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幕: 乘雪下山遭堵截神拳疾風傷人 披星趕路碰奇異圖燼紙灰記事
[[角色10:姜月朗]]
慧覺、我、葉初落三個人冒着大雪到了山腳。
正遇到十十八星宮的高手,慧覺抽出圓月彎刀。二十八星宮的一使戟的高手說:“果然不出肖兄所料,大雪之時真有雨滿鷹愁澗的人想要逃出去搬請救兵。”慧覺大笑說:“所有他才讓你來這送死!”那人聽後大怒就想動手,身後有一使雙軟鞭的人說:“二哥,這三個廢物讓小弟打發他們上路吧?”使戟的高手點了點頭,使雙軟鞭的人說:“和尚你我過上幾勢,讓你知道你楊三祖宗的厲害。”慧覺說:“和尚的刀上從不死無名之鬼,月朗,你上!”我差點沒笑出來,看慧覺的氣勢以爲他要動手呢,想不到還得我費力。我曾和那個使戟的高手過招七十多合,知道這是二十八星宮的高手。也不知道二十八星宮有多少這樣的高手,來二聖廟的就有四個使錘的、七個使戟的、三個使月的。而其中:葉初落殺了一個青衣使錘的;陳子錦殺死了陳子翊,就是一個使戟的;眼前又有兩個使戟和一個使月的。我走向那使雙軟鞭的人,那人說:“我認得你,孤雁鴛鴦。”我不接話,那人又說:“聽說你的左手刀比右手刀快,武林中這樣的高手好象只有兩人,我還聽說‘雲青星寒’陳子妤左手的棍比右手的棍重。”那人又等了我一會,問:“你爲什麼不回話?”我仍然不搭言,那人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掄右手軟鞭奔我面門打來。我往旁邊閃身,一軟鞭打空,我右手孤雁刀直逼此人項上,刀過瞬間。我右手刀還了鞘,那人栽倒,身首異處。這時我才說:“和一個將死之人回話,說得再多也是無益。”
又過來兩名二十八星宮的人,沒等二人出招,我便出左手鴛鴦刀,一刀兩命。衆教徒一陣哄亂。那個使戟的走過來,我剛欲出手,就聽慧覺說:“月朗你累了,快些退後,把這短命人交於貧僧。”這話不是葉初落說的吧,不會啊,是慧覺,這——,這時慧覺又說:“月朗,你沒有聽到?”我趕緊退回。再看慧覺邁大步走向那使戟的人。到了切近說:“你可認得我嗎?”那人回話說:“不認得,也不想知道,今日你們突圍,不必多說,……”慧覺說一了聲:“還敢逞狂。讓你知道知道我是何人,站穩聽真,我是少林寺羅漢堂第二十四位羅漢,法號慧覺!”那一人笑,說:“我當是誰,原來是你。怎麼活得不耐煩了?”慧覺亦笑說:“活得不耐煩的那個人還不知道自己死期已近,還在這裡教訓起他人。可笑,可笑。你先退後些,我讓你見識見識百步神拳的厲害。”我低聲問葉初落說:“他會那技藝?”葉初落低聲回答我說:“聽大姐說,他曾經用過,不過他內力不足,得有姐姐那樣飽含內力的人助他才行。”我又低聲說:“我還從未見有人用過嘞!”葉初落低聲說:“和我的無影掌差不多。”那人等了片刻,大笑起來,說:“這麼久了,你還不使出,怕是胡扯呢吧。”慧覺說:“你先蹲個馬步讓我看看,我得先知道用多少內力發出,你們人多,我要省着點用。”那人嘴一撇,說:“那好,我倒要看一看你怎麼打出這百步神拳來。”說着蹲了個馬步,慧覺說:“行了,和尚我已心中有數,你準備接招吧。”說着話比劃了一陣,伸左手,可又縮了回來,說:“你等一下,我的氣已經運到拳上了,招勢忘記了,我回山取拳譜,稍刻返回。初落,你在這裡應付應付。”說完不慌不忙的往回來。
