神堅毅，並不是在耍以退爲進的心機手段。
“我不想參與到任何的仇恨之間。尤其是像這樣的報復手段。”時愛眼底浮着一絲失望，還以爲方南有什麼改變，沒想到他還在想着復仇的事情，這一次還想把她拉到一個陣營裡。
時愛還有點生氣，婚姻是什麼？能這麼隨便嗎？爲什麼要因爲這種可笑的理由結婚？她偏不要。難道這樣看上去就不是被自己的渣爹牽着鼻子走了？雖然是跟渣爹唱反調，可時愛還是覺得，跟方南爲着報復渣爹的目的結婚，也是被渣爹影響了。
“你提出來的建議沒有一點建議，我拒絕。我不想爲了報仇結婚。”
時愛作勢要跳下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