葉初落看了我一眼,彷彿在說,今天這和尚怎麼了,我們只有三個人,我只剩下兩層內力,他還在這戲弄人起勁。我也覺得今天玩笑的好象有些不是時候。就看那人知道自己被慧覺愚弄,哪裡肯容他走,一個箭步到了慧覺身後,擡起手來對準慧覺的頭顱猛擊。慧覺突然間轉身,大吼了一聲:“想起來了。”那人猛地倒在地上,慧覺做出出乎意料的表現,俯身去看那個使戟的人,然後說:“怪了,我和尚還沒有發招,他就嚇死過去了。”再看那人死得真是難看,七竅流血。對面二十八星宮的人說:“這和尚用了暗器傷人。”使月的高手說:“若用暗器,不會即時斃命,就算是再烈、再巨的毒,也沒有這麼快,況且中毒身亡的人鼻口間流出的應該是黑色的血。”這時我也注意,那人確實嘴裡吐出的是鮮紅顏色的血。莫非有高手在暗處助我三人不成?兩個使月的高手直取慧覺,可這次還沒等到慧覺近前就倒在地上,死狀如同前例,口葉鮮血。二十八星宮的人見了,各自拼命奔逃,轉眼間,雪地上就剩下我們三人。慧覺衝我和葉初落說:“我們就在這分手吧。”
慧覺走後,我和葉初落按照慧覺所說的順序先趕往冥皇陵閻羅殿。經過睡熊溝時,我對葉初說:“我想先回睡熊鉤看一看!”葉初落點了點頭,說:“我也想去拜祭拜祭兩位老人家。今晚就在你家裡過夜,明早天亮起程。”我帶着葉初近了山,在兩座大山中間的山溝就是睡熊溝了,我和葉初落拜祭了父母。晚上,我倆同屋休息,剛剛躺下,窗根底下有動靜,好象比人的腳步要輕,可月光透過窗紙的影子確實是人形的。應該是一個女人的影子,聽腳步聲響:不象是武林高手,若是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聲響;又不象是普通人,若是應該聲響更大。還有就是這影子看上去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以前在家的時候並沒有過類似事情,父母死後我將下人全都遣散。葉初落摸了兩下兵器,他爲什麼摸兩下兵器,這是什麼意思?這想起來了,在龍家集,我見過龍二在窗外經過的影子,就是剛纔的那影子。龍二不會武功,怎麼能趕得上我和葉初落也來到此間出現,天下相貌相似之人多的是,更何況是相近的一個影子?
有女子哭的聲音,那哭泣的聲音還似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可又聽得那麼真切。我明白了,有人模仿鬼的方式出現在睡熊溝。由於那影子過於熟悉,因爲剛纔猜看到女人的影子想到龍二,所以就沒有想到鬼怪之說。我走之後這睡熊溝就一直空着,有人經過無須得到應允就可以借舍,於是就有人借這份荒涼陰冷裝扮鬼怪傷害過往借舍的行人。剛好今日巧了,本溝的主人回來,這裝鬼的人竟然不知,照以往樣子又出來,欲謀求我和葉初落身上的財物。可雖然我倆全都身爲知名賭豪,銀兩珠寶卻沒有帶在身上太多。葉初落摸了兩下雙鉤,意思是說那影子有些象龍二,還有一層意思是說,此“鬼”可能是衝着龍脊蛇矛缺月和孤雁鴛鴦刀而來。
葉初落閉上眼睛,我也佯睡。一股陰風,將房舍的門吹開,屋裡的燈一下燃起,隔着眼瞼都能感覺到那被點亮的燈閃着綠色的光。我和葉初落同時睜開眼睛,原來燈是自己燃着的,隨後才飄忽進屋一個女子。真象那麼回事,腳確實沒有沾地。葉初落坐起來將雙鉤取出,放在牀邊桌腳,說:“有本事來取!”那女子一陣恐怖的笑,那笑在房子裡面迴盪,說:“龍脊蛇矛缺月,你果真是葉初落?”葉初落一陣冷笑,說:“你是人是鬼,若是人,怎麼會一身鬼的扮象,若是鬼怎麼認得這件寶物,又知道你家二爺的名字?”女子說:“我死的好慘,烈焰焚體。我父親死的是更慘,想不到今日會在師父家裡遇到仇人,你是自行了斷還是等我動手。”我說:“既然是同道中人,應該知道這睡熊溝的主人是誰?”女子又說:“認得你,可你卻還不認得師姐哩。此次只是爲了讓你知道,我藉着你的地方是怎樣用處的。”說着話揭下面紗。我和葉初落異口同聲的叫一聲:“龍二!”那女子一笑,掩了面,轉身飄然而去,不見了蹤跡,桌上的那盞燈隨着她的去而熄了。
我用火具燃着了燈,從懷裡取出《美女秋霜圖》展開看了半天,哦,畫中的女子又不是龍二,莫非是剛纔那個人?我將《美女秋霜圖》遞給葉初落,他沒有接,說:“已經看過了。”我問:“葉大哥何時見過。”他說:“你忘記了,你和大姐對決時。”我說:“那時候離得遠嘛,而且我並沒有展開畫卷,你怎麼能看清畫中女子的面貌?”他說:“一個女人有什麼好看的?”說着話接過《美女秋霜圖》,失口叫到:“龍二,……不,這不是龍二。啊,有可能就是剛纔那個裝神弄鬼的女人。你不是說其中暗藏着武林秘籍嗎?”我回答說:“到了現在也沒有看出有什麼異樣。”他仔細端詳,說:“很普通的一幅畫啊,從紙張上也看不出什麼個別來。難道是這景色,應該是。”我問:“葉大哥,你說什麼?”他解釋說:“畫中美女與背景很不協調,如果能按此畫的背景找到畫中的地點,那裡就應該藏着武功秘籍的地方。”我問:“這樣的話爲何說出來,葉大哥不怕讓月朗知道!”他說:“怕你知道幹嘛?這幅《美女秋霜圖》原本就是你的,你以爲我會私自瞞下這個秘密,自己去練上面的武功?我已經決定歸隱了,還學它有什麼用,此次是葉初落最後在江湖走的一票。如果我能平安返回雨滿鷹愁澗的話,我就要帶着——。”他沒在說下去,可我的心裡還是有一陣說不出來的傷痛,因爲他要帶着龍二一起歸隱江湖。
我和葉初落整夜閉目調息,這樣可以恢復他的功力,我也可以養精蓄瑞。可在早晨一睜眼時,我和葉初落同時看了看我的孤雁刀,因爲在我的孤雁刀上貼着一張紙條,紙條上半個墨點都沒有。多高的武功啊,就算是那初落內力僅剩二層,我也一夜沒睡啊,怎麼會有如此高人?貼了一張紙條和取我二人性命,那還不是一樣的容易。就算我找到武功秘籍又怎麼樣,練去一生一世也未必能達到昨夜晚間在我屋中未動門窗卻能來去自的如那位高人武功的十之一二。這時我想到了一個人,是葉初落的師姐冷月寒,天下能有如此武功的就此二人我見過面,還有就是項十八。這三人的武功不分上下,而且都在我之上強了許多,只有項十八我沒有見過面,只是聽冷月寒和嶽亭深講過。
臨行前我將《美女秋霜圖》在屋外焚化,因爲我覺得它再也沒有用處,我的武功八成練到了極限,若留下落到惡人手裡,還不如,……天啊,怎麼會是這樣?那幅《美女秋霜圖》燃盡的紙灰落下竟然顯象出字來,而且講述的是一段江湖往事:
八十一門總門長司馬真和武林盟主朱遷合力打造了兩闕武林令,二人爲練就武林令後武功盡失,興得彭樓宇贈二人每人六粒“雪魂冰魄”服用,才使武功得以復原。八十一門總門長司馬真將武林令傳於三子司馬長空;朱遷將武林令傳於年夕藍。司馬長空接任八十一門總長門;年夕藍接任武林盟主。
司馬長空被大弟子江遠波暗殺,武林令失落,司馬長空九子司馬列煙爲報父仇殺死江遠波奪回武林令接任八十一門總門長。
賈擔天創立南來聖教,殺人無數,終招父子反睦。賈少打傷賈擔天,自己也深受重傷,背叛邪教。賈少在荒野中被年夕藍救下,賈少爲名門正派立下顯赫戰功。賈擔天被大弟子邱果開一掌震死,南來聖教更主邱果開,邱果開比賈擔天更加心恨心辣,此時南來聖教共有七位教首,二把交椅的教首王魔被司馬烈煙的三女兒司馬絡纖打死。三把交椅的教首郭長昌爲報王魔之仇與籍壇揹着南來聖教與名門正派結義金蘭,並終於打探到了司馬絡纖被黃龍門捋困,於是同遨籍壇往黃龍門。葉雲救出妻子司馬絡纖,兩人返回七重天柳旺坡。葉雲卻發現自己身上的一個色子失落,可沒來得及告訴妻子便隻身回黃龍門尋找失物,途中正遇郭長昌和籍壇,心生疑惑就暗裡跟蹤。到了黃龍門郭長昌與與楊一交手,籍壇欲助郭長昌卻被葉雲敵住。又有宇文天祥巧合趕到當場,誤會葉雲因報奪妻之恨引來郭長昌,揚手一鏢誤傷葉雲,籍壇才與葉雲戰個平局,二人同歸於盡。
衣金鑲以葉雲勾結邪魔爲由逼迫司馬烈煙退出武林,接任了八十一門總門長。藍夕年去世,賈少統率武林人士平了南來聖教,卻有王魔雙女、郭長昌之子和一本武林密籍不知所蹤。賈少雖然爲了武林正道再立新功,但也因葉雲一事將武林令傳於宇文天祥,隱退林間。
看完後,一陣風過,地上的紙灰字跡被抹了。
此時,我才明白爲什麼傳言《美女秋愁圖》中暗藏武林秘籍了。我想到了大姐和葉初落所受的種種委屈,還有白皚的驕狂。我不明白爲什麼會是這樣:白皚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榮耀原本全應該是屬於大姐和葉初落的;而若是這真相老早就大白於天下,以大姐和葉初落的胸懷也不會對白皚有所刁難。天啊!
葉初落坐到了地上,自言自語的輕聲說:“我竟然愛上了仇家的女兒。”接着就是站起身一聲大吼:“我葉初落,竟然愛上了仇家的女兒。”我一下把他抱在懷裡說:“葉大哥,莫非你顫了,葉大哥不要嚇唬月朗啊。”葉初落說:“你不見那王魔還有二女尚在人間,我和大姐是孿生,她們爲什麼不可能是孿生?昨夜那一女子,分明是奔着《美女秋霜圖》而來,他想找回那本遺失的武林密籍,那王魔的另一個女兒就應該是龍二了。我的親孃司馬絡纖就是殺害龍二親爹的兇手。”聽完後,我也是倒退了兩步。
我和葉初落躲在草叢中,天上下着大雪。二十八星宮的人就在我們附近經過,葉初落說:“那個使雙手鍊子鞭的人手裡的兵器,就是父親葉雲的。”我仔細看了看,是件寶物。我說:“我去取回!”葉初落說:“不要命了?”我說:“我一定要奪回,還大姐和你一個公道。”他不肯,說:“你瘋了,葉雲是我爹,可他死了,你得活着。”我說:“咱們後面有人。”葉初落回頭,我點住了他周身各大穴道,說:“葉大哥,這次由不得你了。我必須去。”